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零年9月7日,河北鹽山縣那叫一個熱鬧,刑場外圍被擠得水泄不通。
一個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被兩名小戰士架著拖了上來,這人臉色煞白,兩條腿跟彈棉花似的直哆嗦,要不是有人架著,估計早癱在地上了。
人群里有人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在那喊:“這不是當年的邢司令嗎?”
沒錯,這貨就是當年在冀魯邊軍區威風八面的司令員邢仁甫。
不過這會兒,他身上的光環早沒了,剩下的只有“漢奸”、“殺人犯”這幾頂大帽子。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這個讓毛主席當年拍桌子大罵的“害群之馬”,總算是交代了。
這顆子彈,足足遲到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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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吧,得從1943年那個血腥的夏天說起。
那時候抗戰正打得那時候,誰也沒想到,最致命的一刀不是鬼子捅的,而是自己人背后下的黑手。
那一年的6月30日,冀魯邊區副司令員黃驊正在大趙村開偵察會議。
那天天氣極其惡劣,大雨嘩嘩地下,屋里煙霧繚繞,大家正商量怎么對付鬼子的掃蕩。
就在這節骨眼上,門突然被踹開了,幾個拿著短槍的家伙沖進來就打。
黃驊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當場就被打成了篩子。
短短幾分鐘,8名干部倒在血泊里。
這就是震驚全軍的“大趙村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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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來,所有人都懵了。
第一反應肯定是:鬼子特務干的!
畢竟黃驊打仗太猛,鬼子做夢都想弄死他。
可是隨著調查深入,大家發現不對勁了。
這幫殺手進村熟門熟路,撤退還有人接應,這哪是特務啊,分明就是內鬼。
這時候,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那位“邢司令”。
說起來,邢仁甫和黃驊簡直就是兩個物種。
邢仁甫這人,身上那股子“土匪氣”太重。
早年他是占山為王的,后來雖然投了革命,但骨子里那套“老子天下第一”的臭毛病根本沒改。
在冀魯邊區,他活脫脫就是個土皇帝。
私吞軍餉那是家常便飯,最離譜的是,這哥們竟然在一個叫“望子島”的荒島上修了個所謂的“后宮”,整天在那吃喝玩樂,活得跟現在的土豪似的。
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他連部隊的冬裝費都敢扣。
把革命隊伍當成私人公司,把戰士當成家丁,這就是邢仁甫的邏輯。
反觀黃驊,那是真正的硬骨頭。
湖北大別山出來的窮孩子,長征路上爬雪山過草地,那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1941年延安派黃驊空降過來當副司令,這步棋其實走得很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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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早就看出來邢仁甫這支隊伍有點“變質”,派黃驊來,一是為了打仗,二就是為了“查賬”和整頓紀律。
這兩個人湊一塊,那就是火星撞地球。
黃驊一來,不僅仗打得漂亮,更要命的是他開始抓紀律、查賬目。
這下可捅了邢仁甫的肺管子了。
在邢仁甫看來,這地盤是他打下來的“私產”,黃驊這個空降干部不僅分了他的權,還要斷他的財路。
這不就是現在的“野蠻人敲門”嗎?
邢仁甫徹底破防了。
由于極度的嫉妒和恐慌,他腦子里就剩下一個念頭:弄死黃驊,這地盤還是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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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千算萬算,低估了兩件事:一是共產黨的糾錯能力,二是老百姓的眼睛。
案發后,邢仁甫還演了一出“賊喊捉賊”的大戲,甚至假模假樣地開會悼念黃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奧斯卡欠他一個小金人。
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一個躲在草垛里的小孩,成了破案的關鍵。
這孩子認出來了,帶頭殺人的正是軍區手槍隊隊長馮冠魁。
這個馮冠魁是邢仁甫的鐵桿心腹,也是個被收編的悍匪。
順著這根藤摸瓜,加上獨立團團長馮鼎平在組織壓力下扛不住招了,真相一下子就白了。
這報告送到延安,毛主席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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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戰士在流血,后面竟然有人搞這種軍閥式的暗殺!
主席就給了幾個字的處理意見:抓起來,槍斃!
眼看事情敗露,邢仁甫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瞧不起的選擇——叛變。
信仰這東西,在投機分子眼里,還不如一塊大洋值錢。
他帶著小老婆和幾個親信,先是投靠了國民黨。
但這人也是沒底線到家了,后來覺得國民黨也不保險,竟然又跑去當了日本人的走狗,當了徹頭徹尾的漢奸。
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國家民族,只要能保住他的榮華富貴,給誰當狗都行。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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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幫他殺人的馮冠魁,本以為跟著大哥能吃香喝辣,結果邢仁甫自己都泥菩薩過江,根本不管這小弟。
馮冠魁走投無路也投了日本人,結果日本人嫌這人反復無常,直接一杯毒酒把他送走了,死的時候跟條野狗一樣被扔在路邊。
至于邢仁甫,也沒好幾天。
抗戰勝利后,這貨化名藏在國民黨天津站搞特務活動。
1949年天津解放,公安機關拿著名單按圖索驥,直接把他從人堆里揪了出來。
這里得插一句,當時抓他的時候,他還試圖裝傻充愣,但在鐵證面前,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邢司令”,瞬間就慫成了孫子。
1950年,他被押回了鹽山縣。
面對那些曾經被他欺壓的鄉親,面對黃驊烈士的英靈,這一槍,那是沒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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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的老百姓,眼睛是雪亮的。
誰是真英雄,誰是狗熊,大家心里都有桿秤。
為了紀念黃驊,1945年,當時的河北新青縣直接改名為了“黃驊市”。
你現在翻開地圖看看,這個名字依然在那亮著。
這就叫:有人死了,但他還活著;有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說到底,邢仁甫這就是典型的“占山為王”思想作祟,把公家的隊伍當成自己的私產。
這種人在革命的大浪淘沙里,注定是要被淘汰的渣滓。
而黃驊的犧牲,雖然讓人痛心,卻像是一把火,把隊伍里的雜質給燒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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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這玩意兒從來不說話,但它記性最好,誰也沒法賴賬。
參考資料:
丁曉山,《1943年大趙村慘案始末》,黨史博采,2008年。
河北省黃驊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黃驊市志》,方志出版社,1998年。
穆欣,《隱蔽戰線統帥周恩來》,中國青年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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