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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重慶公路物流樞紐在沙坪壩正式投運。
項目與團結村鐵路中心站無縫銜接,與黃磏港近在咫尺,實現長江黃金水道、中歐班列和西部陸海新通道的互聯互通,將成為重慶串聯國內外物流網絡的 “關鍵支點”。
而對巴南來說,這一刻百感交集。南彭公路物流基地在重慶率先開行東盟跨境公路班車,為西部陸海新通道最早的探索者,帶動商貿、制造企業向周邊集聚。
可如今,隨著重慶公路物流樞紐的啟用,南彭公路物流基地的短板被無限放大。因周邊港口、鐵路資源薄弱,既無法實現高效的多式聯運,也難以承接國際鐵路班列的需求。這使得巴南開放型經濟的發展邏輯,面臨著調整壓力。
更令人焦慮的是,這場競爭只是巴南生存空間的擠壓縮影。
兩江新區攜政策紅利持續領跑,接下來一系列重要調整會圍繞著它展開。而重慶高新區則承接重慶西進資源,加速打造全市新的增長極。
面對重慶主城發展失衡的格局,巴南已無單打獨斗的空間。唯有主動打破行政壁壘,與南岸加強聯動,實現產業協同發展,才能在區域博弈中搶回發展主動權。
從巴縣到巴南:在資源重構中起步
洞見產業先機,傳遞智庫思想
巴南位于重慶主城南部,其前身是千年名邑巴縣。
作為巴文化的發源地,巴縣曾是重慶版圖上的 “重要一極”—— 如今重慶高新區的核心區、沙坪壩與九龍坡中梁山以西的絕大部分區域,都曾是它的轄地,2597.52 平方公里的疆域,承載著巴渝文化的根脈與工業基礎。
但1995 年,一場為重慶直轄 “騰空間” 的行政區劃調整,讓巴縣迎來歷史性轉折:為理順管理體制、擴大主城區規模、優化功能分區,原巴縣被精準拆解。
長江以北全域劃入沙坪壩、大渡口、九龍坡,長江以南的長生橋、迎龍、廣陽三鎮劃歸南岸,新設立的巴南區,轄區面積驟減至 1830.30 平方公里,767.22 平方公里土地 “拱手相讓”。
這場拆分,不是簡單的區域劃分,而是巴南 “服務全局” 基因的首次烙印:它讓出的,是當時已具工業基礎的中梁山以西片區、臨近主城核心的江南三鎮;留下的,是彼時交通通達度較低、產業基礎相對薄弱的南部腹地。
當拆分后的沙坪壩、九龍坡承接工業外溢,南岸獲得江南發展空間時,巴南面對的,是 “核心區位優勢不突出、成熟產業積淀較少、專項政策支持尚未傾斜” 的開局,需要在相對有限的基礎上,探索適合南部區域的發展路徑。
1997 年重慶直轄,城市發展按下 “快進鍵”,但資源流動的方向,卻與巴南漸走漸遠。
2000年西部大開發啟動,全市資源向北區傾斜:2001年北部新區掛牌成立,肩負著再造一個重慶工業的使命。2010 年內陸首個國家級新區兩江新區成立,定位是內陸開放門戶、西部發展高地。
汽車、電子制造、數字經濟等千億級集群迅速成型,渝北更是憑借這波紅利,創下連續17年GDP排名全市第一的紀錄。
重慶西進的勢頭同樣迅猛:憑借西永綜保區獲批、渝新歐開通及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等契機,以及重慶高新區升級擴容、科學城啟動,西區崛起為全市又一大投資熱土與開放高地。
全球最大筆記本生產基地在此成型,帶動集成電路、汽車電子、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等新興產業快速發展。
就連毗鄰的南岸區也不斷地拓展城市發展空間。
2000 年茶園新區掛牌,為南岸開辟出東部槽谷的發展新空間,2010年重慶經開區拓展至茶園,面積擴大至160.05平方公里。2024年依托重慶東站打造的樞紐新城啟動建設,肩負著再造一個南岸的使命。
相比之下,巴南的發展則缺少密集的政策傾斜與資源注入—— 即便它零星拿到過幾次關鍵支持:
