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宣布野外滅絕，25年后，四川漁民幫專家一網撈起67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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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某水域的清晨，漁民老張像往常一樣撒網收魚，可網剛拉出水面，他就愣住了——網里竄著一群從沒見過的小魚，通體透亮還帶著奇特斑紋。

誰也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一網魚，竟牽出個大新聞：這群小魚，是被宣布野外滅絕25年的水中大熊貓，專家找了十幾年都沒蹤跡。

失而復得的水中鎧甲武士

這場相遇，讓在場的人差點紅了眼。

趕來的科研人員蹲在船板上，手里的檢測儀還在嘀嘀響，但其實不用儀器也能確定——這魚太好認了，根本不是這個快節奏時代里常見的品種。

清晨的光線下，這些魚全身裹著像鎧甲一樣的硬鱗，背上五行隆起的骨板，掙扎時閃著彩虹似的金屬光，還透著點淡淡的橙紅。

它們長著一副遠古臉：楔形的腦袋像小鏟子，梭子似的身體線條流暢，這可是兩億年進化練出來的完美形態。

小心翼翼地清點、測量后，數字一出來，所有人都激動了：整整67條！最小的約15厘米，最大的23厘米，每條都肚白背青，精神得很。

別小看這個數字，在生態保護里，這意味著種群的出現，要知道，2019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已經給長江鱘貼上了野外滅絕的標簽，上一次監測到這么大的種群，還是幾十年前的事。

而自從2000年專家說它們野外自然繁殖基本停了，這一晃就是二十五年，以前科研船在江面上漂幾天幾夜，都未必能見到一條野生長江鱘，今天這一網，算是把歷史的遺憾補上了一塊。

兩億年戀家卻栽在人類手里

為啥67條長江鱘能讓整個科研圈沸騰？因為它們能活著，本身就是個奇跡。

在長江的生態家族里，長江鱘是個特殊的存在，和大名鼎鼎的中華鱘不一樣，長江鱘是個戀家狂魔——中華鱘還會千里迢迢游去大海再回來，長江鱘一輩子都守在長江中上游，從沒離開過。

