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在楊國忠等人的設計下,陛下終于知曉了惠妃的一切罪行,但皇后的冊封儀式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天,一名小太監要將我和玉環接出冷宮。玉環不明所以,以為又是惠妃派來的人想害她,我也十分警覺,直到高力士出現,我們才放下心來。
封后大典前夕,異常激動的惠妃仿佛已經成為了皇后一般,身著鳳袍、頭戴鳳冠,放聲狂笑,坐在她夢寐以求的皇后寶座,憧憬著母儀天下的情形。
我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她的好夢。她厲聲質問我是如何走出冷宮的,我憤怒地迎上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發制人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并說明這是為玉環打的。
她被打懵了,剛想反擊,我又是一記耳光,說明這是為后宮眾嬪妃打的,當我想為自己出氣再打她一耳光時,她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剛剛到來的陛下身后,向陛下告狀,請求陛下為她主持公道。
而此時陛下一改往日對她言聽計從的態度,冷冷地說并沒有看到我打她,聰明如她,或許已經明白了陛下獲知了真相。
果不其然,陛下派人帶來惠妃滅口未遂的心腹侍女碧影、管理冷宮的莊公公以及輕紗遮面的玉環與惠妃對質,惠妃佛口蛇心的本質終于被公諸于眾。
成王敗寇,她不再辯駁,而是大方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并將今天的失敗都歸咎到玉環身上,這讓一直信任她的太后十分失望。
太后欲親手教訓她時被她反制,她以太后的性命威脅玉環自盡。就在玉環準備犧牲自己時,楊國忠等人的箭矢穿墻而過,正中惠妃胸口,一代奸妃就此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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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死后,我和玉環成日以舞會友,好不快活,就連陛下也經常被我們忽視,所謂的皇后虛名我不稀罕,相信玉環也一樣。
一天,陛下夢到仙女下凡,靈光乍現下譜出了《霓裳羽衣曲》。
為博陛下一笑,我和玉環沒日沒夜地練習著,她的舞步之輕盈、舞姿變化之快,讓我都有些望塵莫及。
在正式表演當天,我留意到陛下的目光都只停留在玉環身上,一時間有些恍惚,不慎踩掉了玉環的舞裙。當眾出丑,又被太后訓斥的她羞憤之下跑開了。
事后,我換下舞衣便匆匆來到玉環寢宮想向她解釋,卻在門外聽到陛下對她說我是嫉妒她跳舞跳得出色,為了給她出氣會給我一些教訓,頓時讓我感到十分委屈。
好在玉環識大體,在陛下面前幫我解釋,我也順勢上前向玉環道歉,希望她不要將此事放在心里。
但是,說實話,我還是很介意別人說我嫉妒她,對現在陛下沒有了我這個事實也有些無奈與擔憂。百感交集下,我拒絕了玉環的賞花邀約,或許我應該先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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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虢國夫人進宮來探望玉環,但她居然勾引陛下—自己的妹夫。四目相對之間,我對她的鄙夷和不屑都寫在臉上。
不忍玉環被親人背叛的我側面提醒她要讓楊玉瑤少和陛下獨處,玉環將信將疑地答應了。
翌日,楊玉瑤又進宮來,給玉環送來了送子觀音。玉環想將福氣同我分享,便將雕像給我,但當我歸還時卻不慎摔碎。
盡管玉環不介意,我卻十分自責,而且我也不想玉環被楊玉瑤挑撥,所以沒幾日我便請了一尊更好的送子觀音給玉環,我們的關系似乎得到了些許緩和。
朝堂上,楊國忠可謂是節節攀升,一路官拜丞相。陛下也十分看重他,為楊家設下國宴,不過我一向不喜喧嘩吵鬧,也看不慣楊玉瑤的做派,所以沒有參加。
但楊玉瑤卻得寸進尺,不僅言語侮辱我沒有玉環受寵,還裝作無意燒毀了陛下送我的梅林,于我而言,無異于燒毀了我的半條命,憤怒下我掌摑了楊玉瑤,并警告她如果不能將梅林恢復原狀,便將她的手砍下來做為補償。
從這件事以后,我和玉環也日漸生分,我也在此時先于她懷孕。雖然陛下言明誰先誕下皇子誰就能成為皇后,不過我并不看重名位,始終覺得我們即使做不了姐妹,也可以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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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玉環的侍女念奴想偷偷在我的房梁上放置剪刀以詛咒我腹中的孩子,我才意識到在后宮中何謂“一山不容二虎”。我沒有害人之心,卻防不住別人害我。
