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門島金門縣金湖鎮太湖路三段,有一座外觀為綠色瓦片配上鮮紅圓柱古典中式建筑,遠遠看上去像古時候廊腰縵回,檐牙高啄的宮殿,頗為顯眼,走近一看,兩根巨大紅柱夾著的門楣上,鐫刻著六個金色大字——“八二三戰史館”,一邊的題字落款為郝柏村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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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八二三戰史館”,里面展示的除了圖表、照片、文件、遺物、模型等,還展示F86軍刀機、155毫米加農炮,還有在海陸間穿梭自如的兩棲登陸運兵車、M-24輕型戰車等諸多實物武器,更引人注目的還鐫刻著“八二三炮戰” 殉職官兵性名共587人,由此可見當年戰斗之激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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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戰史館里記載得最為詳盡的是所謂“翠谷事件”。就是當年國軍金門防衛司令部的所在地是金門的最高峰——太武山遇炮擊的情況。靠近司令部的翠谷內,有一家名為明德的高檔餐廳,它在當時的金門首屈一指。餐廳被一圈水域環繞,這是太武山谷通過筑壩蓄水形成的池塘,池塘中央建有涼亭,餐廳便設于此涼亭內。水域中種植著荷花,養著錦鯉,因此人們也稱它為水上餐廳。1958年8月23日,臺軍所謂的“國防部長”俞大維、金門防衛司令胡璉、防御副指揮趙家驤、章杰正、吉星文等一大堆高級將領云集此處舉行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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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呼嘯的炮彈夾帶著一簇簇、一朵朵白色的爆煙和橘紅色的火光,在翠谷餐廳周邊響起,爆炸過后,當場炸死國民黨軍中將副司令吉星文、少將參謀長章杰、少將政治部主任游杰等高級軍官。俞大維的副官被炸身亡,俞本人也被彈片劃傷手臂,而胡璉因為提前幾分鐘離開,僥幸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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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這次炮擊,據我軍戰史記載:當天17點30分,隨著我軍上級一聲“開炮”令下,第一波作戰暗語為“臺風”的炮戰正式開始,旋即各炮陣地上立刻閃現出一簇簇、一朵朵白色的爆煙和橘紅色的火,聲音稍遲才到,是連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巨響,夾帶著炮彈劃空的尖嘯。確實是萬炮齊發、彈如雨下,無比的壯觀。那動靜很難形容,好像整個天空是一面大鼓,有無數把大錘在上面不停地擂呀敲呀,震得耳朵緊繃繃地疼,腳下的大地也在急促地搖抖。十幾秒時間,大、小金門先炸起一片亮點、煙簇;緊接著,亮點變成火海,煙簇形成了煙霧;又過十幾秒,傳回對岸轟隆隆打悶雷一樣的聲音。料羅灣海域,炮彈炸起一道道白色的水柱,彈片把海面打得好像沸騰起來,敵人幾條兵艦飛快向深海逃逸。第一波持續時間為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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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炮火延伸的的第二波作戰暗語“暴雨”,持續時間5分鐘,重點壓制開始零星還擊的國民黨炮兵陣地;第三波是一次短促的急襲,19時35分開始,每門炮打4發,對預計中的搶救、維修予以打擊。僅前兩個波次,我軍就發射了近3萬發的炮彈,平均每分鐘發射1500發炮彈,大約600噸鋼鐵落在金門的預定目標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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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波的炮火當中,金防部三位副司令趙家驥、吉星文和章杰先后陣亡。俞大維手臂負傷,后腦部被一顆米粒大小的彈片擊中,所幸沒有穿透頭骨,從而撿回了一條命。胡璉則躲過了一劫,此次炮擊金門,對于我軍對敵指揮部的“斬首行動”,應該還是暗暗希望能給胡璉一次重擊,以雪前恥。但是命大的胡璉,再次死里逃生。”由于我軍的突然襲擊打掉指揮部的行動,敵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遭受了重大損失。