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眼睛,好一會才晃過神來。
冷冷道,我倒是沒想到,溫家小姐的教養就是亂翻別人隱私。
許厭對所有女生都溫柔貼切。
第一次聽到他這么冷冽,溫父也皺了皺眉。
許厭鄭重地拉過我的手。
暗戀十年怎么了?
今天,我本也是要向阿迎表白的,如此正好。
姐姐的笑聲停住了。
臉色甚至有些發白。
他朝我眨眨眼,打開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我拆開包裝,一枚精致的玉墜映入眼簾。
這是我許家的訂婚信物。
你二十二歲那年,我會娶你。
我對上眼前人堅定的目光。
突然愣了下。
暗戀喜歡過這么久的人,要說沒期盼過這一天,是假的。
在這些或嫉恨或震驚或思索的目光里。
我膽怯地甩開了他的手。
禮物掉在地上。
姐姐在看你。
一語突然激起千層駭浪。
許厭蹙眉。
姐姐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臉色都漲紅,誰在乎了?
你自己不答應就不答應,扯我身上干什么!
她也才十八歲,少女心事藏都藏不住,話音都在顫。
最后把門砰地摔上。
許厭仍是不解,你答不答應我,和她有什么關系?
大哥也淡淡開口,感情這事不能勉強,我們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阻攔。
二哥也說,是啊是啊,你真心喜歡這么久,那婚事就定下吧,我去安慰安慰妹妹。
我依舊低眉順眼。
看不出神色,我只是個養女。
我不敢搶她的,也搶不過。
全家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許厭眼里很是復雜,緊緊地抿著唇,最終推門而出。
我低著頭。
彈幕突然炸響,妹寶別哭!
你們會后悔的,妹寶也是溫家的女兒,鑒定報告是被人篡改過的。
實在太虐了,要是大家都知道真相就好了!
我一愣。
隨即低笑連連。
剛剛被姐姐刁難,我沒哭,被家人忽視,我沒哭,拒絕暗戀很久的人的表白,我也沒哭。
到如今,眼淚才真真正在地流出來。
告訴他們,沒用的。
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裝作不知道。
我蹲下撿起那個玉墜,重新包裝好放在桌上。
今年的生日過得真狼狽啊。
溫母有些艱難地抱住我,你不必這么卑微,我們待你與她相同。
我沒什么反應,目光停在廚房里忙碌著的程姨。
語氣猶豫,溫夫人,今天可以給我母親休個假嗎?讓她也陪我吃吃蛋糕。
溫母對我的稱呼一愣。
掩住了情緒,很久才道。
可以。
我感激地點點頭。
她面色不太好,說完就回了房內。
我挽起袖子陪程姨刷碗,二哥溫庭叫住我。
他面帶猶豫,拉過我的手。
溫迎,父親不是說了,你不用干這些。
你跟我來,我想和你說說話......
他還沒說完,溫憐不知刷到了什么新聞,突然捂耳尖叫出聲。
哥哥,我好怕!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些人販的臉。
他們在打我,逼我出去乞討......
她聲音哀婉悲傷。
溫庭面色一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
他松開了我。
我不想在聽,程姨一扭頭看到我進來了。
驚訝道,小姐...阿迎,你過來干什么,這里臟。
您是我媽,媽媽能做的,女兒怎么不能?
她搶著我手上的活。
哪有媽媽忍心自己女兒受苦的......
你瞧你,一天了都沒吃什么東西,我等下給你下碗長壽面。
我一顫。
喉間的哽咽差點沒忍住。
她明明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卻仍要對我好。
客廳里的對話依舊斷斷續續。
有很多人保護你的,有父母,有大哥,有我,還有...妹妹......
二哥有些心虛地往這里看了一眼。
溫憐聽到最后一個字,嘟囔了一下。
不要妹妹。
好...那就沒有妹妹。
因為溫憐不想要妹妹,所以我就變成了個『養女』。
我慢吞吞地刷著碗,終究是流下一滴淚來。
很快被風吹散。
原來當初也是這么簡單的,被舍棄了。
媽,我再攢一個月的錢,我們就搬去C市吧。
C市一中給我免了學費,我已經提交了轉學申請,以后我掙錢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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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睡的不好。
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當走失多年的姐姐回來,她第一次見到我,就不喜歡我。
雖然她沒說,但是她看看皮膚白皙,嬌寵萬分的我,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我走丟后,你們又生了一個女兒?
爸媽不說話。
在后面,溫憐便老是要跟我搶,跟我爭。
有時是一個娃娃,有時是裙子。
但我知道,她要跟我比的是,父母哥哥的寵愛。
我年紀小,察覺到她莫名的敵意,便也不服氣。
父母很公正,兩姐妹爭起來,誰都沒討好。
姐姐心思敏感,萬念俱灰下便把自己關起來,割了腕。
后面搶救了好幾天才醒來。
兩個哥哥都去安慰她,爸爸說,我們待你和她相同的。
姐姐縮在媽媽懷里哭。
一個女兒養了十多年,一個女兒才剛剛找回家,要我怎么相信你們!
反正我在你們心里就是比不過她!對不對?你們對我只有虧欠!
姐姐哭到哽咽。
要是只有我是溫家真正的小姐就好了。
爸媽沉默了一瞬。
我當時聽了一嘴,但也只覺得荒謬,沒放在心上。
姐姐轉到了我們學校。
雖然平日爭吵厲害,但親姐妹有什么隔夜仇,我還是會關注她的消息。
得知她成績不太好,我也會空出時間來教她。
有一段時間,她被幾個富二代給欺負了。
對方都是男生,名門貴族,我便讓許厭去幫幫姐姐。
他正打著瞌睡,被我扯起來。
許厭去幫了她幾回,兩人似乎還鬧了矛盾。
我問他怎么了。
他懶懶道,反正你姐姐在家老欺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眼里閃過同情,認真告訴他。
姐姐是個很可憐的人,她小時候走丟了,才這樣的性子,她很好的。
說不定你們也能成為朋友呢。
我朝許厭笑,他卻沒看我。
他看著窗外的白鷺,突然發了呆。
再后面,他們真的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我下了課外輔導班,偶爾撞見姐姐在朝許厭笑。
這是她被接回家后第一次笑。
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我看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親姐妹之間的默契,她也喜歡上了許厭。
許厭的心思我不得而知。
但他提起姐姐的次數越來越多。
給我帶東西偶爾會送她一份。
有一次,許厭在打籃球賽,我給他送水。
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我紅了臉。
而身邊傳來水瓶砸地聲。
我回頭,發現姐姐也來了,正要喊住她,她紅著眼眶跑了。
此后,每次遇見我和許厭,都刻意地避著。
許厭蹙眉,問我,她為什么這么怕你?
我搖頭,不知道,她覺得自己走丟了很久,不算真正的溫家小姐,在我面前總是很自卑,我勸也沒用。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去,有一次,許厭被校外幾個混混堵住。
對方帶了刀,關鍵時刻是溫憐路過擋住了他們。
姐姐住院了,許厭很是愧疚。
他問姐姐,今天是你生日,你有什么愿望嗎?我可以幫你。
姐姐睡了過去,仍是喃喃道。
我在你心里比不過溫迎,對嗎?她只是仗著身份領先我一步。
要是只有我是溫家的小姐,就好了。
我當時也在場。
又聽到這句話,無奈地笑笑。
姐姐她又在開玩笑了。
他沒在看我,低著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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