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的廣州,那氣氛壓抑得就像暴雨前的低氣壓,讓人透不過氣。
就在這么個節骨眼上,兩個穿著國民黨高階軍裝的男人躲在密室里,搞了一次足以掉腦袋的對話。
問話的是守過石牌要塞的“硬骨頭”吳奇偉,給他指路的,居然是國民黨陸軍總司令張發奎。
這畫面要是被特務拍下來,那是妥妥的頭條。
這事兒吧,越想越覺得荒誕。
這邊還在喊著“剿匪”,那邊已經在聊“跳槽”后的五險一金了。
更有意思的是,張發奎指的那條明路,是去找葉劍英。
為什么是葉劍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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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背后的門道,一般人還真看不透。
這不單單是換個老板的問題,這是一場關于生死、關于舊賬、關于人性的豪賭。
說起吳奇偉,現在的年輕人估計都覺得陌生,但在當年,這哥們絕對是戰神級別的存在。
把時間倒回一九四三年,著名的石牌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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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日軍集結了十萬精銳,那是真的奔著滅國去的,想一口氣吞掉陪都重慶的最后一道大門。
守門的,就是吳奇偉。
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雙方兵力差距懸殊,裝備更是沒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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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奇偉帶著一幫穿草鞋的川軍和粵軍兄弟,硬是在石牌那個山溝溝里,跟日本人死磕。
那場仗打到最后,什么戰術都扯淡了,就是拿命填。
陣地反復易手,連刺刀都拼彎了。
那可是西方軍事專家眼里的“東方斯大林格勒”。
拼刺刀拼到最后,拼的不是鐵,是命。
這一仗打完,吳奇偉拿到了青天白日勛章。
按理說,這種有實戰經驗、有赫赫戰功的猛人,戰后怎么著也得是個封疆大吏吧?
結果呢,老蔣這人,用人那一套簡直絕了。
在老蔣的職場邏輯里,甚至不用看你能不能打,先看你是不是浙江人,再看你是不是黃埔嫡系。
吳奇偉是粵系的,不是天子門生。
這一層身份,就像現在的學歷歧視鏈一樣,直接把你卡死了。
抗戰剛勝利,老蔣就玩了一手“杯酒釋兵權”,給吳奇偉發個勛章,轉頭就送去陸軍大學將官班“深造”。
說白了,這就是變相下崗。
等“深造”完了,給扔到湖南當省政府主席。
吳奇偉到了湖南一看,好家伙,這哪是去當官,簡直是去填坑。
想搞建設,沒錢;想抓貪官,全是皇親國戚。
為了打內戰,南京那邊還拼命搜刮,搞得老百姓活不下去了。
這下吳奇偉徹底寒了心,他算是看明白了:合著我拼了命守下來的江山,就是為了養這幫蛀蟲的?
眼看著國民黨這艘破船要沉,吳奇偉想跳船,想去投奔共產黨。
但是,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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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敢?
因為手里有舊賬。
十年前“圍剿”紅軍那會兒,吳奇偉也是下了死手的,雙方是真的見過血。
再加上老蔣天天宣傳說那邊要“秋后算賬”,搞得吳奇偉心里直打鼓。
這就像是你以前把人家往死里打,現在人家發達了,你想去投靠,心里能不虛嗎?
這種恐懼,這的讓他夜不能寐。
沒辦法,他只能去找老上司張發奎討主意。
張發奎這人,雖然還在國民黨這個爛泥潭里混,但對部下那是沒得說。
聽完吳奇偉的顧慮,張發奎抽了口煙,沉默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去找劍英,他是念舊的人,會照顧你的。”
這句話,直接點破了天機。
要知道,早在北伐時期,張發奎那是著名的“鐵軍”第四軍軍長,葉劍英是參謀長,吳奇偉是底下的團長。
大家都是在一個鍋里攪過馬勺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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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后來各為其主,但是在那個講究香火情分的年代,這層關系就是最后的保命符。
政治雖然是冰冷的,但戰壕里結下的情分,有時候比主義更硬。
張發奎看得太準了。
他知道共產黨現在的格局不一樣了,那邊要的是人心,不是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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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吳奇偉去找葉劍英,其實就是利用葉劍英在兩邊的特殊身份,給吳奇偉做一個信用背書。
這招簡直是神來之筆。
后來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吳奇偉壯著膽子搞了粵東起義,帶著部隊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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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根本沒有所謂的“清關”和報復。
葉劍英那是真夠意思,不僅沒提當年的舊怨,還拉著老戰友的手敘舊,直接委以重任。
新中國成立后,吳奇偉歷任廣東省人民政府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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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州的日子里,葉劍英經常找這些起義的老將喝茶。
吳奇偉不但沒被邊緣化,反而真正參與到了家鄉建設中。
他晚年過得挺安詳,親眼看著那個他曾經夢想建立卻沒建立起來的新世界,一點點變成了現實。
一九五三年七月十一日,吳奇偉在北京病逝,終年六十二歲,葬在了八寶山革命公墓。
參考資料:
張發奎口述,《張發奎口述自傳》,當代中國出版社,2012年。
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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