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A學生集體破防：AI用藍海戰略開店，比人類更會賺錢？

在當今快速發展的商業環境中，不能僅靠董事會或企業領導者做戰略創新。在這個零工經濟和人口結構不斷變化的時代，從白手起家的顧問到腳踏實地的客戶，每個人都有可能貢獻出有意義的想法和戰略，電腦也是如此。

我們使用電腦和互聯網已有多年，但很大程度上僅應用在統計分析和搜索。我們并沒有利用它來產生創意——直到最近才開始，且并不是系統性的。但這一切即將改變。沒錯，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為ChatGPT 提供支持的生成式AI。

對很多人來說，“AI可以成為新創意的源泉”的觀點聽起來有悖常理。畢竟，ChatGPT本質上只是整理和處理人們提出的所有問題，并匯總答案。ChatGPT提供的戰略建議，不可避免地會鸚鵡學舌般照搬最常見的解決方案。

迎接戰略團隊的新成員

當Wolfram將ChatGPT與Mathematica軟件聯系起來時，這個特征就顯而易見了（但并非不可避免）。當人們第一次嘗試用ChatGPT來解決數學問題時，很快就發現，它并不擅長數學，因為它主要依賴于語言識別。雖然AI或許可以寫出一篇不錯的大學申請文書，但它肯定無法提供畢達哥拉斯定理的原創證明。

但是，當人們將GPT與Wolfram的軟件交叉連接后，情況就發生了變化。AI被證明能夠解決復雜的數學問題，并展示每一步解決過程。受此啟發，我們想知道，如果將ChatGPT與戰略框架交叉連接會發生什么？我們發現，這個虛擬世界的戰略家非常有創意，值得在公司的團隊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們為此選擇的戰略框架是歐洲工商管理學院的W.錢·金（W. Chan Kim）和勒妮·莫博涅（Renée Mauborgne）在20世紀90年代和21世紀初開發的“藍海戰略框架”（Blue Ocean Framework）。該框架經過約20年的研究，已被證明是持續成功的。它還擁有一套廣泛的啟發式工具，可幫助戰略家進行決策。將這些工具與ChatGPT的AI連接起來，我們既能為創意提供一個“篩子”，又能生成一種展示創意的形式。讓我們來看看，給增強型藍海AI戰略家分配一個具體的戰略挑戰時，會發生什么？

有市場嗎？

作為生活在法國的美國人，我們決定讓AI在巴黎創建一家貝果店。我們怎樣才能把貝果帶到這座“光之城”呢？

藍海概念中，價值創新的核心是鼓勵戰略家們研究，產品或服務的哪些特征可能會讓非現有產品的客戶們繼續望而卻步，而哪些人又可能會成為新客戶。當我們問藍海AI，什么可能讓消費者不買貝果時，它很快回答說：“游客可能會因為缺乏可用性、多樣性和真實性而感到失望。”作為在法國的外籍人士，我們對此深有同感。但AI還認為，注重健康和麩質過敏的法國人（他們通常也不會購買很多法國傳統的烘焙產品）可能會對貝果感興趣，并指出：“巴黎的貝果烘焙店有機會開拓新市場，并毫無疑問地能在其行業內的藍海領域創造需求。”

然后，我們向AI征詢意見，看看有哪些新措施可以吸引它認為的新客戶。它提出了一些具體的想法，包括售賣松露奶油奶酪或覆盆子餡料的貝果。也許“深夜路過的人都想吃點零食？”我們也可以要求AI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我們問：“巴黎是否真的有很多深夜狂歡的人渴望大快朵頤？”AI回答：“……在香榭麗舍大街的夜店聚集區設置快餐窗口，可以最大限度地有效利用未開發的市場。”

AI還提出了接觸客戶的不同方法。它建議：“我們可以不僅僅提供貝果，而是提供一種體驗”“考慮一下大型會議或商務會議”等。AI還建議，增加其他的美國傳統烘焙食品，并采購當地原料。

那么，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在巴黎銷售貝果呢？

打造價值主張

要制定新的價值主張，無論戰略過程如何，首先要確定目標市場中，影響現存產品/服務的基本因素。這通常是一項耗時、繁瑣的任務。但是，AI利用ChatGPT的搜索和分析能力，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為我們創建了一份因素清單，供我們審查和編輯。

下一步，AI通過一個定制化的編程界面，利用與其相連接的藍海框架，識別出清單上的哪些因素應該刪除、減少、提升或更新，以產生能夠吸引目標客戶的價值主張，并在界面底部以二維價值曲線的形式呈現出來，讓我們可以手動調整。調整完成后，AI會為我們導出數據，生成一套經典藍海價值曲線，展示可能吸引客戶的價值主張。

