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虛構而成,如有雷同成熟巧合
暮春的夜晚,微風裹挾著花香。陸明哲站在婚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才推開那扇雕花木門。
他娶了三十六歲的林薇,那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人。此刻她正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婚床上,暖黃的燈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光,側臉美好得不像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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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白天的警告猶在耳邊:“三十六歲還單身的女人,肯定有問題!明哲,你會后悔的!”
陸明哲當時不以為然地笑了。可現在,握著門把的手心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一切始于三個月前,在好友趙磊的生日宴上。
那是一家需要提前半個月預訂的私房菜館,隱藏在老巷深處。包廂里,仿古宮燈投下溫暖光影,墻上掛著水墨字畫,空氣中彌漫著陳年普洱的香氣。
陸明哲因一場手術耽擱,遲到了近四十分鐘。他匆匆推開包廂門,喧鬧聲撲面而來。而在這一片熱鬧中,角落里的那個女人卻安靜得如同另一個世界。
她穿著一身煙霞色改良旗袍,長發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天鵝頸。手中端著一只白瓷茶杯,正微微側頭聽旁人說話。當別人哄堂大笑時,她只淺淺勾起唇角,眼神沉靜如水。
“明哲!你可算來了!”趙磊發現了他,大步走來攬住他的肩,壓低聲音:“正好,給我表姐救個場,她都快被那群八婆煩死了。”
陸明哲被半推半請地帶到那個旗袍女子面前。
“林薇,這就是我常提的陸明哲,市中心醫院最年輕的外科主任。”趙磊語氣自豪,轉而看向陸明哲,“這是我表姐,林薇。”
她站起身,微微頷首:“陸醫生,久仰。”聲音如珠落玉盤,清冷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禮貌。
那一刻,陸明哲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周遭的喧囂褪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個氣質獨特的女人。
她身姿挺拔,儀態無可挑剔。旗袍勾勒出恰到好處的曲線,多一分則媚,少一分則淡。最吸引他的是那雙眼睛——明亮清澈,卻仿佛蒙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那晚,他們聊得很投機。從古典文學到現代藝術,從茶道到醫學,林薇的見解獨到而不張揚。送她回家的路上,陸明哲得知她是一家知名畫廊的藝術總監,曾留學法國多年。
交往三個月,陸明哲前所未有地確定——林薇就是他等待半生的人。她優雅知性,獨立卻不強勢,總能在他手術疲憊后遞上一杯恰到好處的熱茶,也能在學術晚宴上與他那些挑剔的同事侃侃而談。
然而林薇從不讓他接送上下班,拒絕了他參觀畫廊的請求,也總是巧妙地避開親密接觸。陸明哲將這些歸因于她保守的性格和藝術家的矜持。
直到今晚。
婚宴散去,親朋好友的祝福聲猶在耳畔。陸明哲走向他的新娘,心中滿溢著幸福感。他輕輕握住林薇的手,發現她的指尖冰涼。
“緊張嗎?”他柔聲問,俯身想吻她的額頭。
林薇卻下意識地偏頭躲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陸明哲愣了片刻。
“對不起,我只是...還沒準備好。”林薇垂下眼簾,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陸明哲體貼地點頭:“那我先去洗澡。”
當他從浴室出來時,臥室只留了一盞床頭燈。林薇已經躺在被子里,背對著他。陸明哲輕輕上床,從身后擁住她。她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來。
黑暗中,他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當他試探性地撫摸她的手臂時,林薇突然抓緊了衣領。
“關燈好嗎?”她小聲請求,聲音里帶著陸明哲從未聽過的脆弱。
他順從地關掉最后一盞燈,在完全的黑暗中尋找她的唇。吻落下時,他嘗到咸澀——她在無聲地流淚。
“別怕,我會很溫柔。”陸明哲低聲安撫,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就在這時,他的指尖觸碰到什么——一道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凸起,從她的耳后延伸至衣領深處。
醫學訓練出的敏銳讓陸明哲瞬間清醒。那不是普通的皮膚紋理,而是...疤痕組織的觸感。
“開燈好嗎?”他輕聲問。
林薇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要!”
但陸明哲已經伸手按亮了床頭燈。
突然的光明讓兩人都不適地瞇起眼。然后陸明哲清晰地看到——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從林薇的耳后蜿蜒而下,隱入旗袍領口。在燈光下,那疤痕如同破碎的瓷器被重新拼接,盡管已經淡化,仍能想象最初的猙獰。
林薇猛地拉高被子遮住脖頸,眼中閃過陸明哲從未見過的驚恐與...羞愧。
“這就是你一直躲著我的原因?”陸明哲的聲音干澀。
林薇沉默良久,終于緩緩放下被子,聲音顫抖:“現在你明白了。這就是我‘剩下’的原因。”
她轉身背對他,肩頭微微聳動。陸明哲怔怔地看著那道疤痕,作為一名外科醫生,他見過各種創傷痕跡,但這一道...明顯是燒傷,且面積不小。
突然之間,三個月來的種種疑點串聯成線——從不讓他接送上下班,拒絕親密接觸,夏天也穿著高領衣服...
“什么時候的事?”他輕聲問。
“十年前,巴黎地鐵爆炸案。”林薇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當時就在那節車廂里。”
陸明哲倒吸一口涼氣——那起震驚全球的恐怖襲擊,造成數十人傷亡。
“全身27%燒傷,主要在頸部和背部。兩年間經歷了大大小小十六次手術。”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未婚夫在第三次手術后離開了,他說...無法面對這樣的我。”
陸明哲的心猛地揪緊。
林薇終于轉過身,眼中含著淚,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驕傲:“現在你都知道了。是的,我三十六歲‘剩下’不是因為挑剔也不是因為心理問題,而是因為這幅破敗的身體和...”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陸明哲輕輕捧住了她的臉。
他的拇指溫柔地撫過那道疤痕,眼神里沒有她預想中的厭惡或憐憫,而是...某種深切的痛惜。
“十六次手術,”他喃喃道,“一定很疼吧?”
林薇怔住,眼淚終于決堤。
陸明哲將她擁入懷中,感受著她的顫抖。在職業性的評估后,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另一個畫面——年輕的林薇在劇痛中輾轉,在無數次手術中堅持,然后被所愛之人拋棄...
“你知道我在手術室最常做什么嗎?”他輕聲問,不等回答便繼續說:“修復。修復創傷,重建希望。而我從未想過,我此生最珍貴的修復任務不在手術室,而是在這里。”
他輕輕吻了吻那道疤痕:“謝謝你讓我看到真實的你。從現在開始,可不可以讓我陪你一起修復?”
林薇仰起臉,淚水在燈光下閃爍如鉆。這一次,她沒有躲閃。
紅燭高燒,映照著兩個相擁的身影。窗外的春風忽然變得溫柔,輕輕吹動窗簾,仿佛也在為這個終于敞開心扉的新婚夜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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