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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黎明靜悄悄》里的蘇聯女兵,對付的是德國兵,但俄羅斯人,通過比較故事的發生地以及故事的原型,已經形成了共識,這就是小說里的德國兵,實際上是芬蘭部隊。
《這里的黎明靜悄悄》相當感人,但也因而引發讀者的追問,這就是遠離前線的后方真發生過如此悲壯的故事嗎?作者瓦西里耶夫最終坦言,原著事件原型中并無女性參與——最初他只想描寫一支純男性小隊的阻擊戰。
故事發生在連接彼得羅扎沃茨克與摩爾曼斯克的基洛夫鐵路某車站。這個“輕松防區”被安排給七名傷愈士兵駐守。某日德軍破壞小組突襲企圖炸毀鐵路,阻斷前線補給。兵力懸殊的防御戰中,帶著舊傷的紅軍戰士在僅有一挺機槍的劣勢下,最終僅剩身中數彈的軍士長幸存(即準尉瓦斯科夫原型),后獲頒“戰功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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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基洛夫鐵路多遭芬軍而非德軍破壞,研究者推測事發地可能在德軍“勃蘭登堡”特種部隊活躍的沃洛格達或阿爾漢格爾斯克州。但2002年《新雜志》援引電影軍事顧問說法,確認原型事件發生在卡累利阿“死亡湖”車站(芬蘭語“庫奧拉馬亞爾維”意譯)。
由此可以證實,《這里的黎明靜悄悄》里的德軍,確實在真實的歷史事件中是芬蘭部隊。
目前,俄羅斯國內對《這里的黎明靜悄悄》中的芬蘭部隊原型戰事,有多種說法,我們這里作一個歸納,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在《這里的黎明靜悄悄》的故事發生地,在二戰期間,曾經發生過多起蘇軍與芬蘭特種部隊的激烈交鋒,而正是這些交鋒,給予了《這里的黎明靜悄悄》作者以創作的靈感與構思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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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1941年6月22日白海運河破壞行動說。
1941年6月22日,兩架搭載16名芬蘭破壞分子的“海因克爾-115”水上飛機從芬蘭奧盧湖起飛。小組由尤·哈馬萊寧帶隊,任務是炸毀白海-波羅的海運河船閘(電影中破壞分子同樣以運河船閘為目標)。
飛機成功降落在運河以東的孔若澤羅湖,6月23日凌晨,破壞分子乘橡皮艇登陸。
飛機行蹤并未逃過監視。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155團作戰組“在孔若澤羅湖畔,距BБK運河9號船閘17公里處發現3艘紅色橡皮艇、3個壓縮空氣瓶、氣泵和鋁制折疊槳。所有物品均為外國制造”。隨即蘇聯派出由內務部隊、紅軍和運河警衛隊組成的搜捕小組。
不久后,155團戰士在森林中發現被遺棄的52公斤炸藥、導火索、手榴彈、彈藥和食品。6月28日,芬蘭破壞分子試圖實施爆破,但嚴密防守的船閘令其無法靠近,加之先前丟棄的炸藥不足,最終僅在17號航標站偷走兩艘小船。
借助這些船只,破壞分子渡過運河西岸,次日破壞了基洛夫鐵路軌道:一處鐵軌被安裝絆雷,但被司機及時發現;另一處因鐵軌枕木受損導致列車延誤45分鐘。
6月30日17時,芬蘭小分隊與蘇軍搜捕小組遭遇,導致蘇軍2死1傷;18時又與運河警衛隊交火,造成1名訓犬員死亡,2名射手受傷。哈馬萊寧小組隨后遁入塞戈澤羅湖北部密林。
7月5日,芬蘭破壞分子在佩爾庫拉村威逼村民提供食物,并煽動反蘇暴動。蘇軍增派20人殲擊營,破壞分子放棄任務,徒步375公里撤回芬蘭境內,途中損失2人。
有意思的是,芬蘭小分隊回去之后謊報戰績,稱造成蘇軍20死30傷,而蘇聯北方方面軍實際傷亡僅為3死3傷。此后戰爭中,芬蘭總參謀部遠程偵察部隊頻繁深入蘇聯后方,破壞小組規模從10至100人不等,活動范圍遠超卡累利阿,延伸至阿爾漢格爾斯克、沃洛格達和列寧格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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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1942年2月12日芬蘭破壞小組對卡累利阿方面軍后勤技術基地襲擊說。
為此次行動,芬軍進行了周密準備,持續一周實施空中偵察。
1942年2月12日凌晨,由六個芬蘭戰斗小組組成的破壞分隊發動襲擊:其中一組攻擊醫療區,另一組襲擊輕傷員收容所。破壞分子成功脫離戰斗并擺脫追擊。事后芬蘭某報紙宣稱在彼得羅夫斯基亞姆消滅了500人的駐軍。
實際傷亡數據顯示,駐軍司令和衛生部門的報告記載死亡85人,其中僅33人為持槍紅軍戰士,28人為醫務人員,9人為住院傷員,15人為平民——受國際公約保護的受保護人員達52人。但芬蘭近年相關著作仍沿用500人的數字。
