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新任縣令姓王,名喚王廉,年方三十,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他走馬上任那日,特意換下官轎,帶著兩名衙役步行穿過城南街巷,想看看百姓生計。
時近黃昏,夕陽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金。王廉正走著,忽聽前方傳來哀樂聲,只見一隊送葬隊伍迎面而來。打頭的孝子披麻戴孝,哭得撕心裂肺,后面跟著個穿孝衣的婦人,正是死者的妻子。
王廉側(cè)身讓道,目光無意間掃過那婦人。她低著頭,孝衣寬大,卻在邁步時露出裙擺一角——那不是孝服該有的素白,竟是一抹刺眼的緋紅,像血滴在宣紙上,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他心頭一震。按當(dāng)?shù)匾?guī)矩,家中有人過世,妻子需穿素衣守孝,別說紅裙,連半點彩色都不能沾。這婦人為何在孝衣里穿紅裙?難道……他不動聲色,示意衙役跟上,想看看這送葬隊伍有何蹊蹺。
隊伍走到拐角處的亂葬崗,孝子停在一座新墳前,眾人開始填土。那婦人始終垂著頭,可王廉清楚地看見,她袖中滑落一物,亮晶晶的掉在墳邊——竟是枚金簪,簪頭還嵌著顆圓潤的珍珠。
尋常百姓家辦喪事,哪來的金珠首飾?王廉越想越疑,見孝子哭嚎著拍打棺木,而那婦人卻悄悄后退,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嘴角竟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且慢!"王廉突然上前,聲音洪亮,"這棺中所葬是何人?"孝子嚇了一跳,抹著淚說:"是小人的爹,前日染病去世。"王廉盯著那婦人:"你是死者的妻子?為何孝衣里穿紅裙,還藏著金簪?"
婦人臉色驟變,慌忙把裙擺往孝衣里塞:"大人誤會了,這……這是內(nèi)襯不小心露出來了。"王廉冷笑一聲,示意衙役:"打開棺材,本縣要驗尸!"
孝子一聽要開棺,立刻撲在棺木上:"大人使不得啊!死者為大,怎能驚擾!"王廉眼神銳利:"若你爹是正常死亡,何必怕驗?若有冤情,本縣定要查明!"
眾鄉(xiāng)鄰見狀,紛紛圍攏過來,議論紛紛。王廉命衙役推開孝子,親自上前查看。棺蓋剛撬開一條縫,就有股濃烈的異味飄出,不是腐臭,而是混合著藥味的甜腥。
他讓衙役取下棺蓋,只見棺中男子面色青紫,嘴唇發(fā)黑,顯然不是正常死亡。那婦人見事敗露,轉(zhuǎn)身就想跑,王廉大喝:"抓住她!"衙役眼疾手快,立刻將她按倒在地。
"冤枉啊大人!"婦人哭喊著,卻被王廉一眼看穿:"你丈夫死狀蹊蹺,你身藏金簪、私穿紅裙,定有隱情!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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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廉的威嚴(yán)震懾下,婦人終于吐露實情。原來她本是城中富商的小妾,與這男子私通,嫌富商年老礙事,便合謀毒殺了富商,卷走金銀細軟,偽裝成夫妻逃到此處。
"那死者是誰?"王廉追問。婦人瑟瑟發(fā)抖:"是……是俺在路上隨便找的流浪漢,給他灌了毒藥,假裝是俺丈夫……"話音未落,圍觀的鄉(xiāng)鄰們都驚呼起來,沒想到這看似可憐的送葬隊伍,竟藏著如此歹毒的陰謀。
王廉怒不可遏,命衙役將婦人押回縣衙,又派人去城中調(diào)查。果然如婦人所說,富商已被毒殺,家中財物被盜,富商的真正妻兒正在四處尋找兇手。
后來,婦人與那假扮孝子的男子(實為婦人的情夫)都被判處死刑,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河州百姓聽聞此事,都稱贊王廉明察秋毫,連送葬隊伍中的一點異常都能發(fā)現(xiàn),真是青天大老爺。
這個故事在河州流傳開來,人們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了虧心事,終究逃不過法網(wǎng)。王廉也因為這件事,在河州樹立了威信,百姓們都知道新來的縣令是個斷案如神、清正廉潔的好官。
從那以后,王廉更加勤政愛民,處理了許多疑難案件,河州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yè),風(fēng)氣也越來越好。而他路遇送葬隊伍、識破殺人兇手的故事,也成為了當(dāng)?shù)氐囊欢渭言挘焕先藗儠r常提起,教育后人要正直做人,莫做虧心之事。
直到現(xiàn)在,河州的老人們還會用這個故事來告誡子孫,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心存僥幸,因為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任何邪惡的行徑,最終都會被正義所審判。而王廉縣令的名字,也被刻在了河州的縣志上,成為了廉潔奉公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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