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澗瓦窯溝高等級墓葬主人或是與殷商王朝聯系密切的本地方國貴族

八角星紋圓銅泡（M3D2:038） 圖源：陜西省考古研究院

12月25日，記者在陜西省考古研究院了解到，考古工作者在位于榆林市清澗縣的瓦窯溝遺址的商代墓地中，發現9座甲字形大墓和1座中型豎穴墓。其中，位于墓地北區的兩座被盜擾的墓葬中，出土豐富的隨葬品和車馬遺存。這兩座墓葬的發現，對于研究李家崖文化貴族墓葬、車馬類遺存、中原殷墟與西北地區的文化交流等具有重要意義。

發現國內最早的雙轅車，將發現時間提前了1000多年

瓦窯溝墓地位于陜西省榆林市清澗縣，在2022 年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寨溝考古隊開展清澗商代遺址與墓葬考古調查時被發現。經報國家文物局批準，于2023 年開始進行考古發掘。

此次在墓地北部考古發掘的兩座墓葬形制均為甲字型墓。其中一座墓內，考古人員發現了車馬埋葬，墓道殉馬4匹，墓室填土中有三列共 12 輛葬車。其中1—11號車為殘損的單轅車，車輛的結構、形制與殷墟馬車類似；而 12 號車不僅保存完好且為雙轅結構。清澗寨溝遺址考古隊隊員于有光在采訪中表示：“這是中國最早的雙轅車實證，將雙轅車的發現提前了1000多年的時間。”根據它的形制特征，考古人員判斷該雙轅車應該是用牛來進行牽引的，也俗稱牛車。而墓中出土數量眾多、類型豐富的車馬遺存，也為探索我國馬車的出現與車馬埋葬制度的形成提供了關鍵的證據。

出土文物證明商代晚期黃土高原與中原殷墟文化交流密切

據了解，兩座墓葬雖經盜擾，但出土隨葬品種類豐富。此次發掘共出土 181 件（組）各類隨葬品，包括銅、金、玉、石、骨、牙、蚌、貝、漆器等。其中銅車器類型豐富，發現有多種形制的桿飾、衡末飾、輿較端飾、泡等。還發現一件體型非常大的銅鉞，重達8.75千克，它的體量與以往商代考古中發現的婦好墓和山東的亞醜墓出土的銅鉞體量相當，堪稱商代最大的銅鉞之一。

在瓦窯溝墓地的考古發掘中，考古工作者發現該墓的墓葬形制、葬俗與 2022 年發掘的清澗后劉家塔墓地類似，但瓦窯溝墓地規模更宏大，葬車數量更豐富。于有光在采訪中表示：“瓦窯溝墓地是商代晚期殷墟之外數量最多、規模最大的高等級貴族墓地?！?/p>

值得注意的是，該墓出土的雕花象牙器原料珍貴、造型精美，以往僅出現在殷墟西北岡的王陵大墓中，被認為是商王用器,瓦窯溝墓地中出現這樣的器物，可證明商代晚期陜晉高原的貴族階層與商王朝之間具有密切的高層交往。

墓內出土的大部分青銅器、骨器、象牙器、漆器都與殷墟高等級墓葬中出土的同類器如出一轍，僅有少量器物，如銅桿飾、環首刀、金絲繞環及部分青銅器上裝飾的鋸齒狀和方點條帶紋飾則具有鮮明的地方文化色彩，銅鉞的形制兼具了殷墟文化的寬扁斧身和多見于北方地區的管鑾特點，種種跡象表明商代晚期的黃土高原與中原殷墟之間存在密切的文化交流，而兩座墓葬的主人可能是與殷商王朝聯系密切的本地方國貴族。

陜北地區在商代便存在非常復雜的社會體制

清澗寨溝遺址項目負責人孫戰偉在采訪中表示，此次的發現打破了以往專家對陜北地區的認知?！耙酝覀兤毡檎J為，商代時期的陜北地區是不太可能有高度發達的文明的。即使從20 世紀40年代以來陸續在陜北發現了 200多件商代青銅器，但專家也都傾向于‘這些是通過安陽殷墟贈與或戰爭交易等途徑從中原地區傳播而來的，當地無法鑄造青銅器’這一觀點?！倍舜蔚目脊虐l掘研究推翻了上述認知，研究人員發現陜北在早期便已經能夠自行鑄造青銅器。

根據此次發掘的高等級甲字形墓葬的開口面積已經堪比商王陵，其他普通墓葬非常簡陋這種現象可以得出，商晚期陜北地區的社會層級分化非常嚴重，也從側面證實，該時期陜北地區已經存在非常復雜的社會體制。

“寨溝遺址的考古發掘工作是從 2022年啟動的。我們用3年的時間，系統地了解了寨溝的文化面貌、格局分布，整體上對寨溝遺址有了一個很清晰的把握，也得到了學界的認可。下一步我們的工作思路是立足一個遺址，關注一個區域，著遠于整個國家。具體而言，就是以寨溝遺址為中心，做系統全面的考古調查和發掘，為相關的研究提供一個標本，系統摸清這個區域的時期結構和社會發展水平。從中原和邊疆或者是王朝與方國這個角度去整體了解商代晚期國家的政治地理結構、治理模式。”孫戰偉介紹說。

文化藝術報全媒體記者 任俊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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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 編 | 高思佳

審 核 | 張建全

終 審 | 張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