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入殮師》里有一句經典臺詞:“死亡,就是一扇門啊,它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穿過它,進入另一個階段。”
死亡,總讓人心里泛起漣漪。
死亡,也值得被一次次好好說起。
上海、杭州、成都的不少咖啡館里,幾張木桌拼在一起,圍坐著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人摩挲著馬克杯輕聲說起長輩臨終前的呼吸機管線,有人分享自己對疾病、死亡的見聞感受。這群本該只關乎學業、工作與日常的年輕人,正主動聊起死亡這個被傳統語境層層包裹的禁忌話題。
死亡咖啡館的概念最早萌芽于瑞士社會學家的生死學研究,2011年經加拿大心理治療師具象化后,逐漸成為人們卸下防備、坦誠對話的場域。在這里,死亡不再是遙遠的恐懼,而是與“如何活”緊密相連的命題。
這些談話的本質都是在追問:怎樣的人生才算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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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學學者彭小華在《學會告別》這本書里,為生死對話提供了最真切的注腳。“衰老、臨終和死亡既是我未來會遇到的問題,也是我作為女兒需要為父母考慮的現實問題。我希望為此做好準備。”
正如她所觀察到的,如今越來越多中青年人走進死亡咖啡館,并非無事憂擾,而是早已提前感知到責任的重量。她提到:“想到未來要照顧多個老人,很多人已經提前感到憂懼。他們擔心自己到時候如何應對得過來,如何幫助親人善終。”這份為未知做準備的心意,讓死亡從忌諱的陰影里走出,成為值得認真談論的生命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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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不下來的醫療傳送帶
2020年10月底,被隔離在廣州酒店的彭小華接到醫院電話:父親病危,要么轉ICU,要么做開顱手術。
這個消息像一塊巨石砸進她的心里。僅僅一個月前,父親還能和親友圍坐吃火鍋,雖因認知退化有些糊涂,但誰也沒想過“臨終”二字。
開顱手術被立刻否決,轉ICU嗎?母親生前特意交代過,自己臨終絕不要進ICU、插管子,可父親從沒說過他的想法。后來,她和哥哥同意了轉ICU,但要求不做有創治療。
可ICU里的場景,還是讓她心里一緊:父親因為可能扯掉管線,手腳被綁在病床上;即便家人探視時他能情緒高漲,轉過身還是要面對儀器與孤獨。更讓人難受的是,醫生后來坦言,父親已經沒有恢復說話、進食和走路的可能了——那些為了能再見父親一面做的努力,其實是在延長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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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經歷,正是彭小華筆下“醫療傳送帶”的真實寫照:人一旦踏入醫院,就像被送上不停歇的履帶,插管、ICU、搶救措施接踵而至,沒人問“這是患者想要的嗎”,只問“還有什么能做”。
而這條傳送帶之所以停不下來,藏著太多復雜的原因。
父親在病床上躺了兩年,身上插著胃管、尿管,被各種儀器圍著,直到2022年去世。彭小華在回憶里寫下:“這不是在治療疾病,而是在拖延死亡、延長折磨。”
這段經歷讓她徹底明白:醫療的意義不是不惜一切代價活著,而是讓生命有質量地存在。就像美國社會學家琳恩?H. 洛弗蘭所說,現代死亡的誤區在于“活著成了活著的目的”,卻忘了活著的本意是體驗與尊嚴。
真正的善終,從不是“戰斗到最后一刻”。
讓生命自然落幕——不是放棄,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守護生命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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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共謀”,讓死亡更可怕
在《學會告別》里,彭小華精準捕捉到一個藏于家庭和醫院中的隱秘困境——沉默的共謀。
在家庭里,這種沉默常常表現為悄悄形成的話題禁區。肺癌患者雪芹的經歷極具代表性:手術成功后,她總被復發的恐懼纏著,丈夫、父母明明也在憂心,可死亡二字徹底從家里消失了。患病前還能玩笑般聊生死,患病后彼此都刻意回避。這種“都知道,都不說”的狀態,讓她在抑郁與迷茫中獨自掙扎。最需要互相支持的時刻,反而成了最孤獨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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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遺愿清單》
書中指出,這種“醫生告知家屬、家屬隱瞞患者”的模式,本質是醫患與家屬共筑的沉默閉環:醫生回避直接與患者溝通,家屬接過“保護者”的角色掩蓋真相,最終將患者排除在自己的臨終決策之外。正如阿圖?葛文德所指出的,醫生被訓練來“延長生命”,卻沒被教過“如何照顧生命的消亡”。
哪怕是理性的人,也難逃這種裹挾。這種回避無關對錯,卻精準擊中了人們對死亡的集體焦慮:仿佛只要不說出口,死亡就會延遲降臨。
《學會告別》的深刻之處,在于它給出了打破共謀的辦法。彭小華舉了俞娟的例子,詳細拆解了“艱難的談話”的操作邏輯:不直接說“你快死了”,而是問“你覺得自己病情怎么樣”“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這些溫和的問題,給了雙方情緒緩沖的空間。
彭小華通過嫣然的經歷說:“患者往往比家屬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隱瞞只會讓他們陷入‘自我懷疑+恐懼’的內耗。”
其實死亡的可怕,從不是生命終結的瞬間,而是結束前的孤獨與無助。彭小華用那些從沉默走向坦誠的故事證明:當我們敢于打破禁忌,用語言承接彼此的恐懼,死亡便會從“可怕的突襲者”,回歸為“可被接納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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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怎樣的生死觀?
