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71年，那個叫烏戈的17歲少年站在巴里納斯州的紅土球場上，手里那顆棒球縫線都被磨平了。
那時候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舊金山巨人的球探什么時候能看他一眼，壓根不知道這輩子會跟“總統”這兩個字扯上關系。
這就很離譜。
誰能想到，幾十年后，這個做夢都想去美國賺美金的棒球苗子，竟然成了美利堅在南美洲最頭疼的“釘子戶”？
今天咱們不聊那些大道理，就聊聊委內瑞拉這檔子事。
很多人覺得委內瑞拉是被美國制裁死的，其實吧，作為咱們這種翻故紙堆的人，得說句公道話：在外部那把刀砍下來之前，這個國家早就得了癌癥，而且是晚期。
在他穿上軍裝的那一刻，那個想在大聯盟投出90英里直球的少年，徹底死透了。
年輕時候的查韋斯，那可是個標準的“精神美國人”。
那會兒委內瑞拉闊氣啊，號稱南美的“沙特”。
70年代油價飆升，加拉加斯的中產階級周末飛邁阿密購物跟咱們下樓買菜一樣隨便。
查韋斯就在這種氛圍里長大，他覺得自己那條極具天賦的左臂，就是通往美國夢的門票。
但他這一腳踏出老家，現實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
當他來到首都，看到的不是遍地黃金，而是摩天大樓陰影里爛泥一樣的貧民窟。
這種反差，比棒球擊中面門的痛感還要真實。
就在那一瞬間，偶像從舊金山巨人隊的投手，變成了墻上掛著的切·格瓦拉。
他突然覺得，在這個爛透了的國家，投球救不了委內瑞拉，只有槍桿子行。
1992年，查韋斯干了一件這輩子最冒險的事——政變。
這事兒吧，軍事上他輸得底褲都不剩，但在政治上，他贏麻了。
當他穿著那身橄欖綠軍裝，面對電視鏡頭說出那句著名的“Por ahora”（只是現在）時，整個委內瑞拉的窮人都破防了。
那個年代的政客，除了貪錢就是念稿子，突然冒出這么個敢作敢當、一臉正氣的硬漢，老百姓哪受得了這個？
坐牢？
那簡直就是給他鍍金。
1998年大選，查韋斯根本不需要什么競選策略。
他只需要往那一站，那就是民意。
那時候的委內瑞拉人，真以為自己選了個救世主。
委內瑞拉人以為請來的是摩西，結果開門一看，是個拿著信用卡透支未來的敗家子。
查韋斯上臺后的操作，說白了就是四個字：極速狂飆。
他也是真想讓窮人過好日子，這點咱不黑他。
但他用的法子，簡直就是經濟學里的自殺式襲擊。
錢不夠？
印！
油價漲了？
發！
那時候國際油價配合得也好，一度飆到100多美元一桶。
查韋斯手里有了錢，那是真敢花。
免費醫療、免費住房、補貼食品，老百姓爽翻了，覺得這日子能過一萬年。
可是吧，這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是賣祖產換的。
為了掌控錢袋子，他把委內瑞拉石油公司（PDVSA）里的那些技術專家全給開了。
這幫人可是真懂技術的，結果查韋斯在電視直播里，拿著哨子，像裁判罰下球員一樣，念一個名字吹一聲哨，把兩萬多名核心工程師踢出了局。
換上來的是誰呢？
全是聽話的，哪怕是個修自行車的，只要喊口號喊得響，也能去管油井。
這下好了，委內瑞拉的石油產量那是斷崖式下跌。
但這會兒油價高，把問題都掩蓋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天天吃偉哥，看著挺猛，其實內里早就虛了。
更要命的是，查韋斯這一通操作，把委內瑞拉其他的產業全給廢了。
既然賣油能掙快錢，誰還苦哈哈地種地、開工廠？
甚至連衛生紙都要進口。
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就懸在這一根油管上。
屠龍少年不僅僅是長出了鱗片，他直接把龍窩據為己有，還順手換了個更豪華的門鎖。
查韋斯是靠反腐起家的，但這事兒最諷刺的地方就在這。
他搞了一堆監察機構，結果呢？
這些機構最后都成了排除異己的工具。
在他執政的那二十年里，委內瑞拉誕生了一個新詞叫“玻利瓦爾權貴”。
這幫人打著革命的旗號，用特權匯率倒騰美元，一個個富得流油。
這數字啥概念？
相當于把當時的委內瑞拉每個人都賣一遍。
那個曾經在電視上痛斥寡頭的查韋斯，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變成了新的寡頭，而且比以前那幫吃相更難看。
等到2013年他去世的時候，油價開始崩盤。
這一崩，委內瑞拉那層光鮮的窗戶紙瞬間就破了。
通貨膨脹率不是百分之幾的漲，是百分之幾百萬的漲。
錢變成了廢紙，大街上扔的都是玻利瓦爾，連小偷都懶得撿。
老百姓在垃圾堆里找吃的，醫院里連阿司匹林都沒有。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那個曾經許諾給他們天堂的人，其實是把地獄的門給打開了。
歷史有時候真的很殘忍，它不看你初心是啥，只看結果。
查韋斯或許至死都覺得自己是英雄，是為了窮人而戰。
但他用那種近乎兒戲的手段治理國家，把一個本來可以富得流油的國家，硬生生拖進了一窮二白的泥潭。
說真的，如果當年那個17歲的少年真的被舊金山巨人隊簽走了，那該多好。
雖然世界上少了一個充滿爭議的政治強人，但至少，委內瑞拉的超市里還能買到衛生紙。
二零一三年3月5日，查韋斯因癌癥去世，終年58歲。
那天加拉加斯哭聲震天，而危機才剛剛開始。
參考資料：
Rory Carroll, Comandante: Hugo Chávez's Venezuela, Penguin Press, 2013.
委內瑞拉中央銀行歷年經濟數據報告（1999-2013）。
Cristina Marcano & Alberto Barrera Tyszka, Hugo Chávez: The Definitive Biography, Random House,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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