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西方國家的稀土困境

今天出版的《法蘭克福匯報》刊文，認為“對中國稀土的高度依賴，完全是西方的短視造成的。”而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動，情況只會越變越糟。“在稀土問題上，歐洲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工業的維生素：稀土概覽

直到中美貿易戰全面升級，西方人才真正意識到，中國人手里的“稀土武器”竟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如果西方人不痛定思痛，盡快找到替代資源，危機只會進一步加劇：

“中國的遠見卓識令人驚訝，他們通過數十年的努力確定了自身在稀土領域的戰略霸主地位。而出于對全球化趨勢不可逆轉的執念，歐美國家則一直專注于國際分工中的高附加值環節，而將利潤低、污染重的采礦和加工環節拱手讓給了中國。”這話現在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當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卡住供應中國芯片的咽喉時，我們也曾發出類似的聲音。

現實是，中國不僅控制著冶煉環節的絕大部分產能，而且也掌握了相關的加工技術。全球稀土產量的90以上來自中國，而在至關重要的重稀土領域，中國的占比甚至高達99%。

稀土產業鏈

一個令人苦澀的現實是：這種依賴短期內無法得到解決。聽天由命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西方企業陷入恐慌，想盡辦法增加庫存以備不時之需。但這一切只是權宜之計，一旦中國按原計劃從十一月開始進一步收緊稀土出口，歐美將不可避免地出現停產潮。有鑒于此，歐盟各國政府和歐盟代表必須盡快開展外交斡旋，以求緩和北京的立場。做到這一點，也并非毫無希望，畢竟同美國進行關稅戰的當下，中國并不想堵死通往歐盟這一重要市場的途徑。一方面，中國的汽車和機械需要出口市場，另一方面，產品開始積壓的原材料生產商們也希望政府網開一面。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我們絕不希望世界真正找到替代方案，不管這一過程需要10年還是20年，因為這樣一來，我們手中的稀土王牌就會失去殺傷力。

17種稀土元素

全球稀土產量的90以上來自中國，重稀土方面中國占比更高。

而西方國家認為找到中國之外的替代方案是當務之急。美國早已開始了行動，美國總統特朗普剛剛同澳大利亞簽署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礦產合作協議。除此之外，盡管當前面臨著巨額國債和政府停擺的壓力，華盛頓仍在試圖為建立自身的原材料供應體系而投入重金。為此目的，甚至不惜強力介入企業。美國在資源問題上積極布局的當下，歐洲卻面臨著再度滯后的風險。歐盟雖然已經出臺了《關鍵原材料法案》（Critical Raw Materials Act），但只有盡快付諸行動才能解決燃眉之急。

我們注意到除稀土之外，歐盟在其他一些關鍵原材料領域也對中國存在高度依賴。有鑒于此，歐盟政界正在努力同工業界共同制定應急計劃，確保未來關鍵原材料的穩定供給。

海關數據顯示9月份中國稀土出口較8月份下降31%并連續三個月下降

有觀點認為“只有建立起替代性的供應體系，企業才有能力實現供應鏈的多樣性，也才有可能擺脫任中國擺布的命運。值得欣慰的是，世界上的稀土資源非常豐富。開采這樣資源當然需要投入大量資金，但相比之下，歐盟一旦失去工業領域的核心實力，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加高昂。”

我們能假設這樣一個場景：中國有限度地放寬稀土出口限制，令當前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于是乎，歐洲人皆大歡喜，稀土問題不再被列入他們的緊要政治議題。但是歐盟對關鍵資源的依賴猶如稀土之于歐盟，下一次稀土供應危機可是一個時間問題。

“汽車工業也離不開稀土元素”

格陵蘭島可瓦內灣是中國以外世界三大稀土礦床之一，有資料顯示可供應全球關鍵部件產量的15%，但是僅僅是原礦。

因中國再度收緊對稀土出口的限制，歐盟正在考慮對中國實施制裁的可能性。此前歐洲對北京發出的警告信號，歐洲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北京的這一戰略勾起了歐洲人的痛苦記憶：歐洲人一直都在批評中國對俄羅斯戰爭機器提供的支持，但北京卻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對此完全不以為意。直到歐盟將幾家中國企業列入制裁清單，北京才終于做出了部分讓步。

稀土制品的國別分布

在此背景下，歐盟現在考慮就稀土問題采取制裁措施，是歐洲一貫自以為是的邏輯步驟。盡管布魯塞爾手上可用的武器并不多，但歐盟還是強打起精神考慮對華制裁措施，歐盟向北京發出了信號：局勢已經非常嚴重。

然而，問題的根源同樣不能忘記：德國經濟陷入當下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對中國關鍵原材料的高度依賴，是市場分工演化的必然結果，中國在高端機床、盾構機乃至芯片等領域曾飽受西方國家的刁難與欺凌，如今讓德國經濟界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只是剛剛好而已。多年來曾有經濟學家提出建議，但是德國經濟界對于這類警告一直充耳不聞。

稀土資源分布

在此問題上，德國政界也同樣缺乏作為，因此一直無法、或許也是不愿強迫企業改變方向。臨時抱佛腳，事已至此，現在投入大量資金和精力，盡快找到中國之外的替代性供應體系可能性極小。即使歐洲找到新的供應商，中國的強勢廠商也有辦法將他們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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