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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女兒曉雯離婚后,一切都歸于平靜了。
每個月按時交那200塊錢的電費,就像例行公事一樣自然。老伴秀芳偶爾會問起,我總是隨口說句"曉雯那邊的房子",她也就不再多問。畢竟女兒離婚后搬回了家,那套房子空著也正常。
直到今天下午,我正在客廳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張偉東,我女兒的前夫。
我愣了一下,他們已經離婚快一年了,他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01
去年春天,曉雯回到家里,眼睛紅腫著告訴我們要離婚。
"爸,我和偉東過不下去了。"她坐在沙發上,聲音很平靜,但我看得出她內心的痛苦。
我和秀芳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很復雜。張偉東這個女婿,從各方面來說都不錯,工作穩定,對曉雯也算體貼,小宇出生后也是個好父親。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秀芳坐到女兒身邊,輕撫著她的后背。
"性格不合吧,總是因為一些小事吵架。"曉雯的回答很模糊,"反正就是過不下去了。"
我當時就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奇怪。結婚九年了,怎么突然就性格不合了?但女兒既然不愿意多說,我們也不好追問太深。
辦離婚手續的時候,我陪著曉雯去的。張偉東看起來也很憔悴,見到我還是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爸"。兩個人在民政局門口最后談了些什么,我站得遠,沒聽清。
只記得曉雯回來后說:"小宇的撫養權歸他,我每個月給撫養費。房子也歸他。"
我當時心疼女兒,覺得她在這場離婚中虧了太多。一套120平的房子,加上孩子的撫養權,這些本來都應該有她的份。
但曉雯堅持說這樣安排最好,"干干凈凈,互不相欠"。
離婚后的頭幾個月,曉雯情緒一直不太好,經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我和秀芳輪流開導她,漸漸地她才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找工作,準備重新開始生活。
我以為這段痛苦的經歷就這樣過去了。直到那天,我收到了一張陌生地址的電費賬單。
02
那張電費賬單是三個月后寄到家里的,地址寫的是市區東部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小區。
賬單上的戶名是曉雯的名字。
我拿著賬單去問曉雯:"這是怎么回事?你在那邊還有房子?"
曉雯看了一眼賬單,神色有些慌亂:"哦,那個啊,是我之前租的一個小房子,忘記銷戶了。爸,你先幫我交一下,我這幾天去處理。"
我當時沒多想,覺得可能是她離婚前為了有個退路,暗地里租的房子。畢竟女人在婚姻中總要為自己留條后路,這很正常。
200塊錢的電費,對我們家來說不算什么大數目。我按照賬單上的地址,到銀行把費用交了。
但接下來幾個月,同樣的賬單每月都會寄來。每次我拿給曉雯看,她都說"再等等,我處理",但一直沒見她有什么行動。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曉雯,那個房子你到底還用不用?不用的話就退掉吧,每個月200塊也不少。"
曉雯沉默了很久,最后說:"爸,那個房子有些復雜,我暫時退不掉。你再幫我交幾個月,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我看女兒為難的樣子,也就不再追問。心想可能是租房合同的問題,或者押金的糾紛,這些事情確實比較麻煩。
但我始終覺得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普通的租房糾紛,為什么曉雯不讓我陪她一起去處理?為什么每次提到這個房子,她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更讓我疑惑的是,有幾次我無意中發現,曉雯會在深夜接一些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好像在和什么人商量事情。每當我問起,她總是說是以前同事找她聊工作的事。
但一個離婚的女人,深夜接電話討論工作,這本身就不太正常。
我開始懷疑,那個神秘的房子背后,可能隱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03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那個房子的疑慮越來越重。
曉雯找到新工作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但每當我提起那個電費的事,她總是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
有一天,我決定親自去那個地址看看。
按照電費賬單上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個小區。是個普通的老舊小區,大概建于十幾年前,樓層不高,環境一般。
我在小區門口轉悠了半天,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熟人,打聽一下那個房子的情況。
正巧遇到一個在小區門口擺攤賣菜的大嬸,我裝作隨意地問:"這小區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啊?"
"大部分都是附近上班的年輕人,還有一些是來市里打工的。"大嬸很熱情,"你是要租房子嗎?這里房租不貴,交通也方便。"
我繼續試探:"我聽說這里有個姓陳的女孩,20多歲,是不是住這兒?"
大嬸想了想:"姓陳的女孩?這里住的人我也不全認識,不過最近倒是經常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挺漂亮的,好像是在6號樓。"
我心里一緊。6號樓,正好對應著電費賬單上的門牌號。
"那個女孩經常在這里?"我繼續問。
"也不是經常,就是偶爾能看到,有時候很晚了還在樓下打電話。"大嬸說,"看起來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我聽著這些描述,心里越來越不安。曉雯明明住在家里,為什么還會在這個小區出現?而且還是深夜在樓下打電話?
