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里的笑聲

王秀蓮第一次走進四川芝皇農業的制袋中心時，手心全是汗。她捏著衣角站在門口，看著傳送帶上移動的菌袋，機器的轟鳴聲讓她有些發慌。"我... 我啥也不會。" 她小聲對招工的人說，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那是 2022 年春天，王秀蓮的丈夫剛做完手術，家里欠著一堆債。她想出去打工，可沒人愿意要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農村婦女。聽說村里的新廠房招工人，她揣著身份證就來了，沒想到真被留了下來。

第一天學拌料，王秀蓮把石膏放多了，整鍋原料都得倒掉。她蹲在地上哭，覺得自己啥也干不好。車間主任李姐走過來，遞了塊毛巾說："誰不是從錯里學呢？我剛來的時候，把裝袋機的開關都扳錯了。" 那天中午，李姐手把手教她看配比表，連吃飯都端著碗在機器旁講操作。

現在的王秀蓮，是制袋車間的 "快手"，一天能裝 800 個菌袋，工資比剛來時翻了一倍。她把錢分成三份：一份給丈夫買藥，一份存起來給孩子交學費，剩下的留作家用。"上個月給大女兒買了臺學習機，她高興得半夜還在做題。" 王秀蓮說著，眼角的笑紋堆成了花。

車間里的姐妹們都愛湊在王秀蓮旁邊干活，因為她總能帶來好消息。"我家二小子這次月考進步了"，"我婆婆說菌棒長得好，這季能多收百八十斤"，"芝皇農業的技術員明天來村里講課，誰要去？" 這些細碎的家常里，藏著日子變好的痕跡。

最讓王秀蓮暖心的，是公司的 "彈性工時"。農忙時可以先回家收麥子，等閑了再補工時；孩子生病時打個招呼就能請假，工資還照發。"去年我女兒得肺炎，是李姐騎著電動車送我們去的醫院，醫藥費還是車間湊的。" 她說著抹了抹眼角，"在這里干活，不光掙錢，心里還暖。"

上個月，王秀蓮被評上了 "優秀員工"，獎品是一套包裝精美的菌菇禮盒。她舍不得吃，托人帶給在重慶打工的妹妹。"讓她嘗嘗咱武勝的桑枝香菇，告訴她家里現在好了，不用惦記。" 妹妹后來打電話說，她的老板嘗了后，正聯系四川芝皇農業談合作，想把菌菇賣到重慶的超市里。

傍晚的霞光透過車間的窗戶，照在傳送帶上的菌袋上，像撒了層金粉。王秀蓮看著那些即將發往農戶家的菌棒，突然覺得它們像一封封寄往未來的信，里面裝著的，是像她這樣的普通人，最踏實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