繪制生態系統圖

在執行方面，我們對AI進行了訓練，以繪制我們所在的擴展生態系統圖。AI很快就能呈現出整個烘焙行業的領先企業及其提供的產品和服務，以及烘焙產品客戶可能會轉向的非烘焙產品供應商。被識別出來的企業高度多樣化，包括街頭小販、民族雜貨店、壽司店、糖果店、冰激凌店和美食市場，提供的產品包括羊角面包、三明治、奶油奶酪卷和乳蛋餅。

接下來，AI創建了可排序、可編輯的潛在供應商、分銷渠道和潛在客戶群列表。供應商包括面團攪拌機廠家、麥芽提取物生產商（優質貝果的關鍵成分）和貝果切割機。潛在的銷售渠道包括零售面包店和咖啡館，也包括機場售貨亭。可能的客戶包括酒店、餐飲公司和游客。最后，它的影響者包括旅游博主和美食評論家，但也包括時尚網紅，這是一個反直覺但深思熟慮的見解。

與其他工具一樣，接下來，人類將會用特制而直觀的計算機界面，對生態系統的各個要素進行分類、修改和輕松更改。完成后，人類點擊選擇他們想要的結果，系統會立即創建一個幻燈片，上面有代表行業價值鏈的方塊和箭頭，清楚地映射出生態系統中的參與者以及他們在創造價值過程中的相互關系。

MBA vs. AI，孰勝孰負？

總的來說，AI的構思過程耗時約60分鐘，其中大部分時間是由人工輸入問題，然后編輯回復。最終，AI為投資者生成了一份演示文稿。為了了解這份文稿是否有效，我們用老方法進行了同樣的測試。

我們讓一群MBA學生在一周時間內，使用掛圖等傳統紙質工具和標準軟件（Google、PowerPoint），制定一份藍海戰略提案。他們各自進行研究，并將研究結果帶回頭腦風暴會議。他們一起繪制并討論價值曲線——其中，就一條曲線達成一致意見的時間長達三個小時——并花了大約兩天時間繪制生態系統圖。最后，他們手工制作了PPT。由于針對不同團隊，整個流程反復了多次。

測試結束后，我們將MBA的結果與AI得出的結果進行了比較。事實上，兩者的結果非常相似。因此，AI顯然是有競爭力的。不過，我們也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例如，AI建議貝果店可以像時尚連鎖店Zara一樣，在短時間內限量提供某些商品。從表面上看，這似乎不太現實，但經過仔細思考后，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很有前景的探索方向。我們懷疑，MBA團隊沒有想到這個點子的原因是，他們自身的一種無意識的偏見在起作用——我們一開始對這個點子抱有驚訝的態度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結論相當發人深省。AI能夠在短短60分鐘內制定出一項戰略，且這個戰略與一群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EAD）MBA學生花一周時間制定出的戰略非常相似，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具獨創性。可以理解的是，學生們（其中許多人正在考慮成為戰略顧問）對戰略制定這種高級任務竟然能自動化而感到非常震驚。盡管這是他們中多數人第一次經歷戰略制定自動化，但其實，這種想法并不新鮮。我們越來越多地發現，需要分析和經驗的任務實際上是可以自動化的。會計師、銀行家以及醫生——所有這些傳統上被認為是極具聲望的工作——都越來越多地遇到這種現象。而且，這種趨勢只會繼續下去。

這是否意味著人類將失業？當然，如果人們一味地模仿機器人，機器人又比人類做得更好，那么人類就有可能被代替。但是，也有大量證據表明，戰略制定仍然需要人的參與，最好的辦法是讓智能機器與人類配對。事實上，幾乎在所有領域，技術都能提升人類的價值。AI能將戰略家從常規任務中解放出來，讓他們進行更多的想象和實驗。使用電子表格，金融分析師的工作變得更加高效；使用文字處理器，作家變得更加熟練。盡管，自動化的轉變會面臨挑戰，但精心打造的數字工具最終會提高人類的生產力，而它們也會創造新的工作崗位。

我們的希望是，虛擬戰略家能讓他們的人類同行更好地完成工作，使公司能夠創造包容性的價值主張，提供可持續的盈利途徑和更多產品。由此產生的、具有影響力的新戰略將創造更多價值，并帶來更多就業機會。我們以“藍海”為中心的戰略框架AI是相當基礎的早期軟件，但我們仍在快速繼續研究和改進。未來的AI戰略家除了藍海之外，還將掌握多個框架，從而變得更有價值。我們無法預測每一個轉折，但如果幾年后，每個公司的戰略團隊都有一名虛擬成員，我們也不會感到驚訝。

邁克爾?奧利尼克（Michael Olenick） 彼得?澤姆斯基（Peter Zemsky）| 文

邁克爾·奧利尼克是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EAD）藍海戰略研究所的執行研究員。彼得·澤姆斯基是歐洲工商管理學院戰略與創新講座教授。該學院是一所全球性商學院，在阿布扎比、法國和新加坡均設有校區。

張雨簫 | 編校

本文選自《哈佛商業評論》中文版2023年1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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