這次襲擊明確違反芬蘭簽署的國際公約:芬軍滑雪分隊趁夜色突襲懸掛紅十字旗幟的第2212野戰醫院,縱火燒毀車輛倉庫后,向住滿傷員的帳篷投擲手榴彈。僅著內衣逃生的傷員遭機槍掃射,包括軍醫金丁在內的30名醫務人員遇害。事件經報紙披露后,卡累利阿前線部隊對敵軍暴行群情激憤。
值得注意的是,芬蘭至今將該行動視為特種作戰典范,而蘇聯/俄羅斯方面則強調其戰爭罪行性質——這種認知差異與戰后蘇芬特殊關系及地緣政治考量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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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1943年6月16日芬蘭8人偵察組說。
1942年,蘇芬戰線幾乎陷入沉寂,但芬蘭人的偵察破壞活動卻有增無減。到1943年,芬蘭一方停止派遣大規模部隊,轉而向卡累利阿戰線后方滲透小型突擊隊。
1943年6月16日凌晨,一架芬蘭水上飛機貼著奧涅加湖面飛行,在沃洛格達州悄無聲息地投送了8人偵察組。他們的目標是普多日-維捷格拉-安年斯基橋三角地帶的駐軍與防御工事。
這支小組晝伏夜出,每日兩次發報。密林沼澤的復雜地形使其行蹤隱匿,直至6月21日——三名身著蘇軍制服的破壞分子在普斯特尼卡村偵察時暴露。交火中一名紅軍戰士犧牲,但破壞分子逃脫。蘇方最初判斷這是支不超過5人的空降小組,遂派出80人剿匪隊,卻因協調不力三天無果。
蘇方反間諜部門偵測到穩定發報信號,測向儀很快鎖定位置。但破壞分子在密林中持續周旋,同時竊聽電話線路,并通過空投補充物資。行動第12天,他們殺害了切列波韋茨軍事檢察官舍洛馬金。消息直達莫斯科,高層震怒于破壞組兩周未被殲滅。
6月30日,蘇方投入多種部隊,展開對芬蘭破壞分子的圍剿。海軍陸戰隊一度逼近目標,卻遭伏擊。7月2日,赫羅莫夫指揮的搜索隊幾乎撞見休整中的破壞分子,又被其脫身。兩天后在科夫扎湖六公里處爆發激戰,芬蘭人再次突圍,但意圖已明——他們正逃往適合水上飛機起降的湖區。
盡管芬軍多次嘗試水上營救均告失敗,一架飛機被俘,飛行員供認行動已持續19天,但當“梅塞施密特”飛機最終現身投送物資時,搜索隊的開火驚走了目標。這場持續三周的追捕,以破壞分子全身而退告終。
7月9日,反間諜人員再次成功定位到破壞小組的無線電信號。但追捕過程中又發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失誤——據行動報告記載,當天13時,由波普科夫大尉率領的追捕小組與目標僅相距150米。波普科夫發現灌木叢動靜后立即開火(事后證實擊中的是只松雞),導致行動暴露。破壞分子隨即還擊,波普科夫腿部中彈,目標再次逃脫。波普科夫以判斷失誤為由解釋這次過失,鑒于其負傷,上級未予深究。
最終,芬蘭破壞小組于次日抵達亞姆索爾斯科耶湖,由水上飛機成功接應撤離。這場動用五百余名特工人員(不含殲擊營部隊)的圍剿行動以失敗告終。有觀點認為芬方在行動指揮部安插了內線,故能屢次脫險。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初期對敵情嚴重性估計不足,后期全面清剿時又接連發生意外變故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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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人認為上述的三個真實案例,都與《這里的黎明靜悄悄》的創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從中我們可以看出,《這里的黎明靜悄悄》的故事發生區域,的確曾經發生過蘇軍與芬蘭部隊激烈的暗戰較量,在這一地區以突襲行動為特征的主要交鋒,為《這里的黎明靜悄悄》從容地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以局部沖突一斑窺見整個戰場全貌的構思風格提供了真實的原創素材。
正是蘇軍與芬蘭部隊在這一個區域里的與整個二戰蘇聯戰場大兵團作戰的風格迥異的特征,才使得《這里的黎明靜悄悄》顯得如此的與蘇聯衛國戰爭題材作品迥然不同。
《這里的黎明靜悄悄》把芬蘭的作為,換到了德國兵的頭上,并不影響小說里凸顯出人物內心世界的如畫軸般從容展開的標新立異的構思技巧,這促成了《這里的黎明靜悄悄》在蘇聯同類題材作品中有著非同一般的資質與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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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不能不說與小說的原型素材來自于蘇聯軍隊對付芬蘭的獨特性有著密切關系,因此,我們可以說,了解小說的原型來源,能夠更好地甄別出小說的非同反響的感染力的生成原因與隱秘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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