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二年12月30日,莫斯科冷得要命。
在郊外的一座名為哥爾克的莊園里,一位52歲的老人正癱在病床上。
當時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布爾什維克高層,包括后來那個胡子拉碴、手段狠辣的斯大林,心里頭估計都在犯嘀咕,覺得這老頭是不是病糊涂了。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老人臨終前的一種“政治修辭”,是哄著那些少數(shù)民族開心的空頭支票。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不起眼的一行字,在檔案袋里沉睡了整整69年后,竟然變成了一顆當量驚人的核彈,在1991那個寒冬被引爆,直接把一個橫跨歐亞大陸的超級巨無霸炸得粉碎。
這位老人叫列寧,而那行字,就是蘇聯(lián)憲法里關于加盟共和國擁有“自由退出權”的條款。
時針撥回到2024年,這本來是列寧去世100周年的日子。
按理說,對于這位親手搓出蘇維埃政權的“國父”,俄羅斯官方怎么著也得搞個大場面紀念一下吧?
結果呢,紅場靜悄悄的,倒是克里姆林宮的主人普京,好幾次對著歷史檔案發(fā)飆。
普京指著1914年的沙俄地圖感嘆,說那才是一個完整的機體,而列寧的做法簡直就是“用手術刀把這個機體切開”,順便還埋了個不知什么時候會響的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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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京這位克格勃出身、有著極強大國情結的領導人眼里,列寧已經(jīng)不光是那個高喊“一切權力歸蘇維埃”的革命導師了,更像是一個為了搞政治實驗,把國家地緣安全當兒戲的“敗家子”。
這種跨越百年的怨氣,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
這事兒吧,咱們得跳出教科書里那些干巴巴的教條,去看看當時帶著血腥味的歷史現(xiàn)場。
很多人覺得列寧搞聯(lián)邦制、允許民族自決是因為他“軟弱”或者“天真”,其實恰恰相反,這源于他對沙皇俄國那種刻骨銘心的恨,還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逆向思維。
列寧小時候家里條件不錯,屬于中產,但他那個學霸哥哥亞歷山大,因為試圖刺殺沙皇,1887年被絞死了。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進了他的靈魂里。
在他看來,沙皇俄國那就是個靠刺刀和監(jiān)獄維持的“各族人民的監(jiān)獄”。
所以1917年他一掌權,第一反應根本不是“繼承”這個龐大的帝國,而是要徹底“砸碎”它。
他想建立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強迫色彩、完全自愿的“自由聯(lián)盟”。
在他眼里,沙皇留下的家業(yè)不是遺產,是必須要銷毀的贓物。
為了這個理想,列寧干了兩件讓現(xiàn)在的俄羅斯民族主義者痛心疾首的事。
第一件就是1918年的《布列斯特和約》。
那時候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簡直就是風雨飄搖,德國人的刺刀都快頂?shù)侥X門上了。
為了保住革命的火種,列寧力排眾議,決定“割地求和”。
這一刀下去可是真疼啊,一下子丟掉了323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這面積相當于整個印度!
烏克蘭的大糧倉、頓巴斯的煤礦、波羅的海的出海口,全打包送給了德國。
雖然列寧當時解釋說這是“用空間換時間”,但這在很多傳統(tǒng)俄國人看來,這就是喪權辱國的巔峰。
普京現(xiàn)在對這事兒也是耿耿于懷,覺得這開了一個為了政權生存可以犧牲領土完整的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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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割地是為了救急,那1922年的蘇聯(lián)成立條約,就是列寧給未來埋下的那個“雷”。
當時斯大林其實提了個挺務實的“自治化”方案。
說白了,就是讓烏克蘭、白俄羅斯這些地方都并入俄羅斯,作為俄羅斯內部的自治單位,跟現(xiàn)在俄羅斯聯(lián)邦里那些自治共和國差不多。
這方案雖然簡單粗暴,但能保證國家的絕對統(tǒng)一,就像把所有雞蛋都裝在一個鐵籃子里。
可列寧看了這方案,直接就在病榻上發(fā)了火。
他利用自己最后那點無人能及的威望,強行通過了“聯(lián)邦制”方案,并且特意加上了那個致命的“退出權”。
他的邏輯是:我們要證明蘇維埃比沙皇高尚,我們是真正平等的,大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甚至天真地以為,只要社會主義搞成了,大家日子過好了,誰還會想分家呢?
