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我軍進行軍階鑒定,農民將軍甘祖昌被評為正師級,他卻覺得太高了。
隨即,他向中央提交了申報,希望給自己降級,沒想到中央非但沒同意,還給他又提了半級。
那么,甘祖昌究竟有何貢獻?為何中央堅持給他提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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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甘祖昌出生在江西蓮花縣坊樓鎮沿背村,他像自己的祖祖輩輩一樣靠著土地維系生計,并且饑腸轆轆也是常態。
直到后來他接觸了革命思想,他深受感觸,并且義無反顧地加入了農民協會。
從此他不再只是一個埋頭種地的青年,而是開始思考,為什么要斗爭,又該為誰而斗爭。
不久后,甘祖昌被組織派往井岡山學習,后來,他又加入了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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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人看來,這樣的崗位不如前線耀眼,可甘祖昌從未有過怨言。
他清楚地知道,一支隊伍要打仗,槍要有人修,糧要有人管,衣服要有人做。
戰士在前線能不能站得住,很多時候取決于后方是否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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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這樣的崗位上,甘祖昌把自己在農村積累的一切經驗,都用到了革命中。
他不常出現在號角聲最響的地方,卻始終站在隊伍最需要的位置。
長征途中,行軍條件極端惡劣,缺醫少藥、風餐露宿幾乎是常態,甘祖昌卻在這個時候被查出患有嚴重的肺病。
咳嗽、氣喘、發熱接踵而至,夜里常常被憋醒,可他從未因此掉過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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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他白天強撐著處理事務,夜里靠在路邊歇一會兒,等氣息稍稍順了,再繼續跟上隊伍。
抗日戰爭爆發后,敵人的封鎖像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根據地的命脈。
槍支彈藥進不來,糧食補給被切斷,就連戰士身上的衣服都開始破得不成樣子。
面對這種局面,甘祖昌決定自己想辦法,他沒有猶豫,立刻著手組織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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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人建起簡陋的工廠,拆舊器械、湊原材料,能修的修,能造的造。
條件簡陋到極點,可只要能多打一發子彈、多縫一件棉衣,就意味著前線多一分生機。
在那段時間里,甘祖昌幾乎成了“鐵算盤”,每天算的不是個人得失,而是部隊還能撐多久。
糧食怎么分,才能既不浪費,又不餓著戰士;彈藥怎么用,才能打在最關鍵的地方;衣服怎么發,才能熬過最冷的冬天。
從抗戰到解放戰爭,甘祖昌始終在后勤崗位上兢兢業業,為部隊解決了不少后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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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新疆解放之后,槍聲漸歇,另一場更為漫長、也更為艱苦的戰斗卻悄然開始。
建設新疆,比打下一座城更考驗人,甘祖昌留在了這片廣袤而陌生的土地上,繼續負責后勤與建設工作。
白天奔走在工地、倉庫與部隊之間,晚上還要核算物資、安排計劃,新疆的風沙很大,晝夜溫差也大,可他從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真正改變一切的,是那次突如其來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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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外出途中,敵特分子暗中破壞了橋梁,車輛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失控,從十多米高處翻入河中。
那一瞬間,甘祖昌只來得及本能地護住頭部,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病床上,全身像被重錘碾過一樣疼,命是撿回來了,但是他從此落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只要稍微用腦過度,頭痛便如潮水般襲來,嚴重時甚至會當場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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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常常咬緊牙關去處理重要事務,無數次昏倒,無數次蘇醒,無數次重復。
1954年,中央開始在部隊內評定級別,為即將實行的軍銜制做準備。
新疆軍區后勤系統的同志在討論甘祖昌的級別時,幾乎沒有爭議。
資歷、貢獻、職務擺在那里,定為正師級,合情合理,消息傳到甘祖昌耳中時,他并沒有表現出絲毫喜悅,反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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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自己做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更多是職責所在,與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相比,實在算不上什么“功勞”。
更何況,如今身體狀況已經明顯拖累工作,若是繼續占著這個位置,不僅心里不安,也可能影響整體運轉。
經過再三考慮,甘祖昌主動向上級寫了報告,態度異常堅決。
