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蓬國：以“內涵式”發展取代“內卷式”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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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無人機龍頭企業大疆的一條新規定沖上熱搜第一，引發網友的廣泛關注。此前，在社交媒體上有人爆料稱，大疆公司調整考勤制度，要求員工提前至9點上班。對此，大疆公司曾回應“強制9點上班”為謠傳，而大疆真正開始實施的是“強制9點下班”。（3月10日《湖南日報》）

“內卷式”競爭就像一場“龍卷風”，其席卷之范圍也越來越廣。當前，無論是經濟、就業還是教育，都存在不同程度上陷入“內卷式”競爭，且有愈演愈烈之勢，亟待正視和“正解”。如何才能有效治理“內卷式”競爭？大疆禁止員工加班的做法給人們以啟示：要以“內涵式”發展取代“內卷式”競爭。

“內涵式”發展是有“留白”的發展。眼下制造業領域三種突出的“內卷”形式——卷價格、卷壟斷、卷政策。以低于成本價銷售商品是一種以排擠競爭對手為目的的惡性競爭，不僅導致同行業所有企業的利潤空間被擠壓，而且導致處于劣勢地位的中小企業紛紛倒閉。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最終還導致壟斷，最終受損的是廣大消費者的利益。即便銷售價格沒有低于成本價，而是略高于成本價，保留了很小的利潤空間，也是一種“內卷”式競爭，應該予以堅決整治。

當企業“內卷式”競爭蔓延，就不可避免地把壓力傳導到就業。超時加班、強制加班現象屢見不鮮，甚至成為一種“文化”和常態，也到了不得不全面整頓的時候。這種做法既侵犯了勞動者的權益，也無法通過“疲勞戰”來提高生產經營效益。

大疆等企業“強制下班”的做法，無疑是反“內卷”的正確姿勢。但愿更多有責任感的企業也能加入到這個行列。當然，僅靠企業自覺是不夠的，還要加大勞動執法力度，堅決維護勞動法的權威和勞動者的權益。

而在教育領域，從“雙減”政策的推出，到“高中周末雙休”制度的恢復，也是為了反對學生陷入“內卷式”競爭的泥淖，甚至出現心理疾病，爆發極端行為。給孩子們“留白”，他們才能擁有健康成長的空間。

“內涵式”發展是有“個性”的發展。無論是企業生產經營，還是學校教書育人，學生做職業規劃，都應該避免過度的同質化競爭。熊彼特有一句名言：‘你無論把多少輛馬車連續相加，也絕無可能出現一輛火車。”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內卷”，同質化的馬車不可能“升級”為火車。因為它們不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事物，而且在性能、效率上有天壤之別。無論是企業生產經營，還是學校教書育人、學生做職業規劃，都應避免“一哄而上”，同質化內卷，而應追求個性、差異化，并且在彰顯個性的基礎上力求做到最好、最優、最高質量。

“內涵式”發展是“美美與共”的發展。雖然競爭經常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提到競爭就想到“成王敗寇”“你死我活”，就大搞零和博弈，就非要區分“上餐桌”還是“上菜單”，那么，也是一種極端。“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事實上，在競爭的同時也可以有合作，能夠實現共贏。

市場競爭、就業競爭、學業競爭雖然不可避免，但只要秉承“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理念，就能找到競爭與合作的平衡點，就能實現人人都有發展空間，人人都有成長、就業、盈利的機會。胖東來說，如果他的商場某種商品銷售量大，那么，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樣讓廠方降價，而是反過來讓廠方漲價，讓對方也能分享利益。京東為外賣騎手繳五險一金，既保障了騎手的利益，也為自己贏得了口碑和更大的市場。正是由于這些優秀企業家都有“美美與共”的格局和胸懷，結果都是“讓小利獲大利”，企業越做越大，口碑越來越好。

而在就業、教育領域，只要每個求職者、每個學生都能專注于發展自己，提升自己，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而不是盯著如何競爭，如何把別人比下去，那么，他們獲得成功的空間不是變小，而是變大。

當然，也要直面當前消費不旺、外循環不暢、就業崗位供給不足、高考指揮棒不變等現實痛點、堵點問題，并花大力氣改變，才能舒緩“內卷式”競爭的壓力，逐步轉向“內涵式”發展，實現破“卷”成蝶。（文/李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