不過,接下來,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敵人就開始反擊,并表示要堅決守住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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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上來講,金門確實重要。金門包括金門本島(大金門島)、烈嶼(小金門島)、大擔島、二擔島等十多個大小島嶼,總面積在149平方千米左右。大金門島面積131.7平方千米,呈啞鈴狀;在它的西邊,便是面積不到15平方千米的小金門島。雖然面積不大,但是金門的戰略地位卻十分重要。歷史上鄭成功、施瑯攻取臺灣,都是以金門為出發地,因此,金門又被稱為“臺灣的橋頭堡”,成為退守臺灣最最重要的所謂“反攻大陸”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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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解放戰爭時期,一敗再敗的老蔣意識到金門的重要性,便成立了金門要塞司令部,派不少的部隊在此駐守,開始在島上構筑工事,鋪設通信線路,特別是隨著福建戰事的發展,老蔣進一步增強了防御,調派更多的部隊駐守金門各島嶼,在新中國宣告成立25天后的1949年10月25日,我三野10兵團以勢如破竹之勢解放了漳州和廈門,兵團欲乘勝拿下金門,并將攻擊金門的作戰任務交給了28軍前線指揮部,隨即下達作戰命令:以三個團及船工約九千人,開始渡海打響金門戰役,我軍通過奮力拼搏,部隊全部登陸成功,一舉攻占古寧頭灘頭陣地,眼看金門島要全部解放,勝利的紅旗要插上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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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先是敵海軍的旗艦“太平號”也開往金門增援,包圍了我登陸部隊,切斷了我登陸部隊的后路,而我軍因為不熟悉潮汐狀況,船只準備也不足,解放軍第一梯隊與敵人交戰時,第二梯隊卻因沒有船而不能渡航支援。尤其令人擔憂的是,另一名號稱“狡如狐,猛如虎”的國軍悍將胡璉率12兵團數萬之眾趕到了金門島,將我軍一一分割包圍,并將我軍返航船只盡數擊沉,我登島部隊遭到數倍于己敵人的圍攻,最終沒有后援寡不敵眾沖上島的九千余人犧牲或被捕。是役國民黨方面稱為“古寧頭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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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金門之戰是我軍解放戰爭以來唯一一次損失重大的局部戰事,指揮的胡璉也因功晉升很快,事實上來說,在陸戰極少吃虧的我軍,在這次海岸搶灘登陸戰的艱巨有了深刻認識,不敢再像過去那樣單靠陸軍發起登陸作戰,從而阻止了解放軍進軍臺灣的腳步,間接導致了臺灣問題的產生。但是對于守軍胡璉,正如他在回憶錄中所寫的一樣“每當筆者佇立在北太武山頂環顧四野,便覺殺氣騰騰,上沖云霄。‘料敵從寬’,古有明訓,而且一定要計算到敵必來攻。金門孤懸海上,并沒有盤弓彎馬的余地,一場大戰,必然是硬碰硬的重量級拳擊賽。因此便想到了一句江湖術語:‘能打不如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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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寫的文章中可以看出,胡璉深深地意識到我軍一定會再來進攻的,因此,他指揮這些部隊持之以恒地干著一件事,那就是:深挖洞、廣積糧、多藏彈藥。胡璉每日開山不止,在“八二三炮戰”前,金門已經構筑了比較完整的環島防御體系,各種坑道縱橫交錯,有外國記者把掏空的金門稱做是“一塊布滿窟窿的瑞士奶酪”。“‘國軍’最精銳的部隊貓在山洞里把望遠鏡對準只有一個步槍射程之遙的大陸。防止傘兵降落的鐵釘遍布全島。在所有可能登陸的海灘,精心安放了一層層用水泥樁、鐵絲網、深壕構置的鹿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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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他在金門島上埋設的地雷像天上的繁星無以計數,以致時常有人畜挨炸的事件發生。偽裝過的密密麻麻的碉堡封鎖著港灣和公路交叉路口。仔細觀察,茂密的樹叢間伸挺著黑洞洞的坦克炮、榴彈炮炮口。縱橫交錯的地下道路和隧道通向營房、炮臺、哨位、飯店、醫院,甚至一家電影院。