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汁當酒賣？零度產品含酒精？“無醇葡萄酒”市場亂象調查

“0%酒精”“擋酒神器”“開車也能喝”……在酒類市場年輕化、低度化趨勢下，無醇葡萄酒開始走進大眾視野。與普通葡萄酒相比，其最大特點是利用脫醇工藝去除酒精的同時，最大限度保留葡萄酒的風味與口感，進而為消費者提供一種既能享受酒精飲品社交屬性、又不必承受酒精健康負擔的替代方案。

近期，新京報記者選擇11款相關產品進行調查發現，僅有4款產品的名稱明確標注“葡萄酒”，個別標稱“無醇葡萄酒”的產品實為未經發酵的葡萄汁。還有產品標稱“無醇葡萄汁”，標稱或宣稱“0%酒精”，包裝外觀、受眾人群、消費場景等和“葡萄酒”近似，真實屬性難以判斷。

同時，一些果汁產品刻意宣稱“0%vol酒精”“無醇”“開車也能喝”，疑似蹭無醇葡萄酒概念；還有一些宣稱或標稱“0度”“零度”的葡萄酒產品實際酒精含量并不為零。

據業內人士反映，我國現行GB/T15037-2006《葡萄酒》標準中，僅有脫醇葡萄酒、低醇葡萄酒定義，酒精含量在0.5%vol以下的“無醇葡萄酒”尚無明確標準可依。與此同時，進口無醇葡萄酒目前沒有單獨的海關編碼，通常被歸為無醇飲料品類，部分進口產品只能標注無醇葡萄汁或無醇飲品，無法以無醇葡萄酒的標簽進入國內市場。而為獲取更高溢價，一些葡萄汁產品反倒打著“無醇”或“脫醇”葡萄酒的旗號售賣。以上種種因素，導致消費者無法從產品名稱或標簽中對葡萄汁和脫醇葡萄酒進行準確辨別。

11款樣本中僅4款名為“葡萄酒”

《2025無醇葡萄酒市場白皮書》指出，隨著張裕、長城、富邑、干露、卡思黛樂、酩悅軒尼詩等國內外頭部品牌相繼布局無醇賽道，我國無醇葡萄酒市場在2025年進入發展“元年”。不過，市場中仍存在魚龍混雜現象。部分打著“無醇”旗號銷售的脫醇葡萄酒實為葡萄汁產品，一定程度上稀釋了無醇葡萄酒的市場認知，也成為行業進一步發展的挑戰。

新京報記者近日對市場上銷售的11款標稱或宣稱“0%酒精”“0度”的無醇或脫醇產品統計發現，多數產品僅憑名稱和配料表等標簽信息，難以判斷其是無醇葡萄酒還是葡萄汁產品。

11款產品中，在名稱上明確標示“葡萄酒”的產品僅有4款，包括天鵝莊·藍龍蝦無醇白葡萄酒、慕卡龍甄選無醇葡萄酒、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云穆莊園·袋鼠無醇干紅葡萄酒。其余7款產品均標稱“葡萄汁”或“葡萄汁飲料”“葡萄飲品”，包括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狐貍先生脫醇紅葡萄飲品、黛威·鉑悅脫醇汽泡葡萄汁、澳袋麗撒野無醇起泡白葡萄汁、戀愛貓無醇葡萄汁、J&W艾加紅葡萄無醇起泡果汁、香萃紅氣泡葡萄汁。

從配料表來看，4款標稱“葡萄酒”的產品中，天鵝莊·藍龍蝦無醇白葡萄酒配料表首位為“葡萄”；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云穆莊園·袋鼠無醇干紅葡萄酒2款產品，配料表首位為“脫醇葡萄酒”或“葡萄酒”；僅慕卡龍甄選無醇葡萄酒配料表首位為“葡萄汁”。

