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婦女報)
轉自:中國婦女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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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提示
2025年,女性寫作者們憑借文學的想象與堅韌的筆觸描繪了廣闊的世界。她們從個體生命出發,以勞動者、親歷者、冒險者的姿態,用文字展現著她們的勇氣、希望與愛。這些文字如淙淙溪流匯成江河,奔流入海,在未來的日子里繼續激蕩。女性的寫作,早已不是私人的低語,而是整個時代波瀾壯闊的回響。
■ 楊凱麟
2025年即將落幕。回首這一年,女性寫作者們以文學的想象與堅韌的筆觸描繪了廣闊的世界。她們從個體生命出發,用文字抵達時代的星辰與大海。
世界流轉,她流動
2025年,女性寫作者們通過書寫文字,不斷確認自我在世界中的位置;通過“有情的呼喚”,向讀者展現女性面對各類情感的姿態;通過對內心的探索,形塑有力的自我。
“原生家庭”是公共輿論場中的高頻詞。家庭關系是每個人的生命根系,女性寫作者們發掘出家庭敘事本身所具有的復雜性,呼喚被遺忘的親情。遼京延續了《白露春分》中對家庭的書寫方式,在小說集《在蘋果樹上》中以冷靜而不失溫情的筆觸探討家庭關系中的愛與隔閡、記憶與遺忘。寧不遠的《寫父親》將對家人細膩的愛意化作文字,如實地記下了雖有小缺憾但足夠溫暖的家。韓國作家鄭智我的《父親的解放日志》讓一個一生都在堅持理想并與生活抗爭的父親被全世界看見。寧不遠與鄭智我的作品都真切地傳遞了父親的逝去給女兒帶來的隱秘痛苦,但書寫讓女兒們得以在文字中安放悲傷,擁有重新出發的勇氣。
“有情的呼喚”不僅回蕩在血緣深處,更在友誼中發出轟鳴。隨著女性文學拼圖的日益完整,女性之間的友誼日益受到重視。在“持微火者·女性文學好書榜”四季榜單中,青年作家顧拜妮的《乳酸菌女孩》聚焦當代年輕女性的生活,她們在友人的陪伴中,共同完成對現實生活的消化與療愈。同樣關注日常生活中女性友誼的還有桑格格,她在散文集《打泉水去》中,將與身邊女孩相處的朝夕點滴如采集清泉般珍重地記錄下來。
女性寫作者們的筆觸不止描繪了人與人之間交織的情感,更轉向了對內心體悟的探索。遲子建在散文集《好時光悄悄溜走》中記錄自己對人間事的觀察與體悟,讓那些遙遠的記憶和封存的時光得以在紙上復現。黃麗群在散文集《感覺有點奢侈的事》中邀請讀者進入她的內心世界,那些習焉不察的日常細節在她可愛的文字里都帶著充滿哲趣的光澤。美國作家安妮·普魯則通過遠離城市的喧囂實現對自我的重新審視。在長篇散文《鳥之云》中,她于荒野山麓中棲居,思考如何有尊嚴地面對老去與死亡。女性寫作者們通過創作與自己生命經驗共振的文學作品,確認和表達“我是誰”“我從哪里來”以及“我將到哪里去”,她們在語言中塑形真實而有力的自我。
她們的汗水,化作時代的墨跡
2025年,來自社會各個領域的女性拿起筆,探索非虛構自傳體小說寫作,也涉足詩歌等多種文學形式,繪制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代文學版圖,極大拓寬了女性的敘事邊界。
