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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城郊結合處,馬路這邊是城區,馬路對面是農村,城管管不著,每到傍晚的時候,馬路對面就蹲滿了攤販,都是剛從地里摘來的新鮮蔬菜,別看那些菜品不怎么好看,可都是正宗純野生的東西。
最近天氣不太好,預報說連續十天都是陰雨,早上就下了一陣,傍晚的時候陰蒙蒙的,說下就下了,菜價也比往常便宜很多,菜農們自己嘀咕著說,趕緊處理掉算了,等會下雨跑都來不及。
我買了三根黃瓜,總共一塊七毛錢,又粗又大,歪七扭八,不太雅觀,很多人不知道真正的黃瓜確實是黃色的,至于城里人平常在超市看到的綠色黃瓜,大概率是科技產物,終日沒有見過太陽的。
賣黃瓜的是老太太,旁邊是個老頭,面前只有秋葵,我在買黃瓜的時候,他就鼓動讓我全部包圓,我說實在是吃不了,看秋葵還算嫩,于是就全部要了,一斤多點,兩塊五毛錢,老頭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依依不舍的跟老太太告別了。
大體瞄一眼兩邊的攤販,即使把菜都賣光了,也不過就是十來塊錢的收入,這就是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活,茍延殘喘罷了。
然而他們卻并不這樣認為,在我使用微信支付的時候,收款的微信號的名字透露的卻是滿滿的知足,有的叫幸福,有的叫快樂一生,有的叫歲月靜好,還有的叫退伍不褪色。
今天的朋友圈里一片歡騰,我分明有種窒息的感覺,實在喘不過氣來,不由得想起魯迅筆下的那個烈士,嘴上為別人叫著可憐,卻被可憐的人煽了巴掌。
把一個正常人變成沙比,只要三年的時間夠了,仿佛得了不可救藥的精神病,余生能夠回憶的只有那短暫的閃光時刻。
出身底層的群體,稍微粘上權力的味道,就有了無比的榮光,把微不足道的自己融入群體中,虛無的歸屬感自覺勝人一籌。
成為牛馬有時候是無奈,有時候卻是求之不得,主人給套上金色的韁繩,就有了被寵愛的驕傲,就像我們家那頭蠢驢,只是換了一個新的眼罩,拉磨的勁頭比往日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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