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滿紙空話的，“漂亮報告”，鬧劇何時休？

俄聯邦安全局退役將軍亞歷山大?米哈伊洛夫在接受沙皇格勒頻道專訪時，談及了 2025 年的核心失望之事、各類破壞活動、權力階層的貪腐問題，以及總統對 “體制運行故障” 的回應。

沙皇格勒頻道：今年有什么事讓您深感失望？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夫：讓我失望的是莎士比亞那句名言 ——“霍拉旭，天地之間有許多事情，是你們的哲學里所沒有夢想到的”，而如今在俄羅斯，有太多事物正被劃為禁忌。我們又一次走上了動輒設限的老路，不管是針對某些現象、特定情形，還是各類社交媒體。這讓我們的民眾陷入兩難境地，更糟的是，我們甚至沒有借鑒對手在網絡空間運用的那些手段和方法。

記者：而且這些限制似乎常常適得其反，反倒讓一些事物成了 “越禁越誘人的禁果”。

米哈伊洛夫：你看，我們總是過度渲染青少年群體帶來的所謂 “威脅”，卻不采取一對一的針對性疏導。我們明明看到大量青少年被裹挾參與恐怖主義活動和破壞行動，卻從未真正采取措施去預防。我總覺得，我們好像是 “好了傷疤忘了疼”，永遠學不會吸取教訓。結果就是，我們只能不斷承受損失 —— 把這些孩子送進監獄，其實是把他們推向了犯罪的深淵。很難想象，他們出獄后會變成什么樣的人。

記者：要知道，弗拉基米爾?普京曾說過，“人民的福祉” 是國家發展規劃的核心支柱，俄羅斯的所有政策都應以此為出發點。

米哈伊洛夫：沒錯，而且 “造福人民” 絕不能只停留在保障人身安全層面，更要重視國民的智力發展。我們應當著力培養公民的主動參與意識，因為現在很多走上犯罪道路的人，原本完全可以成為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這一點也讓我憂心忡忡。我們必須調整工作重心，把精力更多放在 “預防” 而非 “懲罰” 上。

記者：您說得很有道理，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們經常聽到 “培養公民責任感” 之類的口號，說實在的，這些都只是空洞的套話，不是嗎？具體的舉措在哪里呢？

米哈伊洛夫：我最近和一位國家杜馬副議長聊過，我告訴他，三年前我和斯捷帕申（注：俄羅斯聯邦安全局首任局長、前總理、前國家審計署署長謝爾蓋?斯捷帕申）曾聯名向總統辦公廳提議，恢復 “戰勝法蘭西紀念日” 的慶祝活動……

（配圖：米哈伊洛夫將軍）

記者：確實有過這么一個節日。它是 1814 年由亞歷山大一世皇帝設立的。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 12 月 25 日，最后一名法軍士兵撤出了俄羅斯領土，這個節日也由此而來。

米哈伊洛夫：沒錯。這個節日就是 “戰勝高盧人紀念日”。真希望所有人都能受到這段歷史的鼓舞，因為現在正是需要這種精神的時候。當下，我們無比需要邀請馬克龍來參加 “戰勝高盧人紀念日” 活動。按照舊歷，這個日子是 12 月 25 日；按新歷算，也可以定在 1 月 7 日。不過，日期其實不是關鍵。對我們而言，重要的是重拾對本國歷史的敬畏之心 —— 在歷次抵御外敵入侵的戰爭中，俄羅斯人民展現出的集體英雄主義，正是我們歷史的光輝底色。

記者：銘記歷史、引以為傲，這一點至關重要。不過，亞歷山大?格奧爾基耶維奇，我們還是回到當下的話題吧。您是否有時會覺得，下屬們向弗拉基米爾?普京呈報工作時，總是報喜不報憂？用那些 “漂亮的報告” 粉飾太平，描繪出一幅現實中根本不存在的美好圖景？

米哈伊洛夫：首先要明確一點 —— 沒人能在總統面前弄虛作假。他獲取信息的渠道極其廣泛，既包括總參謀部、國防部、聯邦安全局這類官方渠道，也有各種非官方來源。他掌握著全面且詳實的信息，如果他沒有立刻做出回應，那一定是在權衡考量，思考最恰當的應對之策。

記者：但現實的運行并非一帆風順，不是嗎？而且從普京的態度上，外人很難判斷局勢到底是好是壞……

米哈伊洛夫：那又怎樣？他本質上就是一個不輕易流露情緒的人。他是一位極度務實的領導者，所有決策都基于自己掌握的全部信息。況且，任何一場戰爭中，都難免會出現各種意外狀況和失誤。就拿偉大的衛國戰爭來說，尤其是莫斯科保衛戰期間 —— 我在國家安全委員會任職時，查閱過大量相關檔案，那些記載讓我毛骨悚然。在戰時環境下，這類問題其實就像是一種 “難以避免的誤差”。

（配圖：弗拉基米爾?普京視察 “西方” 集團軍群指揮中心）

記者：照這么說，民生領域也同樣 “盡在掌控” 嗎？

米哈伊洛夫：你不妨看看，已經有多少州長被逮捕入獄，又有多少人被立案調查。既然能做到這一步，那就說明民生領域同樣處于非常嚴格的管控之下。尤其是作為總統 “代言人” 的這群人 —— 在我看來，各州州長就是總統的直接代表。由此可見，總統明察秋毫，無論是明面上的情況，還是背地里的貓膩，他都一清二楚。他對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

記者：還有一個極為敏感的問題。今年針對多位高層人士的破壞活動層出不窮，類似事件接二連三。可以說，各種 “黑天鵝” 事件頻發，不是嗎？

記者：那么，或許真的應該給他們所有人都配備貼身保鏢，您覺得呢？

米哈伊洛夫：你這是什么話？什么保鏢？照這么說，是不是每個警察也得配個保鏢？當年莫斯科發生汽車爆炸案，兩名交警不幸遇難，記者打電話問我：“您認為是不是應該給警察配備保鏢來保障安全？” 面對這個慘痛的事件，我雖然心情沉重，但還是忍不住反問：如果連警察都需要保鏢，那誰來保護普通民眾呢？…… 我們做事真的該動動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