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永不回國？帶30名演員留美不歸，如今年過花甲歸來

齊淑芳從小在戲曲氛圍里長大，大嫂是知名武旦，她自己也早早展現出天分。進戲校后，每天苦練基本功，別人歇息她還加練，很快在圈里嶄露頭角。十二歲登臺演四郎探母，棍法利落，臺下掌聲不斷。梅蘭芳看過她的表演，親自鼓勵，說這孩子有出息。

從那起，她的名字在梨園行流傳開來，機會也多了起來。十六歲時，她在重要場合演出，得到反饋后更用心鉆研劇本。六十年代末，她在智取威虎山里演小常寶，那角色機靈帶勁，全國觀眾都記住了她。劇目火了，她也成了京劇界的紅人，還多次代表出國交流。

改革開放初期，國內日子逐步改善，但京劇演員的生活還是緊巴巴的。1988年，一位旅美華人老板找上齊淑芳，邀她帶上海京劇院青年團去美國巡演，說是為海外華人解鄉愁。院里重視，挑了三十多名骨干，帶上貴重戲服和道具，很多是國家級文物。

大家出發時都覺得這是份榮耀，誰知這趟出行會鬧出大動靜。巡演在紐約進行，演楊門女將等經典，觀眾反響熱烈?？勺詈笠粓鼋Y束后，齊淑芳在后臺宣布，大家留下來在美國發展京劇。團員們當時都愣住，但那位老板私下許諾啟動資金和綠卡，很多人就動了心。

消息傳回國內，上海京劇院亂了套，骨干全走，運作差點癱瘓。報紙上發評論，隱晦批評這種行為背棄祖國。齊淑芳的丈夫龔國泰在家等她，結果等來離婚通知。他是作曲家，本來夫妻倆在圈里是模范，可她那句在美國洗碗都比國內掙多的話，讓他徹底心碎。

國內輿論沸騰，指責她吃里扒外，忘恩負義。她當時態度強硬，說永不回國。那些被帶走的文物成了國家損失，京劇界很多人氣不過，覺得她欠大家一個說法。這事在當時震動不小，成了文化圈的敏感話題。

剛到美國，現實就給了他們當頭棒喝。那位老板只給了點零星錢，就沒下文了。移民局懷疑簽證欺詐，護照全收走，回國都難。語言不通，京劇在美國沒市場，華人社區看新鮮勁兒過去，就沒人捧場。團隊帶的錢很快就花光，三十多人擠在皇后區小公寓，輪流睡地鋪。

齊淑芳去中餐館后廚刷盤子，其他人有的熨衣服，有的拉二胡乞討，還有的在殯儀館守夜。曾經臺上風光的演員，現在干這些底層活，日子過得狼狽。團隊堅持不了多久，好些人散了，有的回國，有的轉行，只剩齊淑芳咬牙扛著。

在最難的時候，華裔鋼琴家殷承宗幫了她一把，給錢還助她拿綠卡。站穩腳后，她拉回些舊團員，建起齊淑芳京劇團，想在國外傳承京劇。為讓美國人接受，她改動傳統，加芭蕾元素，加快節奏，還試英文唱腔。

國內同行聽說后，罵她糟蹋國粹，只為掙錢丟了根基。但她沒停下，帶著團去大學和社區演出，用這些方式介紹京劇本質。她說過，不能讓外國人覺得京劇是小丑把戲，得讓他們見識真功夫。堅持幾年，1992年在林肯中心演白蛇傳，票賣光了，算是小有成績。

后來，劇團上百老匯，參加藝術節，齊淑芳還拿了美國傳統藝術獎，被稱文化使者。紐約時報報道過她，認可她在推廣京劇上的努力。但國內的標簽一直沒撕掉，大家還記著當年的不歸。那些年，她在美闖出名堂，可總有種漂泊感。

團隊里有人適應不了，陸續離開，她自己也漸老。國外生活雖穩定，但京劇根在國內，推廣再多，也缺了那份歸屬。2001年獲獎后，她的名聲在美圈傳開，卻沒改變國內對她的看法。

2008年，齊淑芳65歲，以探親名義回上海定居。這消息一出，又掀起波瀾。很多人說她在國外混不下去，才回來養老。還有老同行直言，她當年帶走骨干和文物，損失太大，得道歉。

有人在劇院外抗議，讓她滾出去。她沒多回應，就安靜住下。和第二任丈夫丁梅魁一起，每天練功教戲，推掉商業活，把精力放弟子身上。那些弟子后來出國，在耶魯和紐約大學舞臺上演京劇，繼續她的推廣路。她現在八十多歲，低調生活，基本不露面。

回國后，齊淑芳專注教學，幫京劇界培養新人。有人覺得這是彌補當年遺憾，也有人說她在洗白。她的選擇當年傷了不少人心，國家培養的藝術家就這樣走，確實讓人感慨。京劇傳承本就難，她這一出，讓上海院子元氣大傷。

國外的努力雖有貢獻，但根基動搖的代價不小。現在看，她的人生滿是拉鋸，一頭是個人追求，一頭是集體責任。那些留在美的日子，苦樂自知，回國后安靜教戲，或許是她對京劇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