其余7款標稱“葡萄汁”或“葡萄飲品”的產品中，僅狐貍先生脫醇紅葡萄飲品、黛威·鉑悅脫醇汽泡葡萄汁配料表首位為“脫醇葡萄酒”；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澳袋麗撒野無醇起泡白葡萄汁、戀愛貓無醇葡萄汁、香萃紅氣泡葡萄汁4款產品的配料表首位均為“葡萄汁”或“紅葡萄汁”；J&W艾加紅葡萄無醇起泡果汁配料表首位則為“復原葡萄汁飲料”。

7款無酒精葡萄汁類產品信息。制圖/張瑤

即便原料是“脫醇葡萄酒”，其具體成分也可能是“葡萄汁加食品添加劑”的形式。例如，狐貍先生脫醇紅葡萄飲品配料表首位為“脫醇葡萄酒”，其后面括號中標注的具體成分為“葡萄汁、二氧化硫、dl-酒石酸”。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原料為脫醇葡萄酒，其具體成分也標注為“葡萄汁、二氧化硫”。這些作為葡萄酒原料使用、經發酵過的葡萄汁，極易與未發酵的葡萄汁原料或成品葡萄汁產品相混淆。

葡萄酒行業人士李先生告訴新京報記者，無醇葡萄酒和葡萄汁產品的最大區別，在于無醇葡萄酒經歷了傳統葡萄酒的發酵和釀造過程，再利用脫醇技術去除酒精，工藝較為復雜，但依然保留了葡萄酒的風味和口感。而葡萄汁產品一般直接用葡萄榨取果汁，沒有發酵和釀造過程，天然不含酒精，也就不具備葡萄酒的風味層次。因此，辨別無醇葡萄酒的關鍵是工藝技術和口感，目前很難從產品名稱和配料表分辨無醇葡萄酒和葡萄汁產品。

有葡萄汁標成“無醇葡萄酒”售賣

據賣家反饋，上述4款標稱“葡萄酒”的產品中，有3款為葡萄酒，1款為葡萄汁。標稱“葡萄汁”的7款產品中，有2款產品賣家承認是果汁或飲料，不屬于酒。

具體而言，某電商平臺慕卡龍酒類旗艦店銷售的一款“慕卡龍甄選無醇葡萄酒”，商品頁面宣稱“0%酒精、木塞款無醇紅酒，應酬、擋酒、聚會推薦”。仔細查看產品標簽可以發現，其英文名稱為“RED GRAPE MUST”（紅葡萄汁），配料表首位也為“葡萄汁”。

慕卡龍甄選無醇葡萄酒。 電商平臺截圖

相比之下，該店銷售的另一款“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英文名稱為“DEALCOHOLIZED RED WINE”（脫醇紅酒），配料表首位為“脫醇葡萄酒（葡萄汁、二氧化硫）”，商品頁面宣稱“0%酒精脫醇紅酒，完整的葡萄酒脫醇，非葡萄汁不甜，與普通紅酒顏色、香氣、味道無差別，應酬擋酒識不破”。

這兩款產品中文名稱雖都標稱“葡萄酒”，酒精度也宣稱0%，但據店鋪客服介紹，“無醇就是葡萄汁，脫醇是先釀成葡萄酒脫醇的”，并強調其店內脫醇和無醇產品都是無酒精的，無醇葡萄酒就是未經發酵的葡萄汁，沒有葡萄酒的口感。該客服提供的產品資料也顯示，其店里共有1款無醇產品和4款脫醇產品，并提示“無醇沒有發酵是葡萄汁口感，脫醇發酵過是葡萄酒口感”。