當天晚上回家后,我觀察曉雯的舉動。她表面上很正常,和我們聊天,看電視,但我總覺得她心里藏著事。
特別是當她的手機響起時,她接電話的方式明顯和平時不同。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或同事,她會很自然地在客廳接聽。但有些電話,她總是拿著手機走到陽臺,或者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關上。
我開始意識到,女兒離婚后的生活,可能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簡單。
那個每月200塊的電費,可能不只是一筆簡單的費用,而是連接著某個我不知道的秘密。
04
最近幾個月,我發現了更多異常的地方。
曉雯的作息時間開始變得不規律。有時候晚上很晚才回家,問她去哪了,她總說是和朋友聚餐或者加班。但一個剛入職的員工,哪有那么多加班和聚餐?
更奇怪的是,有幾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曉雯房間的燈還亮著,隱隱聽到她在和人通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我開始擔心女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或者卷入了什么麻煩。
上個月,當我再次收到那張200塊的電費賬單時,我終于忍不住了。我沒有直接去交費,而是仔細研究了賬單上的信息。
除了地址和曉雯的名字,我還注意到了用電量的詳細記錄。這幾個月的用電量一直很穩定,大概是一個人正常生活的用電水平。這說明那個房子不是空置的,而是有人在住。
如果曉雯每天都回家睡覺,那么那個房子里住的是誰?
我想過很多可能性。也許曉雯把房子轉租給了別人,但為什么電費要她來承擔?也許那個房子涉及什么債務糾紛,但為什么她不告訴我們,讓我們幫忙想辦法?
最讓我擔心的是另一種可能:曉雯可能過著某種雙重生活。白天在新公司上班,晚上或者周末還有另一個身份,需要使用那個房子。
這種推測讓我夜不能寐。我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兒可能在做什么,但那些深夜的神秘電話,不規律的作息,還有她每次提到那個房子時的閃躲表情,都讓我覺得事情遠比我想象的復雜。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親自去那個房子看看,不管發現什么,我都要知道真相。
但今天下午,還沒等我行動,張偉東的電話就打來了。
看著手機上閃爍的名字,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他是不是也發現了什么?
05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張偉東的名字,手微微顫抖。
鈴聲持續響著,每一聲都像敲在我心上。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電話將會打破我們家表面的平靜。
秀芳從廚房探出頭來:"誰的電話?怎么不接?"
"是偉東。"我的聲音有些干澀。
秀芳愣了一下,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從離婚后,張偉東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我們。即使是關于小宇的事情,也都是通過曉雯轉達。
鈴聲還在響,我猶豫著要不要接。
如果接了,我可能要面對一些我不想面對的真相。如果不接,這個真相也不會消失,反而可能變得更加復雜。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爸。"張偉東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語氣很復雜,既有以往的尊重,又帶著某種我從未聽過的憤怒。
"偉東,怎么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爸,我想問您一件事。"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都離婚了,為什么每月電費還要我來交?"
我整個人愣住了。
什么叫"還要他來交"?不是一直都是我在交那200塊錢的電費嗎?
張偉東繼續說道,聲音里的憤怒越來越明顯:"您知道我說的是哪里嗎?東區那套..."
06
"您知道我說的是哪里嗎?東區那套房子,我查了電費記錄,戶名寫的是曉雯,但銀行扣費賬戶一直是我的!"
我感覺天旋地轉,手里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
張偉東的聲音在話筒里繼續響起:"爸,我一直以為是銀行系統出了問題,所以一直沒在意每個月被扣的那200塊錢。直到上個月我仔細查了賬單,才發現這筆費用已經扣了一年多了!"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原來我以為自己在交的電費,實際上一直是張偉東在承擔?那我每個月去銀行交的200塊錢去了哪里?
"爸,您在聽嗎?"張偉東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在...在聽。"我結結巴巴地說,"偉東,這事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張偉東的語氣更加激動,"那套房子是曉雯離婚前就租下的,我知道。但她為什么要用我的銀行賬戶來交電費?為什么離婚后還要我繼續承擔這筆費用?"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曉雯每次拿來的那些電費賬單,可能根本不是真的賬單,而是她偽造的!她讓我以為我在幫她交電費,實際上是想掩蓋真正的繳費來源。
但她為什么要這樣做?那個房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值得她如此費盡心思地掩蓋?
"爸,我明天就要去那個地址看看。"張偉東的聲音變得堅決,"我要搞清楚那套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曉雯有什么困難,我可以幫忙。但她不能這樣欺騙我們。"
掛掉電話后,我癱坐在沙發上,腦子里一片混亂。
秀芳走過來,擔心地問:"出什么事了?偉東說什么?"
