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法阻止技術浪潮,但我們能選擇如何乘風破浪。”一、制度才是“看不見的手”
2024年12月8日,瑞典斯德哥爾摩大學主禮堂。
當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國家為什么會失敗》作者達龍·阿西莫格魯走上講臺,臺下掌聲雷動。
他的問題,直擊全球經濟的靈魂——
為什么有的國家富裕,有的國家貧窮?
為什么同樣的技術,在不同社會卻帶來了截然不同的命運?
阿西莫格魯的答案是:制度決定繁榮。
不是“你擁有什么機器”,而是“誰能使用那臺機器、為誰創造財富”。
他提出了一個簡潔而深刻的框架:
效用-技術可能性前沿(Utility–Technology Possibility Frontier)
在給定技術條件下,這條“前沿”描繪了社會所能達到的最大繁榮。
制度不同,前沿的位置就不同:
包容性制度(inclusive institutions)——推動前沿向外擴張;
榨取性制度(extractive institutions)——讓前沿收縮。
技術可以是利劍,也可以是枷鎖。關鍵在于,誰握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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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殖民時代的“原罪”:制度塑造命運
阿西莫格魯與詹姆斯·羅賓遜的研究,從殖民史中找到了答案。
在高死亡率地區(如熱帶非洲),歐洲殖民者不定居,只掠奪資源,
于是建立起以壓榨為核心的制度。
而在氣候溫和、適宜定居的地區(如北美),殖民者建立了產權保護與政治參與制度。
這便是“殖民起源假說”:
初始制度差異,決定了現代繁榮的格局。
如今的美國與危地馬拉、博茨瓦納與剛果——
貧富分化的根源,不在自然稟賦,而在制度選擇。
制度一旦確立,就會產生路徑依賴,這既有思維慣性的因素,也有既定利益集團的頑固不化。
社會像一列駛入軌道的列車,想要轉向,極其困難。而汲取型國家只會學習和模仿包容型國家的技術,卻從不會模仿其制度。
三、工業化:當精英決定技術方向
第二次命運分岔,出現在工業革命。
蒸汽機、電力、工廠的出現,并沒有自動帶來繁榮。
關鍵在于:社會是否允許技術打破舊的權力格局。
在英國與美國,包容制度讓企業家創新、工人組織、政府反壟斷;
在拉美,地主與寡頭拒絕技術擴散,寧可停滯也要維持權力。
結果顯而易見:
英美走向工業社會;
拉美陷入資源壟斷與低效增長的循環。
阿西莫格魯指出:
“技術的命運,最終取決于權力結構。”四、進步時代:制度的自我修復
20世紀初,美國工業化帶來了壟斷與不平等。
但美國并未沉淪,而是通過制度改革實現“自我修復”:
《謝爾曼反托拉斯法》打擊壟斷;
建立聯邦儲備體系;
推行累進所得稅制度。
這些改革重新分配了權力,讓新技術的紅利更廣泛地惠及社會。
阿西莫格魯稱之為:“制度前沿的上移”。
這是包容性制度最強大的能力——糾偏與再分配的能力。
五、AI時代:第三個“殖民節點”
當阿西莫格魯談到人工智能,全場陷入沉思。
他警告說,AI并非中立,它正在重塑社會的權力格局。
如果AI被用來取代勞動、強化資本,
它將成為21世紀的“榨取性機器”。
——勞動者的議價權下降,
——中產階層萎縮,
——社會的繁榮前沿,反而可能倒退。
但另一條道路仍然存在:
如果AI被用于增強人類能力(human-complementary AI),
它能釋放新的創造力,讓繁榮重新擴張。
“未來五十年的命運,將取決于我們如何設計AI的制度。”六、歷史的回聲:三次分岔的共性
從殖民時代、工業革命到AI時代,
阿西莫格魯總結出三條共性:
初始差異被放大:小制度差異,在顛覆性時期決定國家命運;
權力斗爭塑造軌跡:精英與大眾的博弈,決定制度的方向;
意識形態影響技術:社會信念,決定技術是解放工具還是控制工具。
制度與技術,從來不是命運,而是選擇。
七、中國語境:AI浪潮下的制度抉擇
阿西莫格魯的理論,在今天的中國語境中,格外現實。
我們正站在他所說的“第三個殖民節點”——一個算法與資本驅動的新周期。
表面是技術競爭,本質卻是制度競爭。
誰能確保創新不被壟斷?
誰能讓技術紅利惠及多數人?
誰能讓AI成為“放大人”的力量,而非“替代人”的工具?
(1)警惕“過度自動化”的陷阱
AI與自動化正快速改變中國制造業。
效率提升的同時,勞動者議價權下降,中小企業被邊緣化。
“去人工化”若成為信仰,社會前沿或將收縮。
過去四十年,中國的奇跡來自包容增長;
未來四十年,若AI紅利集中于頭部資本與平臺,包容動力將被侵蝕,所有的小企業最后是否都會淪落到成為大企業大平臺的工具?
(2)制度選擇:讓AI增強人,而非取代人
“親工人AI”(human-complementary AI)是阿西莫格魯提出的關鍵方向。
對中國而言,這意味著:
教育制度要更靈活,培養AI時代的新型勞動者;
企業制度要更透明,防止算法濫權與信息壟斷;
監管制度要更前瞻,讓創新與公正并行。
技術中立是假象,制度選擇才是真實。
(3)制度創新:中國方案的可能
AI讓權力重新集中于算法與資本。
要避免“數字封建化”,中國必須在制度上給出新答案。
通過共建式AI治理體系——
讓科研機構、企業、政府與公眾共同參與,
定義AI的倫理邊界、分配規則與社會責任。
這不僅是監管問題,更是制度創新。
中國是否有可能率先提出兼顧效率與公平的AI制度模式?
這正是未來“制度紅利”的新來源。
八、人類始終有能力,讓技術向善
阿西莫格魯在演講結尾說:
“制度與技術不是宿命,而是人類意志的體現。”
從殖民地礦山到硅谷服務器,
人類一次次被技術重塑。
但他讓我們看到:
真正決定繁榮的,不是算法,不是機器,
而是制度設計與人的能動性。
如果我們能以制度智慧引導AI浪潮,
讓技術服務于人類、服務于共同繁榮,
那這場智能革命,將不只是技術的勝利,
更是制度自信與人類意志的勝利。
最后的警告:
當AI成為新的“殖民力量”,
我們是否還能保持制度的清醒?
繁榮,從不只是增長的問題,
而是選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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