2010 年落地重慶唯一的國家級綜合性樞紐級公路基地(南彭公路物流基地),2015 年獲批南彭 B 型保稅物流中心補上保稅倉儲短板,2023 年又依托南彭基地成功獲批商貿服務型國家物流樞紐。
但這些支持不僅間隔多年、缺乏連貫性,更未像兩江新區、科學城 “戰略級平臺” 那樣,帶來產業鏈上下游的資源集聚效應,區域發展的核心支撐力始終處于相對薄弱的狀態。
新困境下,從 “主動破局”到 “協同需求”
洞見產業先機,傳遞智庫思想
即便在資源傾斜有限的環境中,巴南并未被動等待,而是以兩次關鍵的 “主動破局”,走出了一條差異化發展路徑,其成果更在后續多年持續釋放:
當其他區域還在觀望 “南向開放” 路徑時,巴南已于2016 年4月在南彭率先開行東盟跨境公路班車,這比西部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班列常態化運營足足早了 1 年零 5 個月。
如今這條線路已實現了RCEP區域全覆蓋,構建起聯動東盟、歐洲、印度洋的運輸網絡,“通道+經貿+產業” 的聯動效應持續釋放,形成專業市場、電子商務、綜合物流、國際貿易、食品及農產品加工五大產業集群協同發展格局。
在產業轉型上,它更走了一條 “不被看好” 的路,2017年巴南決定在木洞輕紡服裝工業園布局生物醫藥產業,并在一年后更名為重慶國際生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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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巴南醫療科研基礎遠不及兩江新區、沙坪壩、重慶高新區,從輕紡服裝這一傳統產業跨界到高技術密集的生物醫藥,在當時被不少人視為 “冒險”。
如今,重慶生物城已成為全市唯一的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與生物醫藥重點關鍵產業園,實現全市1類創新藥“零”的突破,帶動重慶在高端生物藥領域邁入國內先進行列,正在向1500億規模進發。
這些突破最終轉化為經濟發展成效,2023年巴南GDP首次突破千億元大關,超過南岸,全市排名躍升至第10位,這一排名較 1997 年整整提升了三位。2024年規上工業總產值突破千億大關,排名主城第五。
但這份成績背后,巴南面臨的固有困境并未消失,反而隨著北區、西區新一輪政策紅利的集中釋放,顯得愈發突出。
鐵路貨運能力不足直接制約巴南開放型經濟:跨境物流長期依賴公路,雖靈活但可替代性強、大宗長途運輸經濟性低、貨值偏低;加之鐵路對外通道單一、承載能力有限,公鐵水聯運 “連而不暢”,削弱其西部陸海新通道地位。
盡管巴南規劃南彭站投運后開行至東盟班列、提議 “南彭站” 更名 “重慶南站”,但均無實質進展或缺乏上位規劃支撐。而在渝西地區一體化發展的背景下,主城樞紐功能向渝西疏解,巴南更面臨 “通道短板 + 資源分流” 雙重挑戰。
巴南沒有自貿試驗區、國家高新區或經開區的政策身份,難以爭取專項財稅支持、突破制度性障礙,也難以吸引具有鏈主地位的頭部企業、高端科創項目和關鍵人才,使其向高端制造升級慢。
以重慶生物城為例,新藥研發需進口試劑設備的 “通關 + 稅收”支持、高端生產需國家級基金扶持,跨境研發項目推進緩慢,陷入 “研發強、轉化弱”“規模擴、附加值難升”的瓶頸,難破 “單打獨斗” 的天花板。
巴南雖提議將界石等區域納入重慶經開區,南彭物流樞紐以 “融合發展區” 身份納入重慶樞紐港產業園——定位為國家重要產業戰略備份承接地、跨境產業轉移蓄水池等,但提議均未落地,制造業 “規模小、附加值低” 的短板難突破。