這種守家的習性，讓它們見證了滄海桑田，卻也在現代工業的沖擊下，成了致命的弱點。

長江鱘可不是一般的挑剔，說是大自然的水質檢測儀一點不夸張，水溫得在18到22攝氏度之間，高一點低一點都不行。

水質要清澈氧氣足，還不能有太多泥沙，它們膽子小，怕光怕噪音，喜歡晝伏夜出。

以前采砂船一攪，江水變渾，不僅擋了它們找吃的路，泥沙還會堵了它們的鰓，讓這些大家伙活活憋死。

更要命的是它們的繁殖節奏，慢得和這個快時代格格不入，一條雌長江鱘，從魚苗長到能產卵，要整整十年！

這十年里，隨便一次非法捕撈、一次誤闖漁網、一次水質污染，都能讓它活不到繁殖的年紀。

就算僥幸長大，產卵也得挑地方——必須是特定的礫石灘，那是魚卵唯一的溫床，水流速度還得剛好，既要沖得動保證氧氣，又不能把魚卵沖走。

可過去幾十年，建了太多水電站，不僅把長江切成了一段一段，水位變化還淹了、沖毀了那些億萬年形成的天然產卵場。

沒了合適的地方，雌魚就算滿肚子魚卵也沒用，種群繁殖的鏈條就這么斷了，從2000年開始，野外就很難見到剛孵化的小長江鱘了，這個曾經生生不息的物種，差點就斷了代。

把活化石拉回生死線

要是按大自然優勝劣汰的規矩，長江鱘可能早就沒了，好在人類醒得不算晚，從破壞者變成了守護者。

這網里的67條魚，就是人類和滅絕賽跑半個世紀的成果。

早在20世紀70年代，工業開發的轟鳴聲剛在江邊響起，長江水產研究所的專家就察覺到了危機。

他們趕緊在還沒完全惡化的江水里，救了20多條野生長江鱘親魚，就這寥寥幾條，成了后來保護工作的火種，也是唯一的希望。

可人工保種的路太難走了，在那個技術落后的年代，要讓習慣了江水奔流的野生魚在池塘里繁殖，簡直是難上加難。

雌魚不排卵，雄魚精子活力低，好不容易孵出幾條像頭發絲一樣細的魚苗，又因為喂的餌料不對，大批量死掉。

直到1993年，全人工繁殖的難關才被攻克，人類這才握住了拯救這個物種的鑰匙。

但把魚養在實驗室的水池里，不算真保護——魚是屬于江河的，不是屬于魚缸的，從2000年開始，成千上萬條人工繁育的長江鱘被放回長江。

一開始，很多人都覺得這是悲壯的祭奠：因為家園環境沒恢復，放回去的魚存活率低得可憐，找不到吃的、沒地方躲、還會被非法捕魚的抓走，放流即死亡的陰影纏了科研團隊好久。

真正的轉機，是從生態修復開始的，為了讓這些挑剔的原住民能回家，人類開始自我約束。

在瀘州江段，300座攔河壩被拆了，12處小型水電站也停了，那些把長江割得支離破碎的混凝土墻沒了，支流和干流重新連在了一起，就像打通了長江堵塞已久的血脈。

更貼心的是水下裝修：天然產卵場壞了，就人工造！

工程人員用特制的生態混凝土和鵝卵石，在江底鋪出了真假難辨的礫石灘，還沉了好多人工魚巢，給脆弱的魚卵遮風擋雨。

污水口被封了，采砂船不見了，江水變清了，水里的昆蟲、小魚小蝦也多了起來，斷裂的食物鏈，終于慢慢接上了。

67條魚是長江的復活信號

看著滿船活蹦亂跳的長江鱘，王彪覺得這是自己當護魚員以來最有成就感的一刻。

以前靠捕魚過日子，是從江里拿，現在當護魚員，是見證江水的回饋，這種心情完全不一樣。

不過咱們得清醒：這67條幼魚的出現，不代表保護工作已經大功告成，科學評估說，這批魚大概率還是之前人工放流的，是在江里熬過自然淘汰活下來的。

真正的野外自然繁殖——不用人類幫忙，長江鱘自己能求偶、產卵、孵小魚，這個終極目標還沒完全實現。

但這67條魚的分量，可比我們想的重多了，以前好幾年才能見到一兩條落單的幸存者，現在一次性發現這么多健康的幼魚和亞成體，只有一個原因：長江變好了！

現在的長江，不僅能讓長江鱘活下來，還能讓它們長得大，它們在這里能找到足夠的螺螄、蚌類和小魚當食物，也能找到深潭、河灣躲天敵、避強光。

這種宜居性的恢復，比單純增加幾條魚更有意義——它證明了長江十年禁漁不是空話，證明了為了護魚拆大壩、關化工廠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這些在網里翻騰的銀色身影，就是最好的軍功章。

從宜賓到重慶，各個監測點都傳來好消息，長江鱘的活動軌跡慢慢從點連成了線，這是大自然在無聲地告訴我們：只要人類退一步，給自然喘息的空間，那些看似已經失去的，還有機會找回來。

雖然要徹底摘掉野外滅絕的帽子，還得等這一批幼魚長大性成熟，在沒有人類幫助的情況下產下自然后代，但至少現在，我們守住了最關鍵的底線。

江水悠悠，67條長江鱘完成體檢后，被輕輕放回了江中，尾鰭一擺，它們很快消失在碧綠的江水深處。

這一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在我們看不見的水下世界里，一場關于重生的故事正在悄悄上演，而我們能做的，就是靜靜守護不再打擾。

參考資料：
光明網《多地魚類最新監測：鳤20余年首現贛江，瀘州一網撈起67條長江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