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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北京師范大學獲批設立舞蹈博士專業學位的消息傳來,學術圈與藝術界的反應可謂冰火兩重天:一邊是教育體系為“高學歷藝術人才”歡呼,另一邊則是靳尚誼等老一輩藝術家之前冷峻的質疑——“國畫不需要博士”。
這并非孤例:沈陽沐浴學院教人搓澡,北師爭設舞蹈博士,還是京城的大學段位高、更牛逼。看似多元化的學術擴張,實則是學術通貨膨脹下的荒誕劇——當博士學位成為學科存在的“合法性勛章”,我們不得不問:舞蹈博士到底能教什么?是教人如何用腳尖旋轉出黑格爾的辯證法,還是用肢體語言解構后現代主義?
藝術博士化的潮流背后,是學術體制對“合法性”的焦慮與學科殖民的野心。
高校熱衷于將實踐性學科塞進博士框架,無非是為了爭奪資源、提升排名、滿足行政化的指標需求——畢竟,沒有博士點的學科仿佛低人一等。
然而,舞蹈、國畫、表演等藝術的精髓在于技藝的錘煉、情感的迸發與文化的浸潤,而非論文的堆砌。靳尚誼的直言不諱點破了皇帝的新衣:齊白石若活在今日,恐怕會被逼著寫《論蝦的構圖與存在主義的關系》;梅蘭芳若申請博士,論文題目大概是《京劇旦角表演的符號學闡釋》。
反觀國外,盡管亦有藝術類博士項目,但多數強調實踐與理論的平衡,而非強行“學術化”——例如英國皇家舞蹈學院注重舞臺創作與教學實踐,而非量產論文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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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當北師大舞蹈博士課程表上出現《舞蹈哲學導論》時,我們或許該警惕:這究竟是培養藝術家,還是生產披著博士袍的“學術演員”?
最終,藝術類博士的爭議折射出高等教育價值認知的扭曲:我們誤將“學位等級”等同于“藝術價值”。
沈陽沐浴學院教人搓背,至少坦誠地服務于市場需求;而某些高校打著“高精尖”旗號的藝術博士,卻可能在用理論枷鎖束縛創作自由。
藝術的評價標準從來不是博士學位,而是觀眾的眼淚、掌聲與時間的考驗——梵高沒讀過博士,但《星空》照亮了人類審美;楊麗萍的孔雀舞無需博士頭銜,依然震撼靈魂。
若有一天,舞臺上的舞者被迫用論文證明自己的價值,而觀眾需憑學位證書才能看懂演出,那便是藝術真正的死亡。
北師大舞蹈博士能教什么?或許能教會學生如何將舞蹈拆解成符合學術規范的字符,但未必教得出下一個林懷民。當學歷膨脹到連藝術都要“博士化”時,我們該反思的不是藝術需不需要博士,而是博士還需不需要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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