老師,你還記得第一次被家長指著鼻子罵的感受嗎?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深刻的錯愕——仿佛你十年的專業知識、深夜備課的心血、對學生前程的惦念,在那一刻,都抵不過對方一句“我交了學費我就是上帝”的荒唐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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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育英中學那位班主任的遭遇,像一根刺,扎在每位老師的心里。她的噩夢并非始于調查組,而是始于那個看似平常的放學午后,一條精心剪輯的抖音視頻被按下“發送”鍵。視頻里,她是“羞辱學生”,“虐待了孩子10天”的惡人;視頻外,是她那個擾亂課堂、欺凌同學卻不容絲毫管教的學生。
隨即,網絡暴力如海嘯般涌來。陌生號碼在深夜一遍遍響起,咒罵聲不絕于耳;她的照片被配上最惡毒的文字,在網上瘋狂傳播。最諷刺的是,當她最需要學校站出來說一句“我的老師沒有錯”時,沒有聽到學校的聲音,老師們都懂學校領導那句經典的“再忍忍,為了學校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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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老師在“忍讓文化”中自我消耗時,鄰邦日本東京都教委給出了一份截然不同的答卷。他們的草案里,白紙黑字地寫著:第四次面談需配備心理咨詢師或律師,第五次可直接委托律師應對;溝通出現語言或行為暴力可報警,家長若在社交媒體發布侮辱或誹謗內容,學校可要求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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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流程,這是態度——一種告訴你“體制與你同在”的底氣。而我們呢?多少老師還在單槍匹馬地應對微信群里沒完沒了的質問,多少校長還在把“家校和諧”曲解為無底線地犧牲教師尊嚴?
草案中最鋒利的一筆,是將教師的困境明確定義為“顧客騷擾”。這四個字撕下了最后一塊遮羞布:教育不是服務業,教師更不是情緒垃圾桶。他們理應擁有下班后不被騷擾的權利,面對侮辱時拍案而起的權利,以及在管教學生時,不必先預想會被剪輯成幾秒視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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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濟南的老師后來等來了調查組的還清白,可她失去的呢?是那個秋天起再也不能站上講臺的權力。無數老師面對的是看到手機震動就心悸的后遺癥,是無數個深夜反復質問自己“何必認真”的絕望。這種絕望,正在悄無聲息地蔓延。今天她因管教網暴而退,明天就會有更多老師學會明哲保身——最終付出代價的,會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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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這份文件,與其說是解決方案,不如說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每個信奉“息事寧人”的教育管理者臉上。它告訴我們:保護教師,不能靠圣人的胸懷,而要靠小人的規則。唯有讓侵權者付出代價,讓老師們獲得體內力量的支撐,教育的火種才不至于在寒風中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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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缺的從來不是發現問題的人,而是那個敢于在輿論風暴中,第一個站出來替老師發聲的校長;缺的是那份敢于明文規定“面談超時即可終止”的校規;缺的是整個社會對教師專業尊嚴的那份不容侵犯的共識。
教育的尊嚴,從來不在演講稿里,而在每一間免于恐懼的教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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