他在報告中坦率地說明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毫不避諱地表達了內心的想法:評定過高了,請求重新考慮,甚至希望能給自己降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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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在認真研究他的情況后,并沒有采納“降級”的請求。
相反,組織認為,甘祖昌的思想境界和長期貢獻值得肯定,也正因為他能夠如此嚴格地要求自己,反而更顯可貴。
最終的決定,讓甘祖昌自己都始料未及:在原本正師級的基礎上,再提半級,定為準軍級。
1955年,他被正式授予少將軍銜,消息公布的那一刻,許多人替他高興,認為這是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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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甘祖昌而言,那一夜卻依舊無眠,軍裝上的將星在燈下閃著光,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是驕傲,而是愧疚,他清楚,這份榮譽不是自己爭來的,卻也因此更加不敢辜負。
也正是從那時起,他內心深處那個“退下來、回到土地上去”的想法,開始變得越來越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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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的授銜儀式結束后,甘祖昌的生活并沒有如外界想象的那樣,走向安穩與榮耀。
他常常回憶起自己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心里變得愈發不安,他實在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任何榮光。
再加上他腦震蕩的后遺癥并沒有隨著時間減輕,反而在長期高強度工作中愈發明顯。
只要連續處理事務,頭痛就會毫無征兆地襲來,有時甚至當場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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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祖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承擔繁重的領導工作。
他不愿意因為自己的身體問題,影響整體運轉,更不愿意占著位置卻做不好事情。
正是在這種思想斗爭中,他一次又一次向組織提出請求,希望離開崗位,回到家鄉,當一名普通農民。
在他的報告里,理由說得很直白:身體不行了,但手腳還在;當不了干部,還能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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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回鄉并不是退卻,而是換一種方式繼續做事。
可組織對他的申請始終持謹慎態度,一方面心疼他的傷病,另一方面也不愿輕易放走這樣一位老干部。
幾次申請被擱置下來,甘祖昌卻并未動搖,他甚至當面向前來視察的領導再次說明想法,態度依舊誠懇而堅定。
直到1957年,組織終于同意了他的請求,甘祖昌帶著全家十幾口人,從新疆回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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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行李卻出奇地少,幾只箱子、幾只木籠子,裝著的是他特意帶回來的家禽良種。
他想得很清楚,回鄉不是為了安度晚年,而是要真正扎進土地里,和鄉親們一起把日子過好。
組織曾提出為他安排更好的住房條件,也被他一一謝絕。
回到蓮花縣后,他執意住回原來的老屋,破舊、潮濕、蚊蟲多,卻讓他感到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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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回鄉當農民,這件事在當地一度引起不小的議論。
有人不解,也有人猜測,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犯了錯誤”,甘祖昌從不解釋,只是照常下地干活。
天不亮就起床,扛著鋤頭上山開荒,帶頭在別人眼里的“黃泥山”上試種莊稼。
失敗了就重來,土壤不行就想辦法改良,他曾在最艱苦的戰爭環境中解決過吃飯問題,如今面對土地,自然更有耐心。
他帶著鄉親們修水利、建水庫,一點點改變家鄉缺水、貧瘠的狀況。
作為少將,國家每月給他的工資并不低,可除了必要的生活費用和黨費,剩下的大多被他用在了生產建設上。
買化肥、修水利、補貼集體開支,許多事情,他寧可自己掏錢,也不愿多給組織添負擔。
妻子龔全珍的工資,同樣被用來資助貧困學生,對待子女,甘祖昌更是要求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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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要挑起老紅軍的擔子,不能擺老紅軍的架子。”
孩子們從小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卻從不覺得丟臉,在他們看來,節儉是一種習慣,更是一種本分。
時間久了,鄉親們也慢慢明白了,這位回鄉的將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村里的一員。
他不發號施令,也不居高臨下,而是用最笨、也最踏實的方式,和大家一起流汗、一起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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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農民將軍”這個稱呼,才真正有了分量,他從土地中走來,最終又回到土地中去,把一生的榮譽與心血,都交還給人民和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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