我將楊玉環喊來對質,但她始終一副無辜的模樣,仿佛這一切真的與她無關。而經過了那么多事,我早已不再相信什么姐妹情深,我已經認定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就是她,也不再聽她辯解,讓侍女送她出宮。
曾經我們患難與共、生死不離,而現在,我們的姐妹情誼早已煙消云散,從此形同陌路,井水不犯河水。
日子一久,連皇上都看出了我倆之間關系的變化,只是我和楊玉環都心照不宣,不愿將事情說開罷了。
在我安心養胎期間,不知為何,楊玉環又一次負氣出宮。這一次,陛下依然追出宮外祈求楊玉環的原諒。堂堂一國之君,為了一個女子卑微如此,可他卻從來沒有那么寵愛過我,這讓我氣上心頭。再加上太后的一番點撥,我明白了只有楊玉環這只攔路虎消失,陛下才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這天,楊玉環聽聞陛下為了求她回宮雨中苦等害了風寒,臥床不起,便進宮看望,而我和她又碰了個正面。這一次我不愿意再躲著她,也不愿意再讓著她,我以皇后之尊要命她即刻出宮,永遠不許再回來,卻不想動了胎氣,臨盆在即。
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亂糟糟的話語中,我暈了過去。當晚,我想看看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結果小蠻告訴我孩子已經死了,被楊玉環吩咐人埋在梅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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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明明孩子在我腹中還會動!怎么會死?楊玉環?!楊玉環有那么好心幫我接生?你們一定被她收買了!你們一定是合起伙來害我!我要見!我要見自己的孩子!
這樣想著,我歇斯底里地推開了小蠻,跑到梅樹下不停地挖,終于看到了我的孩子,那是十分詭異的、額頭連在一起的兩個男孩,我頓時如晴天霹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隨后,我沖到楊玉環宮中想掐死她,為我的孩子報仇!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楊玉瑤,我的孩子不可能會畸形,更不可能是個死胎!我要楊玉環付出代價!
我的舉動驚動了皇上和所有宮人,他們奮力將我拉開,而我則不甘心地咒罵著楊玉環,直言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言罷便又被陛下打入了冷宮,呵!這就是我曾經深愛的男人……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清醒過來。我褪下了華服珠寶,不再梳髻,不再裝扮,只一身素衣,坦然接受冷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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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和陛下有時也會來看我,但現在的我,只當他們是許久未見的朋友。我拒絕了他們賜予的華服美食,沒有了爭斗之心,也沒有了世俗凡塵的欲望,我只想一心沉浸在畫梅之中,這樣才是屬于我的、任何人都對不走的永恒安寧。
當安史之亂爆發,陛下和玉環要離宮躲避,而我選擇留在宮中。我明白留下來可能會遭遇敵軍非人的虐待,但要我插入他們中間,要我處心積慮去搶奪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寵愛,我已經無力再這么做。我只想和高潔的梅花融為一體,倘若敵軍真的意圖不軌,我便也會如梅花一樣“要留清白在人間”。
名利權位,不過是水中倒影,唯有內心的安寧,才能讓人心情愉悅,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虛度了太多光陰。
我誠心地為陛下的江山祈禱,也為他們的愛情祈禱,希望他們能順利度過這場浩劫,也希望不再有生靈涂炭的一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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