數萬全副武裝的軍人像地老鼠一樣長年在炸開堅石修建的地下工事里生活和工作,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生活,蒼蠅、蚊子、蟑螂、蜈蚣、蝎子等又成群結隊地來搗亂,使得一些士兵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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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胡璉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那便是他打“夸大戰績”所謂“古寧頭大捷”9年后的1958年8月23日,我軍一場有針對性消滅他的炮戰開始了,當然,是役之后唱主解的便換成了新生代,便是在823炮戰脫穎而出,后來又授予上將的郝柏村,便有后來他在“八二三戰史館”題寫館名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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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江蘇鹽城葛武鎮郝榮莊人,他的父親郝緒齡與母親袁珍寶共有七個孩子,然而在他還不到八歲時,他的哥哥和姐姐都相繼得天花去世,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排行老四的郝柏村身上。他娘總念叨:“娃要讀書,不然跟咱一樣受苦。”據說當時縣里的小學學費一年兩塊大洋,郝父硬是賣掉自留地的一半才湊齊。有村民至今還記得,“小四小時候瘦猴似的,一天能背五頁三字經。”
命運偏愛開玩笑。1935年春天,本想去長州讀高中的郝柏村突然接到噩耗——父親騎車摔斷脖子,當場沒救過來。這事后來成了街坊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說什么“福禍無門”,也有人感慨,“命硬的人就是能熬過去”。沒錢再念書,他轉身報考南京陸軍軍官學校,也就是黃埔軍校,只因那里包吃住、不收學費,還管發制服,經初試和復試,被錄取為軍校第十二期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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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進入軍校學習不到半年時間,日軍的鐵蹄就踩到了華東平原,學校把兩年的課程壓縮成八個月,那陣仗連教員都說“兵荒馬亂”。畢業前夜,同寢室兄弟拉著他說:“以后各奔東西,也許就見不上面啦!”果然,一別多年,有人戰死,有人生病倒下,也有人像他這樣活成傳奇。1938年的廣州戰役后,郝柏村被調往貴州炮校學習,后任炮十二團二營中校營長。
此時,他碰到了人生的第一個貴人,那便是顧祝同,兩人在上海弄堂里喝了一頓黃酒——這一頓飯,把他的仕途推向新高度。據地方志記載,那次顧祝同專門帶來了一罐腌菜,說是“讓你嘗嘗家鄉味道”。很多人私底下講,這種關系,比金條還牢靠。“打江山靠兄弟”,舊社會哪有那么多規矩?顧祝同任國防部參謀總長后,把老鄉郝柏村調到身邊,出任國防部參謀總長辦公室隨從參謀一職。國民黨潰敗后,郝柏村定居臺灣,繼續任隨從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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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春天,大勢已去,郝柏村跟隨部隊撤往臺灣,一開始以為“三年打回來”只是權宜之計,可誰知海峽變成永遠也過不去的一道坎。在金門守防線時,有士兵悄悄編順口溜:“將軍思故土,不敢寫信回。”據傳當時島上的電話線路常被監聽,為防泄密,他們用暗號互通消息,比如“槐花開”代表安全、“麥收忙”表示警戒升級。這些細節,在《金門守備日志》殘頁中還能找到蛛絲馬跡。可見當時從官到兵都是非常想念自己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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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的軍旅生涯,自起步便與國民黨軍界核心圈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妻子郭婉華是臺前任“國防部長”郭寄嶠的女兒,而郭寄嶠作為國民黨軍中的資深將領,曾官至上將,在軍政兩界頗具影響力。這段聯姻雖未直接為郝柏村鋪就坦途,卻讓他更早洞悉軍界運作邏輯,為日后發展埋下伏筆。不過,真正讓郝柏村站穩腳跟的,仍是實打實的戰場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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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出身黃埔軍校炮科的郝柏村,成為金門防衛司令部的炮兵指揮官。由于意識到了防衛工事的重要,當時“國防部長”俞大維幾乎每周都要到金門去看炮兵陣地。郝柏村一上任后,也視察了金門所有的炮兵陣地。當時的炮兵陣地,都是用麻袋裝上沙子圍起來的野戰掩體。一門炮差不多要兩萬個麻袋。當時臺北一個麻袋要7塊錢,兩萬個麻袋要14萬塊臺幣。用半年麻袋就破了,這樣一門炮,一年單單花在麻袋上面的錢,差不多將近30萬。郝柏村說,30萬,完全可以拿去買鋼筋水泥,把掩體做起來了,而且使用時間又長。