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退休金5800,卻連6元的早餐都吃不起,看到一幕我當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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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父親買了臺智能手機,教了整整一個月,他終于會視頻通話了。那天早上,我特意打了過去,想看看他早飯吃了什么。
屏幕晃了幾下才穩住。父親的臉出現在鏡頭里,背景是家里褪色的櫥柜。他手里拿著半個饅頭,就著一杯白開水。
“爸,早飯就吃這個?”
“饅頭養胃。”父親咬了一口,咀嚼得很慢。
我想起昨晚剛給母親轉了2000塊錢,讓她帶父親去醫院檢查。三個月前,他總說胃不舒服。
“媽沒給你做點熱乎的?”
“你媽一早就去醫院排隊了。”父親喝了口水,“我這不算病,就是老了。”
我心頭一緊。上個月回家,明明看見父親退休工資卡短信提醒,每月15號進賬5800元。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這足夠老兩口過得很體面了。
“爸,你退休金不是挺高的嗎?別省那點早餐錢。”
父親眼神躲閃了一下,轉頭去看窗外:“錢……有別的用處。”
視頻那頭傳來鄰居的招呼聲,父親匆匆說了句“有事”就掛了。我看著黑掉的屏幕,那個躲閃的眼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不對勁。
我請了假,開車往家趕。三個小時的路程,我腦子里全是父親就著白水啃饅頭的樣子。5800元的退休金,就算除去2000元日常開銷,也應該還剩不少。難道……他們遇到了什么難處沒告訴我?
推開家門是下午兩點。母親不在家,父親坐在陽臺上,戴著老花鏡在看什么。聽見開門聲,他慌慌張張把東西往懷里藏。
“爸,藏什么呢?”
“沒什么,賬單。”父親把一疊紙捏得緊緊的。
我伸手拿過來。是醫藥費單據,厚厚一沓,最上面一張寫著“胃鏡——450元”。但下面的單據不對勁,患者姓名不是父親,而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是誰?”
父親沉默了,手指摩挲著膝蓋上洗得發白的褲子。陽光照在他稀疏的白發上,每一根都像在發抖。
“爸,你到底在給誰付醫藥費?”
父親抬頭看我,眼里有懇求:“你別問……”
我翻到單據最后,找到一張繳費記錄匯總。連續十一個月,每月固定轉出5200元。收款賬戶名——李秀芳。
我認識這個人。父親的老同事,兒子早年車禍去世,老伴去年走了。可她不是有女兒嗎?
“爸,李阿姨有女兒啊!”
“她女兒……”父親的聲音輕得像要飄走,“去年離婚,帶著孩子去了外地打工。不容易。”
我終于明白了。每月5800元退休金,轉走5200元,剩下600元,就是父母一個月的生活費。
600元。三十天。平均每天20元。
“所以你們每天就花20塊錢?兩個人?”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父親沒說話,默認了。
“你連6塊錢的早餐都舍不得吃,就為了幫別人?”我崩潰了,“那你自己的胃呢?你不疼嗎?媽去醫院給你掛號,你卻在啃冷饅頭!”
父親突然站起來,動作太急,身子晃了一下。我趕緊扶住他,觸手是硌人的骨頭。他什么時候這么瘦了?
“她兒子,”父親的聲音碎在風里,“當年是為了救我才沒的。”
陽臺上的風突然安靜了。
“1987年,廠里鍋爐故障。”父親看著遠處,眼神穿過時光,“我要進去關閥門,他把我推開,自己沖進去。鍋爐炸了。”
父親的手在抖:“他結婚才半年,媳婦剛懷孕。秀芳跪在太平間外,一滴眼淚都沒流,只是說‘我兒子救了人,值了’。可我知道,她后半輩子都不會笑了。”
“這些年,我每月去看她,幫她修水管、換燈泡。可她從不說難。直到去年,她查出癌癥。”父親終于看向我,“兒啊,我能怎么辦?看著她等死?”
我扶父親坐下,發現他坐的藤椅扶手磨得發亮,纏著膠布。這個家,一切都舊了,但干凈。就像父親的人生,簡樸,卻有自己的規矩。
“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剛買房,孩子要上學。”父親拍拍我的手,“爸還能動,能省點。”
“可你的胃……”
“老毛病,餓的。”父親居然笑了,“省下的錢,能讓她多打一針止痛藥。”
我翻出手機銀行,把屏幕轉向父親:“我剛轉了5000到你卡上。從今天起,李阿姨的醫藥費,我承擔一半。”
父親怔住了。
“但你必須答應我,每天吃早餐。6塊錢的早餐,我遠程監控。”我努力讓聲音輕松些,“不然我就天天回家,盯著你吃。”
父親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他轉過頭去,但肩膀在輕輕顫抖。
那天傍晚,母親回來了,帶回醫院的檢查單。父親的胃病,果然是長期飲食不規律引起的。我下廚做了幾個菜,我們仨坐在昏黃的燈光下吃飯。
“明天開始,”我對父親說,“我每天給你發早餐紅包。你要拍照打卡。”
父親低頭扒飯,含糊地“嗯”了一聲。
“還有,李阿姨那邊,我們一起想辦法。可以問問醫保報銷,可以申請大病補助。你一個人扛,扛不動的。”
母親在一旁悄悄抹眼淚。
離開家時,天已經黑透。父親執意送我到樓下,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揮手。車子轉彎前,我從后視鏡里看到他還在原地,單薄的身影慢慢縮成一個點。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把肉夾到我碗里,說自己“不愛吃”。三十年過去了,他還在用同樣的方式愛人,只是這次,他把自己的早餐,分給了一個破碎的家庭。
5800元的退休金,他給了別人5200元。不是因為他傻,而是因為有些債,他要用一生來還。
有些饅頭就著白水咽下去,是因為另一個人,連饅頭都吃不上。而我的父親,寧愿自己胃疼,也要讓那個失去兒子的母親,在最后的路上少疼一點。
這不是傻。這是一個普通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生而為人的底線。
車開上高速,我撥通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他在民政局工作。
“老同學,咨詢個事。大病醫療補助怎么申請?”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聲。我知道,從明天開始,會有更多人加入這場無聲的守護。因為愛從來不是數學題,它是有人在餓著肚子時,依然相信世間的飽足。
而我要做的,就是讓這個守護了別人一輩子的老人知道——現在,輪到他被守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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