慕卡龍酒類旗艦店客服發送的產品信息顯示，其無醇葡萄酒未經發酵，是葡萄汁口感。 電商平臺截圖

即便都是無醇葡萄酒，品質、口感也會有差異。例如，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被買家評價有赤霞珠的味道，口感、顏色跟干紅沒什么區別。而淺酌酒業企業店銷售的一款“云穆莊園·袋鼠無醇干紅葡萄酒”，商品頁面宣稱該產品選用澳洲西拉干紅葡萄酒，經過世界先進真空蒸餾脫醇設備，充分保留了葡萄酒的原有西拉風味和香氣。不過據買家留言反饋，這款無醇干紅“味道不好喝，喝了不放心，不如5元一瓶的果汁。冷水味，無果汁味，比礦泉水還難喝很多”。另一買家也稱，“頭一次買無醇的，沒有辦法比較。這么難喝，也不知道是品牌的問題還是無醇都難喝”。

前述行業人士李先生稱，目前脫醇技術已經成熟，產品間的差別主要在于企業采用什么樣的技術、調配工藝和原酒品質。低溫蒸餾、反滲透技術等能夠有效去除酒精分子，又能盡量保留葡萄酒的風味。還有一種離心技術，在去除酒精同時，風味物質也會隨之揮發掉，產品口感自然不好。“某些用低價葡萄原料釀造的葡萄酒，本身就沒什么風味，如果再一脫醇，就更沒風味了。許多脫醇葡萄酒在配料中加入葡萄汁，就是因為風味物質丟了一些，需要用葡萄汁來補一補。”

身份難辨的“無醇葡萄汁”

與無醇葡萄酒相比，無醇葡萄汁類產品的情況更為復雜，也最難以辨別是否為“酒”。對于采用了脫醇工藝的產品為何取名“葡萄汁”而非“葡萄酒”，商家給出的答復也是五花八門。

新京報記者注意到，晚歌酒類旗艦店銷售的一款“黛威·鉑悅脫醇汽泡葡萄汁”，英文名為“NO-ALCOHOLIC SWEET RED GRAPE JUICE”（無酒精甜紅葡萄汁），產品背標寫有“采用脫醇工藝去除其酒精，保留了葡萄酒的色澤風味，并進行高壓二氧化碳充氣”。然而據客服介紹，該產品口感更像果汁。之所以名稱不標“酒”而標“葡萄汁”，是因為該產品為飲料，不屬于酒。

明德行酒業網店銷售的一款“香萃紅氣泡葡萄汁”，產品包裝顯示為“NON ALCOHOLIC SPARKLING NATURAL DARK GRAPE JUICE”（無酒精氣泡深色葡萄汁），葡萄汁含量達“98.8%”。商品頁面宣稱“獨特的釀酒技術去除了酒精，卻完整保留了起泡酒的口感”。據客服介紹，該產品為無醇起泡葡萄酒，但口感更像果汁。對于產品名稱為何不直接用“葡萄酒”，客服解釋稱，“無酒精食品歸類為葡萄汁，有酒精的才能用酒的名稱”。然而有部分買家留言稱，該產品“就是葡萄汁”，口感酸酸甜甜。

上海蒙恩酒類品牌網店銷售的一款“J&W艾加紅葡萄無醇起泡果汁”，配料表顯示其原料為“復原葡萄汁飲料（水、濃縮葡萄汁、葡萄糖等）”，產品類別也為“其他果汁類飲料”，但產品頁面將其描述為“無醇起泡酒”。客服也稱其產品經過脫醇處理，口感跟葡萄酒差不多，不酸澀。然而據買家留言反饋，該產品“甜甜的，葡萄汁的感覺”，“就是加汽的葡萄汁”。

針對無醇葡萄酒和葡萄汁的區別，有商家提醒，葡萄汁產品中的葡萄未經發酵直接壓榨灌裝，口感和外觀類似葡萄汁，糖分未經發酵，含糖量和熱量普遍較高。而脫醇后的無醇葡萄酒保留了葡萄酒原有香氣和特點，含糖量和熱量普遍較低。

《葡萄酒商業觀察》葡萄酒商學院院長楊征建則提醒，一些無醇葡萄酒為增加酒的風味和口感，會額外添加葡萄汁，進而使得產品中的碳水化合物含量增加，因此無法單純從碳水化合物含量判斷產品究竟是無醇葡萄酒還是果汁。

