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幸與你共

重陽，幸與你共

作者︱孫樹恒

1

今天是重陽節，風依然涼呢

草愈發枯了，落葉依然流浪

我多穿了一件衣服，不是豐腴，是滄桑的樣子

我沒有登高望遠，沒弄丟自己就好

愛我的人，總有問候

不在乎的，別放在心上

這個重陽節，不要失魂落魄

我想扶一扶斜陽

2

今天是重陽節，一想到來到這個城市三十多年了

有過沉默的榮耀，流過委屈的淚水

一想到跌宕起伏的人生，

心就軟了

是熱愛治愈了命比天高的心病

鋼筋水泥裹挾著瘦弱的身體

慶幸在這座城市安營扎寨

輕輕抖落頭發上的風霜

與霓虹閃爍LED對視的剎那

我像從故鄉走散的人

3

今天是重陽節，我是一個卑微的人

自七歲母親病逝，我就感覺自己是一棵沒根的草

從此以后怕親人老去

可是這樣的愿望消散在風里

這些年父親，岳父岳母，大哥都相繼離開了我

都是我日思夜想的人

我沒有給他們過一個重陽節

他們的離開不是走散

我知道，只是他們又一次團圓

為我們擦亮屋檐下的燈

沉默才是最大的哭聲

4

今天是重陽節，來來回回去醫院多次

看著一個個病人，躺在病床上

針灸，人活著太難了

在浮華里，很少感同身受，

針刺的痛

在喧囂里，只有這里的光陰

無奈是褪色的往事

在身體慢慢開出紅色的花

絕沒有像從前那樣，再辟一角，那就壞了

當一針針拔出來，我知道，肌膚是父母所賜

皮膚中藏著我稚嫩的乳名

我感謝李海醫生，卻恨自己對不起自覺

5

今天是重陽節，我看著文元打乒乓球

我看著景云大姐寫字，值得欽佩的大家呀

還是喝點酒好，便驅散了寒氣

才喝幾杯

就紅了眼眶，又聊幾句，鄉愁就蔓延開來

奈曼人家飯館的“王老五”就坐不住了

雖然不老，也白了頭

漂泊了許久，只為追上城市的腳步

雖然開過驢肉館，但是沒有驢脾氣，如今我已向往筆墨丹青

只有心底的夢，永遠是年少的模樣

酒喝完了，我依然想著

只要有愛，早已不在乎什么樣的結局

至于黃葉與落花，訴說著所有未說出口的絮語

6

今天是重陽節，問我為什么總愛與陽光的人喝酒嗎

因為陽光里藏著我回得去的地方

聽兄弟講許多陽光的故事

我沒有走散，在陽光照耀的路上

那溫柔的陽光

陽光是我們共有的

可有時候啊，陽光比月亮還要遙遠

我日夜兼程，走過萬水千山，只為年年有“魚”（余），“楊楊”洋洋得意

重陽節，陽光層層疊疊鋪滿天地，熱度洶涌

要用整夜的微醺，丈量從杯沿到陽光的距離，溢出來的滾燙力量

7

今天是重陽節，幸好還有你

幸好，還有詩，有風吹急了黃花，自大唐入夢

不然，半截空蕩蕩的魂魄

去哪兒游蕩，容納下這么悠長的孤煙

幸好，還有酒

不然，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拿什么抵擋，再無想不到的空山，無盡的鳥鳴

幸好，還有兄弟

不然，這跌跌撞撞的大半生

又如何去掩飾，唯有淚滿襟，

因為兄弟，我是如此幸運

還是因為與兄弟坐在這夜，這世界又總是

一半火焰，一半風霜，一半幸福，一半痛苦，無限榮光

今天重陽節，登高，而我恰好是一個向陽而生的人。

（作者檔案：孫樹恒，筆名恒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經濟30人專家組成員，呼和浩特市政協智庫專家。第一期魯迅文學院省級作協會員線上培訓班學員，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 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茶葉之路研究會副會長，內蒙古詩書畫研究會高級研究員兼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