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五日,湖南桂東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刑場周圍擠了一萬多號老百姓,大家都等著看那個號稱“湘南王”的胡鳳璋怎么死。
按理說,像他這種殺人如麻的土匪頭子,死到臨頭要么是嚇得尿褲子,要么就是在那兒干嚎還要再活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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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都沒想到,這貨在槍口頂著腦門的那一刻,居然臉不紅心不跳,一臉篤定地對著行刑干部提了個要求:別殺他小姨太,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給薛岳送去,薛伯陵會替他養(yǎng)。
這事兒吧,聽著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個是占山為王的土匪流氓,一個是國民黨的一級上將,這倆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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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胡鳳璋那顆頑固的腦袋瓜里,這卻是一根救命稻草。
在他那套舊社會的邏輯里,只要關(guān)系網(wǎng)還在,大哥就一定得管小弟的“后人”,哪怕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
可惜他至死都沒明白,那天確實(shí)塌了,而且沒人替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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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清楚這其中的荒唐,咱得先把日歷往前翻翻,看看這胡鳳璋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很多人看檔案,覺得他掛著個“湘粵贛剿匪副司令”的頭銜,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軍閥。
其實(shí)呢,如果你去汝城那邊問問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大家都會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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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就是一八七六年出生的一個野路子,從小沒爹管教,在村里就是個禍害,偷看寡婦洗澡、暴打孤寡老人這都是輕的。
年輕時在酒樓吃霸王餐,掌柜的稍微露點(diǎn)難色,他能把人家全家給滅了。
就這種人,放在任何清平世界都該千刀萬剮,可偏偏那個世道亂啊,這種“惡”反倒成了他往上爬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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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鳳璋這輩子其實(shí)就干明白了一件事:找靠山。
這人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從殺人逃犯混進(jìn)兩廣總督的隊(duì)伍,后來又在北洋軍閥和蔣介石之間反復(fù)橫跳,誰腿粗他就抱誰。
他和薛岳搭上線,說白了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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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那是正規(guī)軍出身,一開始壓根瞧不上這種帶著土腥味的流氓。
但那時候蔣介石內(nèi)部斗得厲害,薛岳被排擠,急需在地方上扶植自己的勢力,而胡鳳璋手里有人、有槍、還特別舍得砸錢送禮。
兩人這一來二去,就成了所謂的“莫逆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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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八年,程潛都把胡鳳璋抓進(jìn)大牢準(zhǔn)備槍斃了,結(jié)果薛岳一個電話打過去,硬是用“戰(zhàn)略需要”這種鬼話把他撈了出來,還反手給了個司令當(dāng)。
這事兒給了胡鳳璋一種極大的錯覺。
他覺得只要抱緊薛岳這棵大樹,自己在湘南這塊地界上就是不死的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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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敢在刑場上那么囂張地提薛岳的名字。
這就好比現(xiàn)在的小混混犯了事,進(jìn)局子還在喊“我爸是李剛”,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變了天。
也就是在他坐著小轎車,大搖大擺回湘南準(zhǔn)備“東山再起”的時候,一張大網(wǎng)早就悄悄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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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鳳璋以為回了老巢就是龍歸大海,殊不知水里早就被人下了毒。
這個“毒”不是別人,正是他最信任的貼身副官、親表外甥朱瑞賢。
朱瑞賢雖然跟著他混,但早就看透了這個舅公的殘暴和窮途末路,秘密成了地下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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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胡鳳璋還在做著“堅(jiān)守待援”的美夢,天天在那兒研究怎么布防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兵力部署,甚至晚上喜歡睡哪個姨太太的房,早就擺在了解放軍指揮員的桌案上。
最諷刺的一幕,發(fā)生在最后的圍剿戰(zhàn)里。
當(dāng)時胡鳳璋被逼得退守上古寨,那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手里還有好幾百條槍,按理說還能再折騰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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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人渣死到臨頭了,腦子里想的居然還是那檔子事。
當(dāng)時跟他一起守寨子的,還有個保警團(tuán)團(tuán)長叫李可才。
這李團(tuán)長打仗本事稀松,但帶了個特別漂亮的姨太太進(jìn)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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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解放軍都在山腳下喊話勸降了,胡鳳璋居然色心大起,公然跟盟友要這個女人,說是什么“為了提振士氣”。
這操作簡直是腦子進(jìn)了水,但在土匪的邏輯里,我是老大,你的就是我的。
結(jié)果可想而知,李可才雖然軟弱,但也忍不了奪妻之恨,當(dāng)晚就帶著隊(duì)伍和重武器從后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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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跑,不僅帶走了大半火力,更把寨子里最后一點(diǎn)人心給帶崩了。
到了這會兒,胡鳳璋還想玩他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那一套“兩面三刀”。
他一邊派人下山找解放軍談判,裝得跟孫子似的,說要投誠,要和平,實(shí)際上是漫天要價,想保住自己的財產(chǎn)和官位;另一邊呢,他又偷偷寫密信,讓人拼死突圍送給薛岳,信里寫得那是聲淚俱下,全是“拖延時間、等待反攻”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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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是在玩什么高明的緩兵之計,其實(shí)這就是典型的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底褲都被人看穿了。
那封密信還沒出寨門,就被朱瑞賢截下來送到了解放軍手里。
解放軍也沒跟他客氣,看穿了他的把戲后,當(dāng)晚就調(diào)來了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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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那個所謂的“固若金湯”的八角亭就是一頓猛轟。
那一夜的仗打得其實(shí)并不算多慘烈,因?yàn)檎永锏娜嗽缇蜎]魂了。
炮彈一炸開寨門,朱瑞賢帶著內(nèi)應(yīng)一沖,那些平時跟著胡鳳璋作威作福的土匪,跑得比兔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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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讓湘南老百姓聽名字都不敢夜啼的“胡司令”,最后被從角落里揪出來的時候,渾身哆嗦,狼狽得像條剛從水溝里撈出來的落水狗。
所以,當(dāng)我們再回頭看他在萬人公審大會上喊的那句話,你看到的就不只是一個土匪的垂死掙扎,而是一個舊時代軍閥階層崩塌時的縮影。
他到死都堅(jiān)信“人情”大于“法理”,他以為把孩子托付給薛岳,薛岳就會看在往日送了那么多金條的情分上,替他養(yǎng)這個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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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沒想過,那時候的薛岳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正忙著策劃怎么從大陸撤退去臺灣,哪里還有閑心管一個土匪頭子的私生子?
那一聲槍響,不僅結(jié)束了胡鳳璋罪惡的一生,也徹底把他那個“官官相護(hù)”的迷夢給打碎了。
至于那個他念念不忘的腹中胎兒,后來到底生沒生下來,那個姨太太又去了哪,在那樣波瀾壯闊的歷史大潮下,已經(jīng)沒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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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只知道,頭頂上的烏云散了,那個靠著攀附權(quán)貴就能魚肉鄉(xiāng)里的時代,徹底翻篇了。
那天下午,槍聲停了之后,圍觀的群眾很久才散去。
關(guān)于胡鳳璋最后的那個要求,成了當(dāng)?shù)厝瞬栌囡埡蟮男φ劊僖矝]人提起那個所謂的“薛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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