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
走了千萬步,走不到終點。
余茵是個乖乖女,從小聽父母的話,讀師范,當老師。
談戀愛為男友付出,談了七年,談到陸梟不得不娶她。
這輩子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在婚禮現場問游予序要不要帶她走。
……
天色已晚。
房里沒有開燈,冷冷的月光傾瀉到地上。
余茵坐在沙發上,等了不知道多久,身子變得又冷又麻。
門口終于傳來開鎖的聲音。
沒一會兒,屋里響起陸梟的聲音:“怎么不開燈?”
那么冷淡,有著金屬般的冷硬感。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余茵瞇了瞇眼睛。
看著面前這個從頭到腳都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男人,她竟覺得有些陌生。
她拿出手機,聲音有些啞:“你的秘書,給我發了條短信,還有一張照片。”
陸梟走過來,接過手機。
屏幕上是一張酒店大床的照片,下面寫著22:38希岸酒店。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示威了。
可陸梟卻皺起眉:“這有什么問題嗎?”
余茵心口一滯,苦笑著反問:“你覺得這張照片沒有問題?”
陸梟徹底沒了耐心:“都說了我和她什么都沒有,總是懷疑來懷疑去的,有意思嗎?”
曖昧的事情發生得多了,是人都會有懷疑的。
余茵攥緊了手,站起身:“我也覺得沒意思,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給我發這種東西了,你不如問問她是什么意思?”
陸梟一皺眉,卻沒有什么應付的心思。
他一邊解開領帶,一邊朝房里走去:“既然你覺得不好,明天我會把她開除。”
他說得那么云淡風輕,好像她真的在無理取鬧,可實際上,這甚至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女人了。
余茵看著他的背影很久。
最后,她抿了下唇:“陸梟,我們定個日子結婚吧。”
陸梟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煩躁:“我和你七年的感情,難道只有結婚才能讓你安心嗎?”
“我很累了,都說了這件事情以后再說,余茵,別再鬧了。”
他的身影消失,浴室里響起水聲。
余茵一口氣堵在心口,最后又泄了,只留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是啊,七年。
愛情長跑七年,余茵看著他從休閑裝到西裝革履,可現在她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換了身裝扮,還是換了個人。
次日,市一中。
課間休息時,余茵的同事腳步匆匆地進了辦公室。
“不好了,余老師!你們班的時詔又和人打起來了!”
余茵瞬間一陣頭疼。
說起這個時昭,遲到、逃課、打個架都是家常便飯。
她迅速起了身,趕到班級門口時,果然看見時昭和另一個學生扭打在一起。
余茵心里一團火直冒,大喝一聲:“時詔!給我住手!”
時詔應聲停了手,拳頭就停在對面的人臉前幾厘米的位置。
教師辦公室。
余茵臉色嚴肅地看著面前的兩位學生。
她先問時詔,口氣嚴厲:“你為什么要打他?”
時詔雙手插兜,一張帥臉上滿是不在乎:“我想打就打咯。”
余茵強壓心里的火,緩下聲音來和他說:“同學之間有什么矛盾是非要動手解決的呢?”
時詔扭開頭不講話了。
余茵深吸一口氣,看向另一個學生:“你來說,為什么要打架?”
另一個學生避開她的目光,囁嚅半天,說不出個名堂來。
余茵盯了兩人一會,最終嘆了口氣:“都不肯說,我叫家長來解決問題了。”
事情現在不解決好,到時候又鬧到家長那里去,還不如她自己叫來。
過了兩小時,學生家長才來。
出乎意料,時詔的家長是個妝容和衣著都十分精致的年輕女人。
“余老師,沒讓您久等吧。”
女人敲門走進,余茵的鼻間出現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她抬起頭,想說沒有,可看清女人身后的男人時,瞳孔一縮。
后面跟著的人,不是陸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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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茵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倒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成了別人的家長了。
余茵心中苦澀又覺得有些可笑。
這人說忙,消息能一天不回,卻有時間和別的女人一塊到學校來。
她很快穩定了心神,站起身來:“沒有,真是麻煩您特意來一趟了。”
女人笑眼彎彎地伸出手:“那就好,余老師,我是時詔的姐姐,時知念。”
余茵帶著禮貌性的笑容,和她握手:“您好,之前都不知道時詔還有個姐姐。”
說完,余茵直接看向陸梟,問道:“這位是?”
時知念回過頭看了陸梟一眼:“哦,他是我的同事,順路一塊來的。”
余茵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
陸梟眼中閃過詫異,還是和她握了手:“你好,余老師。”
靠近的一瞬,余茵在他身上聞到了和時知念一樣的香水味。
余茵的心沉了又沉。
她看向陸梟的眼睛,里面沒什么情緒。
那么平靜,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陸梟把手抽了出來,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了。
余茵還想說點什么,可另一位學生的家長也趕到了。
她只能作罷。
可還沒等余茵說事情的經過,時知念就走到了對方家長面前。
“不好意思,都是我弟弟他不懂事。這是我的名片,你們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費用由我全權負責。”
她態度這么好,余茵卻聽出些怪異來。
感覺時知念像是急著坐實這件事是時詔的錯一樣。
好在對方家長很客氣,連連拒絕,說只是孩子之間的小矛盾。
道別前,時知念笑著和余茵說:“余老師,我家弟弟不省心,加個微信吧,以后好溝通。”
余茵點了點頭,兩人加上了微信好友。
時知念巧笑嫣然:“余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余茵看見陸梟跟著時知念一塊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她終于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陸梟,我們聊聊吧。”
他這時才轉身看向余茵,一雙眼又冷又靜。
時知念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停在陸梟臉上。
她的臉上依然是有禮的笑容,問道:“你熟人?”
余茵繃緊了一顆心,想聽他怎么回答。
可陸梟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那句“她是我女朋友”自始至終沒有從他嘴里說出來過。
余茵一顆心就這么沉了下去。
“行。”時知念沒多糾結,“我到車上等你。”
余茵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才看向陸梟:“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陸梟淡淡回道:“她是我的合伙人。”
余茵卻笑了,一陣酸澀上涌:“我一直不知道你還有個女合伙人,還能一塊到學校來當家長了?”
陸梟不滿于她的態度,皺起了眉:“余茵,你不要瞎想,因為你父親的關系,我的公司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時家剛好合適,就是這樣。”
三年前,余父因為公司的經濟案入了獄。
陸梟靠余家的人脈和資金起家,多多少少受了些牽連。
余茵的心冷了下去,一時不知道能說什么了。
陸梟看了眼手表,沒等她說話轉身便走。
余茵看了他的背影良久,才轉身回辦公室。
卻碰上了靠墻站著的時詔。
“老班好啊。”
余茵壓下心里的煩躁:“你怎么還沒回去上課?”
時詔跟著她一塊往回走:“我也送送我姐啊。”
“是嗎?”余茵覺得怪怪的。
時詔垂下眼睛,語氣譏誚:“畢竟是我倒八輩子霉才碰上的好姐姐呢。”
余茵沒聽清,問道:“你說什么?”
時詔又變回了那副散漫的表情:“我說,她看上你男人了,老班你小心點。”
說完他就走了。
余茵無奈地笑了笑:“……人小鬼大。”
說是這么說,可她的心還是不斷地往下沉。
因為整理教案,余茵回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
陸梟還是沒有回家。
家里一片漆黑,明明是夏天,但余茵感覺空氣都是冷的。
余茵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把燈打開了。
她打開手機,卻看見了備注是“時詔家長”的朋友圈。
兩個碰在一起的盛了紅酒的高腳杯。
還有高腳杯上,倒映出的陸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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