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75歲了，肺像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還要為37歲的兒子擦屁股——這事擱誰身上不窩火？
我刷到黎彼得最新那條視頻，鏡頭里他瘦得顴骨高聳，說兩句話就得停下來喘，彈幕飄過去一句“Peter叔加油”，他苦笑著點頭。誰能想到，寫《Monica》的人，現在連唱K的力氣都沒有。
三月份那場流感來得又兇又急。鐘志光說他進ICU那晚，血氧掉到七十多，醫生直接下病危。后來是輸了兩袋血才撿回命。我專門去翻了港大醫學院的科普，“白肺”聽著玄乎，其實就是肺泡被炎癥糊住了，像把海綿浸滿膠水，擠不出空氣。難怪他現在錄節目，每十分鐘得喊停，喘得跟剛跑完八百米似的。
鐘志光這人夠義氣。住院押金是他墊的，兒子躲著不出現，他直接沖去人家出租屋拍門：“你老爸快死了你知道嗎？”后來那小子總算去快餐店端盤子了，雖然三天兩頭喊累，但好歹開始往家里交水電費。黎彼得在采訪里提到這事，突然哽咽：“我不是要他養我，只是不想他廢。”
其實香港像他這樣的老藝人一抓一大把。TVB的甘草演員在茶餐廳打工，武打替身去送外賣，社會福利署統計說每八個老人就有一個還在討生活。不是他們愛錢，是養老金真的不夠。黎彼得算過賬，強積金那點錢，光買藥就花掉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得留著給兒子結婚——雖然連女朋友的影子都沒見著。
最近他開始看中醫，銅鑼灣那家診所每次針灸三百八，醫保不給報。醫生讓他靜養，他轉頭又接了商演，經紀人拗不過他，只能在合同里加條款：演出時間不得超過四十分鐘，現場必須備氧氣瓶。我看過一段彩排偷拍，他唱到副歌那句“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時，聲音突然斷了，全場幾百人鴉雀無聲，只有他拼命咳嗽的聲音在體育館里回蕩。
你看，這就是香港老藝人的命。年輕時風光過，老了連病都不敢生。但說到底，只要肯放下那個“兒子欠我的”執念，他完全可以活得更松快——可惜有些人天生學不會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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