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性強奸成戰爭工具：印尼入侵東帝汶屠殺20萬人未昭雪

東帝汶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鮮血，卻未能澆灌出正義的花朵。

1975年至1999年，東帝汶經歷了現代史上最殘酷的占領與殖民。印尼軍隊在這片土地上屠殺了約20萬人，相當于當時該國總人口的三分之一。

其間，系統性強奸被用作戰爭工具，無數婦女像14歲的伊莎一樣，在槍口下遭受性暴力——“他扯下我的內衣，就在我的床上實施了強奸，甚至懶得脫掉我的裙子”。

二十四年過去了，那些期待正義的人仍在等待。沒有一名印尼軍方高層被追究責任，兩個特別法庭僅定罪不到100人，而且沒有一個是印尼人。

01 歷史背景：殖民陰影下的戰略要地

東帝汶，這個位于澳大利亞西北430英里的小島國，歷史上飽受殖民統治5。

1512年，葡萄牙占領帝汶島，開始了長達450多年的殖民統治。1749年，荷蘭與葡萄牙戰爭后，帝汶島分裂為東、西兩部分。

1974年4月，葡萄牙政府放棄對東帝汶的殖民政策，允許其進行民族自決。

同年，東帝汶主要政黨獨立革命陣線成立，并在1975年11月宣布東帝汶獨立，成立東帝汶民主共和國。

然而，獨立僅短暫存在。1975年12月7日，印度尼西亞在美國的默許下出兵東帝汶。

次年7月，印尼總統蘇哈托簽署特別法案，宣布東帝汶歸并印尼。

02 入侵與屠殺：現代史上最殘酷的占領

印尼的入侵帶來了大規模的暴行。據聯合國記錄，在1975至1999年間，約20萬人因印尼軍隊的直接屠殺而喪生，許多學者將其定義為“種族滅絕”。

印尼“新秩序”政府發動的所謂“平定戰役”，實際上是“國家恐怖主義”的戰爭行動。

大量證據顯示，印尼政府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種族滅絕。

1999年，當東帝汶在全民公投中以78.5%的支持率決定獨立時，印尼軍方及其支持的民兵組織展開了瘋狂報復。

首都帝力80%的建筑被焚毀，上千人遭屠殺，約23萬人背井離鄉。

03 系統性強奸：作為戰爭工具的性暴力

印尼軍隊在東帝汶實施了系統性、群體性的性暴力，這是一種故意的戰爭行為，目的是實施控制，摧毀抵抗意志。

聯合國報告證實，性奴役被印尼軍隊用作制造“恐怖、無力與絕望”的工具，尤其針對許多東帝汶獨立的支持者。

至少1600名女性曾遭受各種迫害，而實際數字可能數倍于此。

伊莎的遭遇是眾多性暴力受害者的縮影。1976年3月，印尼軍隊入侵東帝汶的第三個月，14歲的伊莎在家中午睡時被一名持槍士兵強奸。

同年10月，剛結婚懷孕的伊莎再次被士兵帶走，被關進軍營三周，在那里“女人們被扔進來，一個接一個地遭受強奸”。

1982年，又一名士兵盯上了伊莎，糾纏了她八個月，直到她最終屈服，同意“嫁”給他。

八年間，她生下了五個孩子，全都是強奸的產物。

04 國際社會的角色：沉默與共謀

美國政府對印尼的入侵采取了默許態度。從20世紀70年代東南亞地緣政治看，美國在實施海外戰略收縮后，急需印尼在東南亞扮演區域秩序主導者角色。

此種角色是美國亞太盟友和東南亞本土同盟無法替代的。

澳大利亞則在危機的不同階段采取了不同的應對措施。

危機爆發前，澳大利亞政府出于對地區秩序的考慮以及對共產主義滲透可能性的擔憂，對東帝汶獨立建國問題持反對立場，對印尼兼并東帝汶持支持立場。

而在印尼軍隊公然入侵東帝汶后，澳政府對印尼以武力干涉東帝汶表現出反對立場。

05 艱難獨立：全民公投與最終解放

1999年2月4日，印尼哈比比政府同意東帝汶享有廣泛自治。

同年8月30日，東帝汶就擺脫印尼統治、獨立建國舉行全民公決。

結果，78.5%的選民支持獨立。

公投結果公布后，東帝汶親印尼的民兵組織在當地大肆煽動和制造流血暴亂活動，造成近千人喪生。

1999年10月20日，印尼最高權力機構——人民協商會議通過決議，正式批準東帝汶的全民公決結果。

10月25日，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決議，成立聯合國東帝汶過渡行政當局，負責管理東帝汶在獨立前的一切事務。

10月30日，最后一批印尼軍警撤離東帝汶，標志著印尼對東帝汶統治的終結。

2002年5月20日，東帝汶在國際社會的見證下正式宣告獨立。

至此，東帝汶在經歷了葡萄牙長達450多年的殖民統治、印度尼西亞24年的強制統治后，終于迎來了歷史性的新生。

06 正義缺席：轉型正義的艱難之路

盡管東帝汶已經獨立，但正義之路始終停滯不前。

追責的一大障礙是東帝汶方面愿意協助掩蓋沖突。

為快速修復與印尼關系，東帝汶領導層選擇“優先和解”并“提供寬恕”，以盡快修復與印尼的關系。

兩個特別法庭僅定罪不到100人，沒有一個是印尼人，印尼軍方高層無一被追究。

另一方面，對追究正義可能揭露東帝汶獨立組織所犯罪行的擔憂，也成為追責的阻力。

盡管數量遠少于印尼方，但東帝汶獨立組織成員也被指控實施暴力。

有一次調查指控“東帝汶抵抗力量”組織的一名高級成員強奸了一名親印尼女性，但“檢察官被命令停止調查”。

倫敦國際刑法律師梅根·赫斯特坦言：“政治意愿正在消退，有人只想翻過這一頁。”

“轉型正義”的落實在東帝汶并非一帆風順，是其自身特性、東帝汶、印尼以及聯合國等多方面綜合影響的結果。

如今，67歲的伊莎經營著一家名為“螢火蟲”的性暴力受害者援助中心。她育有5個孩子，全部源于強奸。

“起初講述時我淚流不止，但今天我能平靜地說完一切——我知道自己更強大了。”

而其他受害者如米卡埃拉則在援助中心做志愿者時坦言：“盡管我們現在是一個獨立國家，但政府并不真正關心，所以只有上帝能給予正義。”

半個世紀過去，幸存者們仍在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