斯大林想要的是一個鐵桶般的房產證,列寧非要搞成隨時能退租的合租房。
這一招在蘇聯(lián)強大的時候,確實沒啥問題。
那時候黨指揮槍,中央集權強得可怕,誰敢提獨立那純粹是找死,克格勃分分鐘教你做人。
那行字就像是一件擺在博物館里的精美瓷器,看著好看,沒人真敢去碰。
可歷史這就愛開玩笑,到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戈爾巴喬夫一頓瞎操作,把國家搞得一團糟,中央權威掃地。
這時候,那行沉睡的字突然“活”了。
那一刻,莫斯科沒有任何法理依據(jù)去阻攔。
原本用來展示“社會主義優(yōu)越性”的條款,變成了蘇維埃大廈崩塌的合法性來源。
普京嘴里那個“定時炸彈”,指的就是這一刻。
更有意思的是,列寧為了扶持所謂的“落后民族”,在劃定邊界時還搞了很多“人為操作”。
比如把俄羅斯人聚居的頓巴斯劃給烏克蘭,后來赫魯曉夫一高興,又把克里米亞當禮物送了過去。
當時大家都在蘇聯(lián)一口鍋里吃飯,這就像把錢從左口袋掏到右口袋,誰會在意呢?
可一旦分家,這性質就全變了。
老婆要是離婚了,帶走的可不僅是當初的嫁妝,連你名下的大房子和豪車都一起卷走了。
這也是為什么現(xiàn)在俄烏沖突打得這么慘烈。
在普京看來,那些地盤根本不是烏克蘭的,那是列寧當年為了搞“民族平衡”而隨意切出去的俄羅斯祖產,現(xiàn)在必須要拿回來。
這種歷史的錯位,簡直讓人窒息。
當年大家在一個鍋里吃飯,肉爛在鍋里;現(xiàn)在分家了,這肉是誰的,那就得動刀子了。
當然了,咱們評價歷史人物也不能光開上帝視角。
列寧當時面臨的局勢那是千鈞一發(fā),他不搞民族自決,那些少數(shù)民族立馬就會倒向西方或者白軍,蘇維埃政權可能連1920年都撐不過去。
他是在用一種極端的手段來整合破碎的帝國,是一種為了生存的博弈。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所創(chuàng)建的這個龐大機器,在運轉了70年后,會因為零件老化、操作失誤,最終毀在他當初親手設計的那個“緊急出口”上。
如今,在莫斯科紅場的那座陵墓里,列寧依舊安靜地躺著,接受著游客的注視。
而在紅墻之外,普京正在用戰(zhàn)火和鮮血,試圖修補百年前的那張地圖。
對于現(xiàn)代俄羅斯來說,列寧是一個太復雜的存在:他是革命的圣徒,是推翻舊世界的英雄;但在地緣政治的棋盤上,他被現(xiàn)在的掌權者視為那個不小心打翻了棋盤的人。
歷史就是這樣充滿悖論,一個試圖徹底消滅壓迫、建立絕對平等的人,最終留下的政治遺產,卻演變成了整整一個世紀的領土紛爭和民族仇恨。
這或許就是歷史給人類開的最殘酷的玩笑——你猜中了開頭,卻永遠猜不中結局。
1924年1月21日,列寧走了,終年54歲,留給身后的,是一個龐大卻脆弱的紅色帝國。
參考資料:
普京,《關于烏克蘭局勢的講話》,克里姆林宮官網(wǎng),2022年。
聞一,《俄羅斯通史(1917-1991)》,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3年。
斯蒂芬·科特金,《斯大林:權力的悖論》,中信出版社,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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