死亡與生命共生,人類在與死亡的相處中形成了多元的生死觀。
儒家講“未知生,焉知死”,意思是還沒搞懂怎么活,哪有心思去想死亡;道家多了份豁達,莊子在妻子離世后鼓盆而歌,說死亡不過是“自無至有,復歸無”的自然輪回,如同四季輪回。
西方哲學從源頭就直面死亡。蘇格拉底說“追求哲學,無非是學習死”;伊壁鳩魯講“死亡未來時好好活,到來時好好死”;斯多葛學派主張“接受自然法則”。這些都為我們正視死亡提供了思想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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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尋夢環游記》
而生死觀的塑造,早在童年就開始了。孩子很早就有死亡意識,卻常因成人的回避陷入恐懼。
孩子的問題往往很直接:媽媽會死嗎?我會死嗎?
彭小華在《學會告別》里寫道:女兒問她“媽媽會不會死”,她沒有否認,而是坦誠地說“會的”,又補了句“大多數父母會活到孩子獨立生活”,再聊聊自己的健康習慣,最后笑著說“等你成了老太婆,我才會走呀”。這樣的回應既尊重事實,又給予了安全感,把未知的恐慌輕輕化開。
后來女兒長大了,問“如果我得了重病你怎么辦”,彭小華的回答傳遞了更獨立的生命觀:“我會盡全力為你提供最好的治療……但生活仍會繼續。”她借以想讓女兒明白:我們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獨不可以失去自己。失去任何人,我們都應該繼續好好地甚至更好地生活。
理解死亡的必然性,便會更懂得珍惜當下——正如彭小華自己,40歲時認真思考死亡后,重新規劃了人生,辭去教職追尋真正熱愛的生活。“如果要寫書,趕緊寫。想過怎樣的生活,馬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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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死亡詩社》
我們需要的生死觀,是“向死而生”的態度:接納死亡的自然,珍視生命的獨特;臨終時能從容告別,活著便全力以赴。而這種生死觀的傳遞,始于對孩子每一個死亡疑問的坦誠回應,始于每一次與親人的好好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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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生命終章的思考與準備
也可以像呼吸一樣自然
世衛組織在《2018世界衛生統計報告》中寫道,中國人的平均健康預期壽命(HALE)只有68.7歲,意味著我們可能要面對近10年的帶病生活。前衛計委的一組數據更讓人揪心:國人一生中在健康方面的投入,大約80%用在了臨終前的一個月。
《學會告別》這本書,就像一座連接生死的橋,既載著對生命終章的理性思考,也飽含對人間溫情的深切體察。
時隔兩年推出的修訂版,加了4萬多字新內容,讓這本講“告別”的書,更能貼近我們的生活。
新增的“陪伴與心理支持”章節,細膩拆解了照護者的情緒困境與應對之道;另外,安寧療護的本土化發展、病情告知的溝通技巧等新增內容,也正好接住了老齡化社會里中青年人的現實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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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版問世,這本書已經打動了各行各業的人。
俞敏洪說它“像朋友一樣心平氣和地講述死亡”,提醒人們正視這件躲不開的事;
陸曉婭盛贊它有“國際視野與中國經驗”,對臨終者權利的討論擲地有聲。
作為一本填補國內臨終關懷領域空白的作品,它成了醫生、社工、心理咨詢師的參考資料,更走進了普通家庭,讓“生前預囑”“安寧療護”等概念從陌生詞變得可感可知,也慢慢消解避談死亡的集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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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全書,從父親病床前的艱難抉擇,到母親臨終時的從容善終;從不同思想傳統中的死亡觀,到“生前預囑”這樣的實用工具;從照護者的自我寬慰,到社會對安寧療護的期盼,彭小華以研究者、照護者、探索者的多重身份,最終告訴我們:關于生命終章的思考與準備,也可以像呼吸一般,自然地貫穿于生活之中。
學會告別,從來都是為了更好地生活。
《學會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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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8
編輯:醒醒 | 審核:孫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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