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霍霍
排版|小西
連王自如也成了老賴。
王自如在《一天零一頁》節目里毫不避諱地多次提到“還錢”是創業的第一目標,“欠一個億”,“我得奔著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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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圖片源于小紅書截圖
他的負債源于ZEALER時期對賭協議失敗觸發的股權回購義務。截至2025年10月,王自如未履行金額2878萬元,被法院限制高消費,禁乘飛機、高鐵一等座等。
王自如稱自己想做“打不倒的紫龍”,他相信“只要你還活著,只要你還存在……你就有希望”。他內心深處依然堅信“老子早晚還要一飛沖天”。
王自如曾做過中國第一個科技自媒體,失敗后入職格力肩負渠道改革的重任,這種體面的過渡掩蓋了他創業時的賭性和付出的代價。他承認過去顯得“用力過猛”“尖銳”。
這背后的根源是一種“自證而不得的應激反應”。在紀錄片里,王自如展露了脆弱的一面。他透露童年寄宿姨媽家的經歷讓他“難以避免地認為你的存在是多余的”,這種深層的“多余感”和身份焦慮困擾著他。
王自如的底色是一個因童年經歷而深度敏感,通過“成就”來自證價值的理想主義者。現在,王自如不是在還債,而是在尋找大眾的認可。
|羅永浩的陰影|
王自如在采訪中反思了2014年與羅永浩的辯論風波,他認為問題核心不在于觀點對錯,而在于“大家不喜歡你當時的狀態,說話的狀態和說話的方式”。王自如和同伴不多不少地提到了羅永浩,包括視頻播客,都讓人感覺他們在參照羅永浩的還債路徑。
但王自如沒有羅永浩那么強的個人IP屬性。
在錘子科技,羅永浩的個人知名度遠高于公司。人們是因為“老羅”才關注“錘子”。這種深度綁定,注定了他無法成為一個可以替換的“零件”。羅永浩后來直播帶貨,也是帶著這種強大、悲壯的光環。他把“還債”這個被動事件,變成了一場主動的、充滿個人英雄主義的“賣藝”表演。
羅永浩的內在需求是自我英雄式的定義。他通過挑戰權威、嘲諷主流來確認“我是誰”。還債也要用“賣藝”這種極具個人色彩的方式,維護的是個人英雄主義的“體面”。
羅永浩的整個成長史也是一部“挑戰權威、解構規則”的自傳。羅永浩從抨擊主流教育、創辦老羅英語培訓挑戰新東方,到做手機挑戰蘋果三星,他的快感來源于顛覆既有的秩序。
而王自如早期憑借翔實的評測數據、清晰的邏輯和略帶青澀但真誠的風格,為中國消費者提供了一個獨立于廠商的科技產品評價視角,被視為科技評測行業的“清流”和“啟蒙者”。
2014年,王自如與羅永浩那場著名的直播辯論,是他公眾形象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在大眾眼里,王自如成了“辯論失敗者”“羅永浩的背景板”。他加入格力后,身上的標簽是“網紅高管”“職場諂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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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圖片源于小紅書截圖
王自如的需求是體系定義。他通過獲得權威體系的認證來確認“我是誰”。他還債(尤其是聲譽債)的方式是進入頂尖企業格力,獲得“職業經理人”這個主流價值體系認可的“體面”身份。
與羅永浩“賣藝還債”的江湖氣相比,王自如的路徑更符合“優等生”模式,通過進入權威體系來獲得合理性認證。他的核心矛盾在于,既想保持理想主義者的純粹性,又極度需要主流價值體系的肯定。
王自如與董明珠的關系最能體現他的矛盾。
|董明珠的提攜|
王自如與董明珠的緣分始于2016年,當時董明珠在創業節目《我是創始人》中擔任王自如隊的導師,二人建立了關系。2021年8月,創業失敗的王自如正式入職格力電器。
王自如負責格力電器新媒體及數字化渠道的搭建與運營,用線上訂貨取代傳統批發模式——由格力總部統籌發貨,經銷商不用從各地銷售公司或下級代理商拿貨。
格力傳統的股份制區域經銷模式根深蒂固,改革推進困難。王自如“云簽網批”改革直接沖擊傳統經銷商利益,雖然取得一定成效,但未能徹底改變格力“重線下輕線上”的渠道基因,還得罪了一些人。
格力的渠道控制權實際上緊密掌握在董明珠手中,王自如的決策需要先向董明珠匯報。一位經銷商透露,王自如曾在調研時表示“要向董明珠匯報后才能做決定”,被評價為“只是她的代言人”。
王自如在公開場合多次表達對董明珠的“知遇之恩”與高度認同,他充滿了敬佩、忠誠甚至某種程度的膜拜,遠遠超出了普通雇員與老板的關系。雖然引發群嘲,但大概率是其真實心態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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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圖片源于小紅書截圖
