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蓬國：探索的三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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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百色的溶洞資源十分豐富，吸引不少科考人員前來探索。然而，有些溶洞內環境復雜且暗藏危險。近日，就有兩名科考隊隊員在百色市田陽區洞靖鎮那峨村的溶洞內潛水時失聯。經過公安、應急、消防、急救等多部門長達69個小時的聯合搜救，最終成功將失聯隊員營救出來。（極目新聞）

科考隊員為了探索溶洞而不惜以身涉險，失聯一天多后被營救出來。僅此可見，人們對陌生世界的探索從未止步，哪怕充滿挫折與危險，大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味。究竟是為什么呢？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我以為，人們之所以樂意去探索陌生世界，也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是“為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熟悉的環境生活久了，自然會產生探索陌生世界的好奇之心。“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句話之所以火遍全網，引發廣泛共鳴，其中一個原因就在于道出了對于陌生世界的好奇心。雖然有人調侃“旅游是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方去”，實際上更多是想要而不可得的羨慕。否則，旅游業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始終興旺而且越來越興旺的產業。

除了對陌生城市、地區、景點的好奇，人們對于科學、人文等各領域的陌生世界，也充滿了好奇。風靡一時的“小學生養臭水”現象，以及沖上熱搜的“鄭州騎共享單車到開封”事件，則反映了青少年本能的好奇心。眾里尋他千百度，愛迪生終于找到了屬于他的那一條燈絲。坐在樹下沉思的牛頓，被墜落的蘋果砸在頭上，“碰撞”出萬有引力定律。這些都離不開好奇心的驅動。好奇心是激發人們探索陌生世界的源動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第二重境界是“為責任”。好奇心可以推動人們探索陌生世界于一時，但僅靠好奇心難以支撐人們持續探索于一世。科考隊隊員冒險探索溶洞，背后既有好奇心，也有事業心。支撐李時珍不辭辛苦、不懼危險而嘗遍百草的，主要靠的不是好奇心，而是對于醫學進步的強烈事業心、責任心。任正非對于5G技術的探索研發并實現技術上的遙遙領先，梁文峰對人工智能的“深度求索”并取得舉世矚目的成績，離不開對于科學技術的好奇心，更離不開他們對于辦好企業、報效祖國的強烈責任心和使命感。

如果說，好奇心是點燃人們探索熱情的“打火機”，那么，責任心就是為人們持續探索、深度探索提供能量的“電能”“石油”“天然氣”。

第三重境界是“為文明”。我國的“嫦娥號”探月工程、馬斯克的火星移民計劃，標志著人類對宇宙的探索邁向新的階段。這些太空探索計劃的出發點，已經超越了個人好奇心、集體責任感的范疇，上升到探究人類文明延續問題的更高維度。

人類文明發展的前景，雖然是“宏大敘事”，一般人難以企及，但總得有人“仰望星空”，并且以科學的方法，不斷向前邁出堅實的步伐，為人類文明在宇宙的不確定性中尋找最大的確定性。

雖然人們探索陌生世界有三重境界，但彼此之間并非相互對立，而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不宜強行割裂，也不必非得“劃清界限”，更不能非要分出個“高低貴賤”。

而且，探索也應有方向，有邊界，有“紅線”，避免陷入“以出發點論是非”的誤區。如果有人以“探索”之名，去激活數萬年前的遠古病毒，或者制造出新冠病毒，又或者克隆人，那么，無論打著“為好奇”還是“為責任”“為文明”的旗號，都改變不了其錯誤甚至險惡的性質。當前，人們在擁抱人工智能的同時，也要有所警惕，避免人工智能過度、無序發展導致人類最終被人工智能控制甚至毀滅。（文/李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