與此同時,毗鄰的南岸也面臨自身難以突破的發展瓶頸:工業空間嚴重受限,2022 年數據顯示全區控規工業用地僅剩 6000畝,可支撐重大項目的不足4000畝,后續產業擴容空間捉襟見肘;
貨運樞紐短板制約制造業發展,重慶東站雖解決鐵客運樞紐的空白,但大宗貨運需借道長江對岸的果園港,增加企業物流成本,且運輸結構以公路為主,公鐵水聯運效能不足。
更重要的是,南岸即便擁有重慶經開區這一國家級平臺,主導產業仍集中在摩托車、傳統裝備、電子、能源等領域,難以匹配全市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新一代電子制造等新興賽道需求,產業升級步伐滯后。
而巴南與南岸的 “短板互補”,恰好為兩地一體化發展提供了清晰路徑:巴南的工業土地空間、物流樞紐基礎與生物醫藥產業潛力,可補南岸 “空間不足、貨運薄弱、新興產業待培育” 之短;南岸的國家級平臺政策、東站樞紐輻射力與成熟產業配套,能解巴南 “政策缺失、樞紐效能低、產業升級慢” 之困。
更能從全局層面緩解重慶主城 “北強南弱、西熱南冷” 的資源失衡現狀,為南部片區打造新的增長極提供支撐。
借鑒廣州南沙番禺:巴南與南岸加強聯動
洞見產業先機,傳遞智庫思想
談及區域協同,人們往往聚焦省際、跨市或主城與遠郊聯動,卻忽視一二線城市內部 “主城毗鄰區” 的需求。
事實上,隨著主城發展飽和,毗鄰區常面臨 “空間受限、資源碎片化、互補不互通” 問題,廣州南沙與番禺的聯動正是破局樣本。
2021 年 4 月,廣州南沙區與番禺區簽署戰略合作框架協議,打造開放型區域協同發展共同體。
南沙依托國家級新區和自貿區雙疊加的政策優勢,與番禺扎實的制造業基礎形成深度互補,通過 “政策共享、產業共建、交通互聯” 機制突破行政壁壘:
南沙將自貿區稅收優惠、貿易便利化等政策延伸覆蓋至番禺汽車產業園,幫助傳統制造企業對接國際市場和先進技術;共同打造 “南沙研發 — 番禺轉化” 產業鏈協作模式,推動創新成果快速產業化。
這一聯動不僅激活了番禺產業升級新動能,也拓展了南沙的政策輻射腹地。
對照南沙經驗,結合兩地資源稟賦,巴南與南岸可從三大維度推進深度聯動。
政策平臺共享是破局第一步,核心是聯合爭取重慶經開區跨區拓展。兩地共同向市級提議,將南岸重慶經開區延伸至巴南界石、南彭等區域。
巴南可借政策平移共享稅收減免、審批綠色通道,補齊國家級平臺空白;南岸則能做大經開區品牌能級與產業規模,強化總部基地地位,同時緩解工業用地緊張的局面。
物流樞紐聯動是夯實基礎的關鍵。
兩地可整合重慶東站、巴南南彭物流樞紐與重慶港麻柳作業區三大載體,提升其承載力,同時推進沿江貨運鐵路等項目規劃建設,聯合申報海關特殊監管區域,簡化跨境貨物通關流程,構建多式聯運體系。
既能補齊兩地公鐵水聯運短板,更能強化對西部陸海新通道的支撐能力,提升承接東部產業轉移、服務國家戰略的綜合效能。
有了政策與物流雙重支撐,產業協同共建絕非簡單的 “1+1=2”,而是通過產業鏈交叉融合與創新賦能,催生產業生態的 “化學反應”。
南岸聚焦智能終端、軟件信息、大健康等“3+2” 主導產業,巴南著力打造生物醫藥、新型顯示、汽車摩托車等產業集群。
兩地可借優勢疊加孵化多重新業態:如廣陽灣實驗室與巴南生物城、智能裝備結合催生 “生物智造”,南岸汽車電子與巴南汽車配套聯動培育智能網聯汽車賽道,南岸綠色數字技術與巴南智能家居、物流樞紐融合構建 “綠色數字供應鏈”。
這種 “從配套到共創” 的升級,既能讓南岸研發優勢落地為實體產業,也能推動巴南制造向高端突破,最終助力兩地深度融入重慶 “33618” 制造業集群,顯著提升在全市乃至西部的產業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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