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書評｜《雪舞者》：過去現在和未來，人類都將一直在雪中起舞

編號：D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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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海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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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書籍

《雪舞者》

盧基揚年科著

俄羅斯科幻長篇巨作

獲多項國際大獎

BAWANGLONGB

豆瓣ID：BAWANGLONGB

“那一天我的父母決定去死，這是憲法賦予的權利。”

作品開篇就留足了懸念，也充滿了未來感。未來不僅僅是星際飛船，還應該有意識形態、社會制度以及倫理道德，這讓第一次讀盧基揚年科的讀者也能感受到其作品中包含的思想性。

本作品所講述的不僅僅是少年的冒險故事，更是作者對未來社會形態的思考，為此他讓宇宙聯邦取代了母權制，又讓帝國推翻了宇宙聯邦，最后又讓克隆人共同體與聯邦對抗，沒有所謂的好與不好，區別只在于何者更先進。正是只有男性才能進行宇宙航行的設定結束了母權制，但隨之而來的“理性”社會又讓集權成為必然，乃至于催生出礦星如此冷酷的憲法。作者在想象中完成了一場社會實驗。

本書通篇借助一個半大小子的視角講述了兩種意識形態間的爭奪，這讓整本書更像一本少年的冒險故事。原本故事的邏輯是有問題的，兩種意識形態間的戰爭居然要靠一個半大小子嗎？這種敘事并不少見，但未免過于老套。直到作者在最后揭開真相，原來真正的斗爭在書中的故事之外，在一個半大小子的認知之外，主角不過是個誘餌，這下故事的邏輯就順暢多了。只是平添了許多遺憾，關于作者所展示的宏大世界，讀者會想要更多的了解。

SEVEN

豆瓣ID：夢遊

俄國科幻作家盧基揚年科這本書，封面背景是一座雪山，中間有一幅芭蕾舞者似在雪中起舞的剪影，如夢似幻。

“雪地上的一支舞。人類素來崇尚美麗和優雅，即使我們本身并不具備這種天賦。你明白嗎?仿佛一個芭蕾舞女穿著薄裙子和足尖鞋在雪地上翩翩起舞。那片雪地冰冷又崎嶇不平，隨時都可能崴到腳。可就算是這樣也要跳下去，拼了命也要表現出最好的樣子來。沒天資無所謂，一切困難都無所謂。因為一旦放棄，就只能化為雪中的一具凍死骨。”

這并非是一名少年，帶著滿腔熱血去拯救帝國的故事，作品內核更加深遠。作者說描繪的世界，亦或是極端的貧窮但民主（卡利耶），亦或是人民被洗腦奴役（伊涅伊），亦或是被皇帝所有統治的專制集權（阿瓦隆），到底哪一種才是對人類最好的社會和未來？

文中少年第一次見到女總統的時候，作者通過這名少年的心聲透露了自己的深思。萬人朝賀的場景下群體取代了個體，個人將不再是個人，我們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每一個行動都融為了群體的一個零件，不由自主就被洗腦了。就讓我有一些共鳴，不禁會聯想到如今充斥在身邊的各種新聞自媒體，墻內墻外自相矛盾的新聞，我們是不是也正經歷的洗腦過程？如今只是耳聽目視地潛移默化，未來有沒有可能如雪舞者描繪的景象，直接通過腦筋機接口進行灌輸。

不得不說，這是一部值得強烈推薦的好作品。除了熱血沸騰的勇敢少年故事，我們還能了解到世界的復雜性，以及表象背后的因由。作者通過作品中少年的心聲，亦或是與朋友間的對話。講述很多值得人思考的觀點。過去現在和未來，人類都將一直在雪中起舞。

W

豆瓣ID：畫廊

回想故事開端，那時的奇克是個更加理性而“自私”的人。他目送父母為了自己而去死，離開朋友和家鄉，為了更好的未來一頭扎入未知的旅途，臉不紅心不跳地利用礦船船員。正如他所想象的，如果在剛到新科威特時遇到阿達奶奶，他很可能會選擇成為克隆大軍的一員，而非與被洗腦的異國人民站在一邊。

改變他的，是以斯塔西為中心的善意。奇克遇到的每個人都在用行動告訴他什么叫作愛具體的人。他逐漸構筑自己的道德體系，將其放在純粹的理性之上。所以阿達的偽善才被他看穿——她“真正關心的只有自己”。