我把剛才的對話告訴了她。秀芳聽完后,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那曉雯這一年多來,每個月拿來的電費賬單是假的?"秀芳不敢置信,"她拿我們的錢去做什么了?"
我們都意識到,必須要面對一個痛苦的現實:我們的女兒可能一直在欺騙我們。
07
當天晚上,曉雯照常回家吃飯,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
但我和秀芳都心情沉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看著女兒若無其事地和我們聊著工作上的事情,我心里五味雜陳。
飯后,我終于鼓起勇氣:"曉雯,我們需要談談。"
曉雯抬起頭,看到我們嚴肅的表情,神色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
"今天下午偉東給我打電話了。"我直截了當地說,"關于那個電費的事。"
曉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爸,我..."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秀芳也加入了對話:"曉雯,你告訴我們實話吧。那個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欺騙我們?"
沉默了很久,曉雯終于緩緩開口:"爸,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個房子...是我給小宇租的。"
我和秀芳都愣住了。
"給小宇租的?"我不理解,"小宇不是跟他爸住嗎?"
曉雯的眼淚開始往下流:"離婚的時候,偉東答應我每個月可以帶小宇住幾天。但他家里太小,小宇住得不舒服。所以我就租了那個房子,專門給小宇住的。"
原來如此。我開始理解女兒的苦心了。
但還有問題沒有解決:"那為什么用偉東的賬戶交電費?為什么要對我們撒謊?"
曉雯哭得更厲害了:"因為我沒有足夠的錢。新工作的工資不高,除了給小宇的撫養費,還要租房子,實在負擔不起。我就...就偷偷用了偉東的銀行卡信息。"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實在沒辦法。我不想讓小宇覺得媽媽什么都給不了他。"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們?"秀芳心疼地抱住女兒,"我們可以幫你啊。"
"我怕你們擔心,也怕你們覺得我沒用。"曉雯在母親懷里哭泣,"離婚后,我什么都沒有了,連給兒子一個像樣的住處都提供不了。"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既心疼又復雜。女兒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她的做法確實有問題。用前夫的錢來維持這個秘密基地,這不僅是經濟上的欺騙,更是對信任的背叛。
08
第二天,我陪著曉雯去見張偉東。
見面地點就選在那個神秘的小區樓下。當我們到達時,張偉東已經等在那里了,臉色很嚴肅。
"偉東。"曉雯主動開口,聲音很小,"對不起。"
張偉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曉雯,沉默了很久才說:"我要看看那個房子。"
我們一起上了樓。房門打開后,我看到了一個溫馨的小家:客廳里擺著小宇最喜歡的奧特曼玩具,墻上貼著他的畫作,書桌上放著作業本和彩色筆。
這明顯是一個母親為孩子精心布置的小天地。
張偉東看著這一切,表情逐漸從憤怒轉為復雜。他走到書桌前,拿起小宇的一本作業本,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我愛媽媽"。
"小宇經常在這里住嗎?"他問。
"每個周末,還有放假的時候。"曉雯回答,"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的感覺,即使爸爸媽媽已經分開了。"
張偉東放下作業本,轉身看著曉雯:"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如果是為了小宇,我可以增加撫養費,或者我們可以共同承擔這個費用。"
曉雯搖搖頭:"我不想欠你更多。離婚的時候已經欠你太多了,房子、孩子...我不想再增加負擔。"
"所以你就選擇欺騙?"張偉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仍然帶著失望。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曉雯的眼淚又開始流,"但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么辦。我只想讓小宇知道,媽媽也能給他一個家。"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百感交集。女兒的愛子之心讓我感動,但她的做法確實傷害了很多人,包括我們,也包括張偉東。
最終,張偉東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這個房子我來正式承擔費用。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而是因為小宇需要這里。"
他看著曉雯:"但是,以后有什么關于小宇的事情,我們要坦誠溝通。他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都不應該影響對他的照顧。"
曉雯點了點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月后,我們一家人帶著小宇在這個小房子里吃了頓團圓飯。雖然我們不再是一家人,但因為小宇,我們仍然聯系在一起。
那天小宇高興地告訴我們,他有兩個家,一個有爸爸,一個有媽媽,還有一個有外公外婆。在他純真的世界里,這樣的安排讓他感到加倍的幸福。
看著孩子燦爛的笑容,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愛需要付出代價,但更需要的是理解和寬容。女兒的錯誤讓我們都學會了更加珍惜彼此,也學會了如何在復雜的現實中尋找最溫暖的解決方案。
現在,我每個月仍然會收到那個地址的電費賬單,但這次是張偉東主動寄給我的。他說,這樣我們就都知道小宇的另一個家一切正常。
這張小小的電費賬單,從一開始的欺騙符號,最終變成了我們重新建立信任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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