上述11款無醇產品中，標稱慕卡龍赤霞珠脫醇葡萄酒、云穆莊園·袋鼠無醇干紅葡萄酒，碳水化合物含量在3.5g/100mL至5.5g/100mL之間。而標稱“葡萄汁”的澳袋麗撒野無醇起泡白葡萄汁、戀愛貓無醇葡萄汁、J&W艾加紅葡萄無醇起泡果汁、香萃紅氣泡葡萄汁、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的碳水化合物含量在9g/100mL至19.7g/100mL之間。實為葡萄汁的“慕卡龍甄選無醇葡萄酒”，碳水化合物也達到了“10g/100mL”。

宣稱“零度”但酒精度不為零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標稱或宣稱“0度”或“零度”的產品，實際酒精含量并非為零，飲后開車需謹慎。

中天領御旗艦店銷售的一款標稱廣西中天領御酒業有限公司生產的“羅城山野脫醇山葡萄酒”，包裝正面有一個大大的“零”字，購買鏈接頁面上也宣稱“零度，原釀”。然而產品標簽顯示，該葡萄酒酒精度實際為0.5%vol。

羅城山野脫醇山葡萄酒宣稱“零度”，實際酒精度數為0.5%vol。 電商平臺截圖

中天領御旗艦店客服答復。 電商平臺截圖

據客服介紹，“這款零度脫醇葡萄酒在生產過程中把酒中的酒精脫醇出來，酒精度只有不到1度，口感還是保留葡萄酒原有的風味，酸甜適中”。然而有買家留言反饋，該產品口感發酸，味道一般，沒有酒味，更像是果汁的味道，類似酸梅汁。對于飲用后能否開車，客服依然稱其產品為零度脫醇葡萄酒，并稱“現在酒駕查得很嚴，如果剛喝完還是不建議直接開車”。

無獨有偶，尼雅酒類旗艦店銷售、宣稱中信尼雅旗下的一款“尼雅脫醇葡萄酒”，產品包裝正面同樣有一個形似“0°”的紅色圖形，但產品實際酒精度為0.5%vol。對于產品包裝為何有形似“0°”的圖形，客服稱“頁面包裝就是這樣的”，并坦言該產品飲用后不建議開車。

尼雅脫醇葡萄酒商品頁面。 電商平臺截圖

與上述產品相比，由王朝酒類旗艦店銷售、標稱中法合營王朝葡萄釀酒有限公司進口的一款“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包裝正面也有個形似“0”的金色圖形，商品頁面宣稱“0度無醇起泡”，“0%vol酒精無醇白葡萄汁”，“開車也能喝，老人小孩均可以飲用”。

盡管該產品宣稱提及“酒精”“開車”等關鍵詞，給人以無醇葡萄酒的印象，但店鋪客服承認，“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就是白葡萄汁。對于葡萄汁為何在名稱和宣傳上強調“0度”“無醇”，客服未予正面答復。

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宣稱“0%酒精”“無醇”。 電商平臺截圖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新京報記者，無醇葡萄酒應如實標注酒精度。如果產品酒精度實際為0.5%vol，不能標注或宣稱“0度”或“0%酒精度”。即便按照歐盟地區標準，酒精含量不超過0.5%vol的無醇葡萄酒也不能標注“0%酒精度”，通常會標注酒精度“＜0.5%vol”。

無醇葡萄酒標準尚未正式出臺

在業內人士看來，無醇葡萄酒標簽和宣傳亂象的形成與多重因素有關。

楊征建告訴新京報記者，無醇葡萄酒糖度普遍較低，口感發甜的產品大多是葡萄汁，跟飲料沒什么區別。這類葡萄汁如果把自己歸為飲料范疇，只能賣幾塊錢，但如果打出“無醇”概念，讓消費者誤以為是無醇葡萄酒，就能獲得高溢價。