這大概就是《故事》說的“結構即是人物，人物即是結構”吧，情節的安排塑造并展現人物，人物的選擇決定且屬于情節。奇克在之前多次經歷的“危險-被幫助-脫險”模式把他變成了一個富有樸素正義感的人，并在最終場景的巨大壓力下證實了自己的變化。其實他一直不缺勇氣，孤身闖蕩銀河便是證明。但他是在一次次險境中感受到的人性光輝之下，才從一個機靈鬼變成了一個敢為身邊的人犧牲的勇士。

在尾聲部分，奇克和青梅竹馬的互動讓我一陣恍惚。他已經不再是小說開始時那個孑然一身的孩子了，但在貧瘠的家鄉，他還是老朋友的奇克奇克。

歸鴻

豆瓣ID：歸鴻

正如開篇所言，這本書的內核思想與《一九八四》有太多共通之處，但在人文內核上相較于《一九八四》豐富了太多。且俄羅斯文學向來深沉濃烈，善于針對社會或人性的最深處展開研究，而早已家喻戶曉的知名科幻作家盧基揚年科的這本《雪舞者》也不例外。作者的筆鋒之間積蘊著俄羅斯的深厚人文傳統與俄羅斯文學中的拿手好戲——“政治諷喻”，力求在一個廣袤無垠的浩瀚太空舞臺中來完成《一九八四》另一形式的演繹。

不同的是，《一九八四》主角溫斯頓的渺小反抗到死都沒能對黨做出任何有效的改變，但《雪舞者》的主角奇克卻是撼動了伊涅伊的洗腦事業。

另外，書中還有一部分在我國較為敏感的話題。這部小說設定“只有擁有y染色體的人才能當宇航員，完成超空間跳躍”，換句話說，只有男性才能自在地遨游太空，這難免不會引起一些群體的反應。但作者在書中也已經充分展現了這種單純依靠男性建立起來的“擴張性文明”的劣勢，因此讀者在閱讀中應仔細分辨，獨立思考。

總而言之，這部小說具有史詩般的恢宏與深度，作者創造了一個豐富精彩的星際社會，社會形態各異的行星在其中同時存在，相互平行。而作者在其中著力描寫的“專制集權”和“洗腦奴役”，與主角奇克貧窮落后但卻相對民主的“卡利耶”形成了鮮明對比。如此這般，不免會引起我們的反思：我們究竟會更偏好一個專制但卻繁華富饒的社會，還是一個民主卻貧困落后的社會呢？這又恰如田中芳樹在《銀河英雄傳說》中討論的專制與民主孰優孰劣的問題了，而伊涅伊聯邦的“洗腦奴役”，不正是“專制集權”的最高形式嗎？

王越

豆瓣ID：卑微的王越

縱觀全篇，前中期的故事與氛圍塑造極為出彩，讀下來令人完全沉浸其中。以“我的父母決定去死”開篇，身為主角的少年決定孤注一擲離開環境惡劣的家鄉，做人腦計算機偷渡去另一個星球……我花了三個多小時一口氣從開頭讀完了全書的2/3，這一段的節奏與描寫堪稱完美，它將一段友誼與一對少年的成長描繪地淋漓盡致。全篇中我最喜歡的是冰湖情節之后，兩人準備接受“絕地武士”的調查時，萊昂向主角講述他夢中的生平時發描寫。沉重的氛圍隨著他的講述不斷疊加，直到主角笑出聲來——原因是萊昂在夢中的主角死后為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取了主角的名字。

然后兩個男孩擁抱在一起，因為他們都知道主角并未死于戰爭中——這一段的刻畫以及之前發生的事情完美地立住了他們的形象與彼此的友誼。本作前中段的節奏非常順滑，事件的銜接也很精準，前2/3的節奏與故事走向都非常完美，可以說是我讀過的科幻長篇中不可多得的極佳開頭與后續展開。

故事的后段有一點點乏味，似乎并未逃脫宿命論的論調，但是精彩程度依然毫不遜色。關于文明的雪舞者比喻、強調自由與控制的思辨，還有關于反抗軍設定的奇思妙想一點一點地將故事主旨想討論的辯證自由揭露出來。兩個人互相講的冷笑話很有意思：在冰球下降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想講自己星球上的冷笑話來令對方放松，卻都沒有成功。

文章的最后抖出了主角其實是反派頭目的克隆體這一包袱，圓了之前主角不會被催眠的伏筆，還揭露了主角的姓名這一隱藏的關鍵信息，可以說照應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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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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