所以最后差不多花了3年時間,把100多門炮的炮兵陣地都做了鋼筋水泥的掩體。這樣不管它炮彈落在上面,還是落在外面,與里面都毫無關系,除非(炮彈)從那個洞口鉆進去。不過這個簡直是不可能的,這個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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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面的我軍不僅修筑了鷹廈鐵路,為了將金門全島控制在火力范圍之內,同時又秘密在蓮河、大嶝島之間修筑橋堤,以便炮兵可以進駐大嶝島。而金門炮兵的主要任務就是阻止解放軍修橋堤。郝柏村說,由于解放軍都是夜間施工,他們便在夜間用單炮對施工地點進行間隙射擊,并把這叫做“閃電計劃”。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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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8·23”金門炮戰,成為郝柏村軍事生涯的關鍵轉折點。郝柏村自己回憶:炮戰當天晚上,我們正在吃晚飯。通常吃完晚飯,大家都要出去看看部隊,散散步。當時因為知道快要打了,所以我吃完飯以后,還是在指揮所里,等于在掩體里面。此時,解放軍猛烈而密集的炮彈打來,我正在指揮所里面上廁所。聽到炮聲,趕緊起身,剛剛離開廁所,‘砰’,一發炮彈把廁所打掉了。好險哪,要是慢走幾秒鐘,自己便也廁所同歸于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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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亡擦肩而過心有余悸的郝柏村,此時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布緊急動員令,于是趕緊全島廣播整夜播放緊急動員令。第二件事情便是到各炮兵陣地去組織炮火,指望壓制我軍的炮擊,在炮如雨下的情況下進行的,可謂危險重重。他沉著指揮各炮兵對射,據營房伙夫王叔回憶,那幾天廚房灶膛燒紅眼眶,由于受到炮的封鎖,“每頓主食都是番薯干,郝柏村照樣端盆搶第一碗。”這種生活瑣事沒人愿意寫進史書,但卻是真實存在過的小片段。他卻因此而名聲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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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對當年的戰況記憶猶新:“我在小金門,打了四十四天,日夜不停,我那個師傷亡大約是一千人,陣亡大概占四分之一,三百人左右,我們第九師陣地上接受到的炮彈大約是二十二萬發,四十四天就沒有停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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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八二三戰史館”里的內容記載,正在這個時候,美國在彼時向金門提供了“八英寸榴彈炮”,簡稱“八英寸炮”,這是一種重型野戰火炮,其口徑為203至204毫米。此類火炮不僅具備發射重型彈藥的能力,還兼容核彈發射。有美國提供了該重型火炮,作為炮兵負責人的他想起自“八二三炮戰”以來持續遭受攻擊,心中憤懣,決定采用重型火炮進行反擊。隨后,向廈門火車站、一處農場及一所學校發射了三枚炮彈,分別擊中了彼時,廈門火車站正忙于運兵,站臺上堆滿了火炮和彈藥,炮彈擊中后引發大火,現場陷入火海,導致700多人傷亡,的確對我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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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軍對金門炮擊期間,一開始老蔣等都認為我軍是炮擊開路,水陸空并進搶灘登陸要占領金門。當然,由于九年以前我軍派出地面部隊攻擊金門吃了虧,同時也的確是因為郝柏村回擊的炮火不容小覷,根本就沒有打算派地面部隊去占領金門,這次炮擊也是屬于懲戒性質,慢慢地主動停止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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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老蔣來說他認為正是郝柏村反擊得好,并取得了勝利,才導致我軍不出動陸軍登岸去占領金門,從而保住了金門,甚至推而廣之保住了臺灣,為此覺得他立下了大功。并親自為他頒云麾勛章與虎字榮譽旗,直接升任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升為一把手之后,他持之以恒地干著一件事,那就是:深挖洞、廣積糧、多藏彈藥。