這些來自社會各個領域的不同聲音,打破了人們對勞動者的單一想象,讓大眾認識到人人都能成為創作者。張莉主編的作品集《她的泥濘,她的光——我們時代的女性勞動者》關注那些在工地上、寫字樓間、廚房里的女性勞動者的身影。她們姿態各異,卻共同呈現出一種穿透生活巖層的、向上生長的磅礴力量。在《跑外賣:一個女騎手的世界》中,王晚記錄下了騎手的真實世界,同時揭示了在這個絕大多數從業者為男性的行業中女性從業人員所面對的困境。退休教師瑛子在東莞的商品樓里拿起掃帚的同時,并未放下紙筆。她在《擦亮高樓:清潔女工筆記》中那句“清潔工擦亮的是高樓,而我想擦亮的,是那些被忽視的人生”,生動地詮釋了寫作對于勞動者尊嚴的意義,這是她們擦亮自我、確證存在的有力途徑。勞動者身上的汗水滴落到紙上,化作了我們這個時代的墨跡。
女性寫作者們的坦誠分享令人動容。她們在出走與破局中確認自我的主體性。彝族作家扎十一惹的非虛構作品《我是寨子里長大的女孩》與王柳云的小說集《風吹起了月光》呈現了女性不斷打破地域與傳統的桎梏、實現命運突圍的歷程。與之形成互文的是王玉珍的《我戀禾谷》。這位七旬老人在小紅書上持續發布萬字長文,最終匯聚成書。她代表了“銀發寫作者”群體的崛起,更證明了在數字媒介日益發達的今天,表達不分年齡。
女性寫作者們的私人敘事展現出了共通的生命經驗。在仙人球愛水和污士奇合著的《兩個普通女人的十年通信》中,女性在人生的不同階段中所遭遇的困惑與迷茫以通信的形式得以留存,日常絮語沉淀為這個時代女性隱秘而真實的內心史。當視線轉向代際關系,這種共鳴變得更為深沉。哈薩克族作者阿依努爾· 吐馬爾別克的《單身母親日記》記錄了一位單身母親撫養女兒的艱辛,但在閃閃發光的愛意面前,生活的種種困頓都顯得微不足道。馬來西亞作家林雪虹的《林門鄭氏》寫出了母女關系中纏繞的情感糾葛,同樣照見了世世代代無數母女的境遇。這些女性寫作者將個體在生命旅途中留下的汗水,凝結成屬于這個時代的詩篇。
飛揚的想象與廣闊的世界
女性寫作既展現出了對現實議題的高度關注,也呈現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她們書寫社會現象,關注戰爭與暴力,踏入歷史洪流。梁鴻的《要有光》關注因情緒問題失學的青少年群體,試圖挖掘并回應這一時代問題。因患病面容畸形的愛爾蘭作家露西·格雷利,在《臉的自傳:一名女性圍繞“美與丑”的不甘與抗爭》中道出她因美丑的價值判斷所飽受的精神折磨,但她以非凡的洞見對抗狹隘社會價值,捍衛了自己的生命尊嚴。在阿富汗作家哈迪亞·海達里的小說集《一個阿富汗女人的來信》中,我們看到遠方戰火的喧囂,以及濃煙籠罩下阿富汗女性的真實處境。她們展示著杰出女性的思想光譜,重新解讀經典。張莉的《她走過無數人間:蕭紅與她的文學世界》從蕭紅的文字追溯女性寫作的傳統。黃心村在《成為張愛玲》中重構了青年張愛玲的成長路徑。默音《筆的重量》則將目光投向日本文學史上的女性前輩,在她們的創作歷程中發掘共通的女性際遇。美國學者安妮·E.達根的《消失的“公主”:女性作家和經典童話》揭開了童話背后的性別博弈。女性作家的筆下曾誕生過無數勇敢的公主,但她們卻不被世人所知。這本書將被抹去的女性創作者重新請回了圓桌。
女性作家們憑借想象力進行著大膽的思想實驗。湯成難的《子彈穿越南方》將奇異的寓言設想與現實題材結合。雙翅目的《水星逆行》從古老的文化傳統中汲取靈感,展示了獨特的東方科幻美學。來自中國和韓國的六位女性科幻作家,在《身體,再來》中達成了一種跨越國界的默契,她們圍繞“身體”這一核心詞,聯手探索思維的邊界,以超現實的構想拓展了女性寫作的疆域。
這一年,我們欣喜地看到無數個“她”,以勞動者、親歷者、冒險者的姿態,用文字展現著她們的勇氣、希望與愛。這些文字如淙淙溪流匯成江河,奔流入海。這股奔向愛與自由的浪潮將在未來的日子里繼續激蕩,因為女性的寫作,早已不是私人的低語,而是整個時代波瀾壯闊的回響。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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