王自如多次強調,在格力并非簡單地“打工”,而是承擔了從0到1開拓新業務的“內部創業者”角色。
他將這段經歷視為一個頂尖的“商學院”實踐課,讓他得以深入中國最頂尖的制造業巨頭內部,學習其龐大的供應鏈管理、渠道運營和集團化作戰的經驗,彌補了他作為媒體人和初創公司老板的知識短板。
從心理層面看,王自如似乎在尋找一位強有力的“導師”,能夠為他提供指導、庇護和認可。董明珠這位中國商界的“鐵腕人物”,恰好滿足了他這一心理需求。獲得董明珠的認可,對王自如而言可能象征著獲得了終極權威的肯定,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其重要的精神回報。
事實上,外界普遍認為王自如在格力的經歷是失大于得,這段經歷非但沒有提升他的職業聲譽,反而使其貼上了“爭議性”和“失敗”的標簽。
現在王自如加入雷鳥創新,還在延續其自證邏輯。
|曖昧的雷鳥創新|
王自如剛宣布加盟雷鳥創新時,并沒有透露具體的職位,只是說直接對接創始人李宏偉,工號00678071。此后官方公布的職位是雷鳥創新的AI產品顧問,顧問的Title有點耐心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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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圖片源于微博
雷鳥創新看重王自如在數碼評測領域積累的上百萬粉絲,能帶來巨大的流量效應,提升品牌關注度,觸達核心消費群體。
從專業性上講,王自如多少有“懂產品 + 通渠道”的雙重基因。他在 ZEALER 時期建立的標準化測評體系被多家手機廠商采納,展現出對產品細節的極致把控能力。王自如在格力期間積累了渠道改革的經驗,可以為雷鳥的市場拓展提供借鑒,這與 AR 產業從技術驗證走向市場普及的階段需求高度契合。
從10月22日的對談活動到23日的新品發布會安排來看,雷鳥創新李宏偉只是想借助聘用王自如和視頻播客的新節目形式,為雷鳥品牌和Air4新產品造勢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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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圖片源于微博
目前雷鳥Air4已上市,以1599-1699元的親民價格和"提質不加價"的策略切入市場,同時通過HDR10顯示、定制Vision 4000畫質芯片和B&O聯調音頻系統等技術亮點形成差異化競爭優勢。淘寶店鋪顯示已售出千臺。
但同時期開售的夸克AI眼鏡擺脫了基礎的顯示功能。
夸克AI眼鏡搭載通義千問大模型和夸克AI,實現自然對話,而非簡單語音指令。同時,該款眼鏡深度融入高德(導航)、支付寶(看一下支付)、淘寶(比價)、飛豬(商旅)等阿里系應用;硬件方面,顯示的雙電池可換電設計和SuperRaw夜景模式是實用突破。
這是雷鳥創新尷尬的地方。
阿里、小米、華為等巨頭入局AI眼鏡,可將眼鏡與現有龐大生態深度綁定,提供無縫體驗。雷鳥等初創企業需從零構建應用生態,難度極大。
AI智能眼鏡是重資產、長周期賽道。巨頭可以承受長期戰略虧損,而初創企業面臨更大盈利壓力,需頻繁融資以維持運營和研發。此外,巨頭品牌號召力強,小米和華為線下門店數以萬計,易觸達用戶。雷鳥等企業主要依賴線上和部分線下合作,如與博士眼鏡合作,渠道影響力有限。
當下,AI智能眼鏡功能雷同。業內專家表示,雖然AI眼鏡已突破“能用”的技術門檻,然而距離“好用”的用戶體驗仍有比較大的差距,缺乏持續吸引消費者的“殺手級應用”。
顯然,王自如進入了沒有那么明朗的賽道,也加入了一家市場前景未知的科創公司。市場能否爆發式增長,關鍵在于能否出現一個或多個不可替代的剛需應用場景,從而激發大眾的購買欲望。
如果王自如的終極目標是獲得主流權威體系的認可,那么幫助雷鳥創新在“下一代計算平臺”的角逐中脫穎而出,或者在AI領域做出成績就是他的終極任務。這不再是在既有體系內拿高分,而是參與定義一個新的體系。這種成就感是顛覆性的,能滿足他內心深處的理想主義。
“優等生之路”是清晰的、有標準答案的。而“英雄之旅”充滿混亂、試錯、挫敗,且沒有保證成功的劇本。如果王自如成功了,將完成從“尋求認可的優等生”到“定義規則的創造者”的終極蛻變,獲得真正的、內在的自我認同。如果失敗了,王自如會徹底迷失在黑紅的流量賽道里,甚至消失。
在大眾心里,王自如演繹一遍“真還傳”也是一個嚴苛的標準,畢竟羅永浩這個標準在前。這是一次極其危險的賭博。賭的是王自如的下半生,賭的是他本人能否打破內心那個“尋求權威認可”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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