他指揮每日開山不止,從而構筑了較完整的環島防御體系,各種坑道縱橫交錯,有外國記者把掏空的金門稱做是“一塊布滿窟窿的瑞士奶酪”。“‘國軍’最精銳的部隊貓在山洞里把望遠鏡對準只有一個步槍射程之遙的大陸。防止傘兵降落的鐵釘遍布全島。在所有可能登陸的海灘,精心安放了一層層用水泥樁、鐵絲網、深壕構置的鹿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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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設的地雷像天上的繁星無以計數,以致時常有人畜挨炸的事件發生。偽裝過的密密麻麻的碉堡封鎖著港灣和公路交叉路口。仔細觀察,茂密的樹叢間伸挺著黑洞洞的坦克炮、榴彈炮炮口。縱橫交錯的地下道路和隧道通向營房、炮臺、哨位、飯店、醫院,甚至一家電影院。數萬全副武裝的軍人像地老鼠一樣長年在炸開堅石修建的地下工事里生活和工作。此后,郝柏村獲這份戰功成為他晉升路上的重要基石,幾年后他由少將晉升為中將,后被老蔣親點為“總統府”侍衛長,后歷任第一軍團司令、“陸軍”副總司令等職,他升任“陸軍”總司令并晉升“陸軍”上將,后升參謀總長,成為軍中頭號人物,最終晉階一級上將,可謂是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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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我軍自主停下不再打的炮擊金門之戰,在老蔣眼里是所謂“823大捷”,當事人郝柏村的官蹭蹭往上,在別人眼里,他的確是風光無限,但對于郝柏村來說,率領這點隊伍,在這樣的彈丸之地,躲在防空洞里下令開了幾炮,這算啥“國之衛士”?自愧地覺得受之有愧。甚至后來心結越來越重。有一次在臺北陽明山散步,被隨行記者問起最難忘啥,他擺手搖頭,只留下一句方言:“官做再大,到不了娘屋檐底,都算不得本事。”可見其思鄉情節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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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末,臺海對峙局面完全緩解,已經退出政界、軍界的郝柏村終于踏上盼望大半生的回鄉之路。1999年初夏,鹽堿地上的風還是帶著點苦味。鹽城葛武鎮郝榮莊老屋廢墟旁來了一名頭發花白、褲腳沾泥巴的老人,他站在這里手里攥著根干柴棍,一邊敲土一邊嘀咕:“這槐樹是我爹種的,小時候常鉆樹洞捉知了。”身后傳來鄰居老太太拖長音調,“小四啊,你還認得我不?”兩人隔著半個世紀喊了一嗓子,把院口那只黃狗都嚇得直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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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終于有一位熟人認識自己,郝柏村的眼淚模糊了,想起自己他這一輩子,從郝榮莊這間老屋一路跌撞到臺北官邸,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可等真回到故鄉,卻發現自己最惦記的,不過是一棵老槐樹和院墻角落里那塊磨破了皮的小青磚。還有村子里唯一能叫出自己小名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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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從考入黃埔軍校后,從未回過家,父母先后去世,他也未掃過墓。1999年清明節,郝柏村帶著妻子郭婉華帶領兒孫、親友50多人,從臺灣來故鄉掃墓,他在父母的墓前,特意為父母的墳添了新土,還順手拿起一瓶礦泉水灑在上面,隨后他長跪不起,哭成了淚人。看著家鄉變化,感慨地說:“金旮旯,銀旮旯,不如自家的窮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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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從戰場一線指揮官到軍界首腦的跨越,后來又步入政界當了一把手,既得益于他在金門炮戰中展現的軍事才能,也離不開其數十年如一日的專業積淀——從黃埔軍校十二期畢業投身抗戰,到赴印度、緬甸參戰,再到臺后持續深造,彈片伴隨他七十余年的經歷,正是其軍旅生涯的生動注腳。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軍人出身的上將,雖然在戰場上給我軍造成大的損失,但從未丟掉家國情懷,他堅決反對“臺獨”,對故土的眷戀與對統一的堅守,為其傳奇人生增添了厚重一筆,更是兩岸關系史上一段特殊印記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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