新京報記者注意到，目前市面上銷售的純葡萄汁飲料售價普遍在每升10元-20元之間。相比之下，標稱“無醇葡萄汁”的產品，售價通常在30元以上。例如，王朝0度紀念日氣泡白葡萄汁飲料單價折合約76元/瓶，澳袋麗撒野無醇起泡白葡萄汁售價約68元/瓶（注：實際價格有浮動）。

李先生則提到，目前國內尚未正式出臺“無醇葡萄酒”標準，因此企業在無醇產品名稱和標簽標示細節上有些無所適從，行業有待政策法規進一步規范。

《2025無醇葡萄酒市場白皮書》指出，我國無醇葡萄酒標準逐漸完善。2022年6月實施的GB/T 17204-2021《飲料酒術語和分類》首次明確“無醇葡萄酒”定義，并將脫醇葡萄酒區分為“無醇葡萄酒”和“低醇葡萄酒”。依照該標準，脫醇葡萄酒是指采用葡萄或葡萄汁，經全部或部分酒精發酵，生成酒精度不低于7.0%vol的原酒，然后采用特種工藝降低酒精度的葡萄酒。其中，低醇葡萄酒指酒精度為0.5%vol至7.0%vol的脫醇葡萄酒，無醇葡萄酒是指酒精度小于0.5%vol的脫醇葡萄酒。

然而現行《葡萄酒》國標（GB/T15037-2006）中，僅有低醇葡萄酒（酒精度為1.0%vol至7.0%vol）和脫醇葡萄酒（酒精度為0.5%vol至1.0%vol）的定義，沒有無醇葡萄酒的定義。這也意味著0.5%vol以下酒精度的葡萄酒尚無標準可依。目前，國產無醇葡萄酒大多采用企業標準。

轉折發生在2024年7月，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發布《葡萄酒質量要求（報批稿）》。相比《葡萄酒》舊國標，該報批稿增加了“無醇葡萄酒”的標準定義，即酒精度小于0.5%vol的脫醇葡萄酒。全國標準信息公共服務平臺顯示，《葡萄酒質量要求》目前處于“正在批準”狀態，發布后將取代《葡萄酒》現行國標。這意味著新國標實施后，未采用脫醇工藝的葡萄汁產品將無法標稱“無醇葡萄酒”，而真正的無醇葡萄酒可名正言順地使用這一名稱。

與國內市場相比，歐盟、美國等無醇市場先行起步的地區，已明確0.5%vol酒精度為無醇葡萄酒的標準“界限”。但據多名業內人士反饋，目前無醇啤酒進口有單獨的海關編碼，但無醇葡萄酒沒有單獨的海關編碼，通常被歸為無醇飲料品類。因此，一些進口無醇葡萄酒在入關時有報無酒精飲料的，有標葡萄汁的，也有標無醇葡萄酒的，每個海關的尺度標準不統一，因此無法單純從名稱和標簽判斷進口無醇產品是葡萄酒還是果汁。

上述“狐貍先生脫醇紅葡萄飲品”便遇到了這樣的問題。產品頁面顯示，該產品采用“先發酵再脫醇”的脫醇技術，風味與含酒精的紅酒幾乎無法區分，很好地保留了葡萄酒的香氣、風味和口感，且“堅持不貼牌，以原葡萄汁發酵、無勾兌”。對于產品名稱為何不直接取名“脫醇紅葡萄酒”，客服解釋稱，一些進口脫醇葡萄酒由于酒精度含量極低，達不到國內傳統葡萄酒的酒精度數標準，因此在入關時被歸為飲品而非酒，只能按飲品申報。

據了解，目前已有行業人士計劃向海關部門反饋無醇葡萄酒無單獨海關編碼的問題，以此消除進口無醇葡萄酒在名稱與標簽方面的“障礙”。

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

編輯 唐崢

校對 柳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