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秦,今年62歲,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這輩子沒什么大本事,年輕時種了半輩子地,后來為了給兒子湊彩禮錢,跟著村里的包工隊去城里打工,一干就是十五年。
前幾天,我把工地老板結的最后一筆工錢揣進懷里,跟包工頭說了句“不干了”,轉身就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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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友們都勸我:“老秦,你傻啊?再干兩年,多攢點養老錢,你那點養老金,夠干啥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不知道,我兜里揣著半輩子攢下的10萬塊存款,手里攥著每月165塊的養老金存折。錢不多,但我心里有數,夠我和老伴過日子了。
我再也不想干了。
這十五年的打工生涯,我熬得太苦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著二十多斤的工具包,在工地上爬上爬下。砌墻、抹灰、搬磚,哪樣活不費勁?夏天頂著三四十度的大太陽,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曬得脫皮;冬天迎著刺骨的寒風,手指凍得像胡蘿卜,連握工具都費勁。
有一次,我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摔斷了右腿。躺在醫院里,包工頭只給了五千塊錢,就再也沒露面。兒子兒媳趕來醫院,看著我打石膏的腿,紅著眼睛說:“爸,別干了,回家吧。”
我當時咬著牙說:“沒事,等腿好了,我還能掙。”
那時候,我想著兒子剛成家,房貸還沒還完,孫子還要上幼兒園,我多掙一點,他們就能輕松一點。
可我沒想到,身體垮得這么快。
去年冬天,我在工地搬磚時,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送到醫院一查,高血壓、高血脂、腰間盤突出,一身的毛病。醫生囑咐我:“不能再干重活了,好好在家休養,不然命都保不住。”
躺在病床上,我看著輸液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藥水,突然就想通了。
我這輩子,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拼了一輩子。年輕時種地,中年時打工,從來沒為自己活過一天。我沒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沒吃過一頓安穩的飯菜,沒好好逛過一次街。
現在我62歲了,頭發白了,背駝了,手腳也不利索了。我要是再這么拼下去,真把命丟在工地上,那10萬塊存款,還有什么意義?
回到老家的那天,我把存折和銀行卡交給老伴,笑著說:“老婆子,以后咱不打工了,好好在家享清福。”
老伴紅著眼圈,拍著我的手說:“早就該回來了,你這身子骨,哪還禁得住折騰。”
我把院子里的空地收拾出來,種上了白菜、蘿卜、西紅柿,每天扛著鋤頭去地里忙活。累了就坐在田埂上,抽一袋旱煙,看著綠油油的菜苗,心里別提多舒坦。
早上,我和老伴一起去村口的集市,買一斤油條,打兩碗豆漿,慢悠悠地吃著;下午,我搬個小馬扎,坐在院子里,跟老伙計們下棋、聊天,曬著太陽,嘮著家常;晚上,我們倆坐在炕頭上,看著電視,說著年輕時候的事。
每月165塊的養老金,雖然不多,但夠買油鹽醬醋;10萬塊存款,我存了定期,留著應急,誰也別想動。
兒子兒媳打來電話,讓我去城里住,我婉拒了。我說:“我在老家挺好的,你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他們想給我錢,我也不要。我說:“我有錢花,你們留著養孩子吧。”
前幾天,村里的老伙計來找我,說有個看大門的活兒,輕松,一個月能掙兩千。我搖搖頭說:“不去了,我現在的日子,比掙兩千塊錢舒坦。”
他不理解,我卻心里透亮。
人這一輩子,錢是掙不完的,但命只有一條。
我62歲了,存款10萬,養老金165,不多,但夠了。
我不想再為了錢,透支自己的身體;不想再為了子女,委屈自己的晚年。
往后的日子,我要守著老伴,守著老窩,種自己的菜,喝自己的茶,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才是我想要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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