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伊以沖突已告一段落,哈梅內伊安然無恙,高調宣布獲得勝利。有人不解,直接炸死哈梅內伊不就完了?
美國和以色列具備在情報、技術與軍力層面清除哈梅內伊的能力,這種高層定點清除行動在戰術上也是可行的,這沒什么疑問。
他們不是不能,而確實是不敢。那么,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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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歷史,近些年“定點清除”案例屢見不鮮,但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不管是美國清除拉登、蘇萊曼尼,還是以色列斬首哈馬斯、真主黨高層,這些對象都不是現任國家領袖。
暗殺國家元首的結果是什么呢?在國際法上構成對國家元首的戰爭行為,幾乎必然引發全面戰爭。
比如伊朗,你說戰爭就戰爭,伊朗也打不過美以啊。可是伊朗不一定非得跟美以剛正面啊,他可以有其他選擇。比如在全球發動報復,導彈襲擊、封鎖霍爾木茲海峽這些不說。他還可以啟用代理人力量,制造針對平民的襲擊,攻擊美國、以色列和他們盟友的非軍事目標。這些手段可能會引爆全面地區戰爭,讓美國再次陷入中東泥潭。這種代價,特朗普不會接受。
而哈梅內伊的身份比國家領袖更加復雜,他既是國家元首、也是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還是什葉派神權體制的最高宗教領袖。簡單來說,哈梅內伊在什葉派的地位是全球性的,真主黨、胡塞武裝、伊拉克什葉派等都將哈梅內伊視為精神領袖。他的死亡很可能讓什葉派之弧陷入動蕩,伊朗對這些代理人失去控制,導致他們陷入暴走。這些人一旦瘋起來,誰說得準他們能干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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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清除哈梅內伊會打破國際規則,造成無法預測的后果。
聯合國憲章與戰后國際秩序有一條非明文但高度共識的底線:哪怕你敵視一個國家的體制,也不能通過暗殺其領袖來解決問題。
在此之前,沒有過定點清除國家領袖的先例。破例的后果會很嚴重,一旦美國或者以色列執行了這種行動,會鼓勵敵對方對對手首腦動手。那么斬首行動就成為解決政治分歧的一個可選項,什么外交博弈,經濟制裁不再那么重要,干掉對方首腦就行。
“你殺我也能殺”?細思極恐,比如說印巴、南北半島都來效仿,那就亂套了。也就是說,全球政治刺殺常態化的門檻將被突破,這是美以都不愿承擔的道義與國際秩序代價。
因此,他們都需要極度謹慎,避免把定點打擊上升為政治斬首,以免違反國際準則并開創危險先例。退一步講,就算以色列想要這么做,也過不了美國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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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清除哈梅內伊并不一定會讓伊朗政權崩潰,反而很可能加強現政權,或者是引發更大的混亂。
哈梅內伊對接班人有所安排,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就目前來看,幾個候選人并不算出眾,單獨拎一個出來,沒人能鎮得住全場。可一旦哈梅內伊被殺,情況就完全兩樣了。接班人完全可以賦予其“烈士”地位,以此制造敘事,激發民族主義與反美浪潮。
舉例來說,最大受益者大概率會是他兒子穆杰塔巴·哈梅內伊。這哥們本來人設不足,威望也不咋樣,唯一優勢是與革命衛隊高層關系密切。
對于穆杰塔巴能否順利接班,外界不看好的占多數。但是他老子如果被殺,穆杰塔巴將得到大量同情分。對于反對者,他能靠與革命衛隊的關系進行強力鎮壓與國家媒體控制,平穩完成接班。他更能利用哈梅內伊之死,塑造“父子傳承+神權延續”的正統性,來彌補他政治上的不足,補齊短板。
民眾會有何反應呢?可能會出現一些社會運動,但無濟于事。民族主義終究會占據上風,你看這次停戰后伊朗街頭的游行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們更可能看到的,是數百萬人上街參加官方組織的悼念與游行。
走到這一步,世界面對的將是一個對外更強硬,對美以極端敵對,核計劃加速的伊朗。你說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當然也有可能,接班人自己不爭氣,沒能把握住機會。那么伊朗政權將陷入失控或分裂,拿到敘利亞或者伊拉克的劇本。內戰開始,波斯灣局勢失控,石油價格暴漲,全球供應鏈震蕩,這些也是全世界都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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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對美以來說,目前的策略效果尚可。這些手段可控性強、成本低、影響大,而且無需承擔戰爭門檻代價。所以他們犯不著冒險去強行清除哈梅內伊,只要壓制住伊朗的核計劃和軍事擴張,哈梅內伊也沒幾年壽命了。到時候會出現什么變數,再看情況而定。
那么美以有沒有可能清除哈梅內伊呢?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有前提條件。比如國際原子能機構確認伊朗已成功制造出核彈,并且哈梅內伊公開宣布將以核手段應對以色列。這種情況下,伊朗的威脅直接觸及到了以色列的國家生存底線。以色列寧可承擔后果,也要阻止對手先發制人。
再比如,有明確證據表明哈梅內伊批準或策劃了對歐美的大規模恐襲,造成平民慘重傷亡。那么他就會成為下一個本拉登,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揪出來。
當然,哈梅內伊與美以周旋幾十年,不會這么蠢。所以除非遭到來自內部的刺殺,否則在他可預見的壽命里,應當是可以壽終正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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