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頭律師張萬軍：婚外情引發命案 最高法死刑核準彰顯生命權保障

作者：張萬軍，西南政法大學法學博士，內蒙古科技大學法學教授，內蒙古鋼苑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本案基本事實及裁判觀點

被告人楊某某與被害人丁某某之夫程某存在不正當兩性關系。2022年3月，楊某某網購剔骨彎刀后，于同月28日晚攜帶刀具至丁某某經營的超市，在爭吵過程中持刀追砍丁某某，致其頸內靜脈破裂大出血死亡。作案后楊某某關閉店門阻止他人施救，犯罪手段殘忍，情節惡劣。

最高人民法院經復核確認，原審定罪量刑適當，認定楊某某故意殺人罪成立，犯罪動機卑劣，犯意堅決，后果嚴重，依法核準死刑判決。本案彰顯了司法審判對極端暴力犯罪的零容忍態度，強調生命權作為最高法益的不可侵犯性。（案例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2023）最高法刑核字刑事裁定書）

裁判要旨全文：

"本院認為，被告人楊某某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楊某某因不正當感情糾葛，持刀行兇泄憤，致人死亡，動機卑劣，犯意堅決，手段殘忍，情節惡劣，后果嚴重，應依法懲處。對于辯護律師提出的本案存在程序違法的意見，根據在案證據，公安機關未提供手機封存照片雖有瑕疵但不影響事實認定；對于尚未查清是否預謀犯罪的問題，同意原判不予采納的意見。第一審判決、第二審裁定認定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二、法理分析

本案的死刑核準裁定體現了刑事司法中對故意殺人罪量刑標準的嚴格把握。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罪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司法實踐中，對于因情感糾紛引發的命案，法院通常綜合考慮被告人的主觀惡性、犯罪手段、事后表現等因素決定是否適用死刑立即執行。本案中楊某某具有明顯的預謀犯罪特征，其網購專用作案工具、選擇深夜時段、偽裝穿戴并關閉店門阻隔救助等行為，顯示其犯罪意圖堅決且經過周密準備，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手段特別殘忍、后果特別嚴重"的死刑適用標準。

關于程序瑕疵問題的認定，體現了證據裁判原則的靈活適用。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規定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本案中公安機關雖未提供手機封存照片，但通過購物截圖、實物提取筆錄等證據形成完整證據鏈，該瑕疵未對案件基本事實認定產生實質影響。這種處理方式既堅持了程序正義的要求，又避免了因非實質性程序問題影響實體公正的認定。

對預謀犯罪認定的法理闡釋反映出主觀故意認定的司法邏輯。被告人提前購置作案工具、書寫親筆信件等預備行為，結合其案發前連續數日守候被害人的行為模式，足以認定其具有殺人故意。雖然辯護人提出預謀情節尚未查清，但根據刑事推定規則，被告人實施的一系列準備行為與其后的殺人行為之間存在連貫的邏輯聯系，可以推定其主觀上具有明確的殺人意圖。這種認定方式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四十條關于運用間接證據認定案件事實的規定。

死刑復核程序的雙重保障功能在本案中得到充分體現。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最高人民法院復核死刑案件應當訊問被告人，聽取辯護律師意見。本案中復核法院不僅依法為被告人指定法律援助律師，還通過開庭方式對全案證據進行實質審查，這種程序設計既保障了被告人的訴訟權利，又確保了死刑適用的準確性，體現了"少殺、慎殺"的刑事政策與依法嚴懲嚴重犯罪的平衡。

情感糾紛背景下量刑考量因素的司法認定具有重要示范意義。雖然情感糾紛可能成為引發犯罪的原因，但并非從輕處罰的法定事由。本案裁定明確否定將感情糾葛作為減輕罪責的理由，強調對預謀性暴力犯罪的嚴懲立場，這一裁判理念有助于引導公眾通過合法途徑解決情感糾紛，維護社會秩序。這種裁判導向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公民行為規范的要求，彰顯了司法維護生命權優先的價值取向。

證據綜合審查認定規則在本案中的適用凸顯了刑事證明標準的把握。雖然缺乏直接目擊殺人過程的證人，但通過現場提取的作案工具、DNA鑒定、監控錄像等客觀證據與被告人供述相互印證，形成了完整的證明體系。這種證明方法體現了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規定的"證據確實、充分"標準的具體適用，即各項證據相互印證，排除合理懷疑，結論具有唯一性。

包頭鋼苑刑事律師團隊是包頭專業律師團隊，由內蒙古科技大學法學教授張萬軍博士領銜組成，擅長重大、疑難、復雜的刑事案件的辯護與代理，成功辦理一系列重大有影響力的職務犯罪、經濟犯罪及刑民交叉案件。團隊秉持專業、精英、品牌的發展思路，推行刑事辯護的標準化、規范化和精細化，致力于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