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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手機,聲音在顫抖:"為什么這件軍大衣的內襯里,縫著一張海防巡邏圖?"
電話那頭,丈夫李軍沉默了很久。
"你先別問了,我馬上回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我盯著攤在床上的那件舊軍大衣,墨綠色的布料已經有些褪色,但內襯里那張密密麻麻標注著巡邏路線的地圖,每一條線都清晰可見。
這是他昨天寄回來的,說是部隊換裝,舊衣服可以帶回家。
可為什么會有這張圖?
01
認識李軍是在十年前的春天,我剛從師范學院畢業,在縣城的小學教書。他穿著筆挺的軍裝回鄉探親,陽光透過梧桐葉灑在他的肩章上,整個人都閃閃發光。
那時的他話不多,但眼神很干凈,每次見面都會給我帶些部隊里的糖果。我們在河邊走過很多個黃昏,他告訴我他在海邊服役,每天都能看到日出。
"等我退伍了,就帶你去看海。"他這樣承諾過。
婚后的頭幾年,他確實經常回家。每次回來都會給我講部隊里的趣事,說戰友們如何訓練,如何在海岸線上站崗。我總是聽得很入神,仿佛也能感受到海風的咸濕。
那時候我們住在縣城租的小房子里,他每月的津貼雖然不多,但我們過得很知足。他總說等攢夠錢,就在縣城買個房子,讓我不用再租房住。
三年前我們有了女兒小雨,李軍抱著她的時候,眼里全是光。他說要努力工作,給女兒最好的生活。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02
最開始我以為是部隊任務重,海防工作確實辛苦。李軍在電話里也總是這么解釋,說邊防管得嚴,假期都被取消了。
去年小雨生病的時候,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才接通。他說在執行任務,不方便接電話。我抱著發燒的女兒在醫院待了一整夜,心里說不出的委屈。
"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小雨總是這么問我。
我只能說:"爸爸在保護國家,等他忙完就回來了。"
但我自己心里也沒底。上次見面已經是半年前了,他匆匆回來待了兩天就走,整個人瘦了很多,話也更少了。
我試著問他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難,他總是搖頭說沒事,只是任務重。
朋友們都說軍嫂不好當,要有思想準備。我理解,也一直在堅持。可這種感覺就像是獨自一人在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小雨三歲了,她對爸爸的印象越來越模糊。有時候看到別的小朋友被爸爸接送,她會很失落地問我:"媽媽,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每次聽到這話,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03
今年春節,李軍說部隊有任務不能回來。我帶著小雨回了娘家,媽媽看我憔悴的樣子,忍不住說:"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么你們搬到他部隊附近去。"
我也想過,但他總是說軍屬房緊張,讓我再等等。
元宵節那天,我鼓起勇氣給他的部隊打電話,想問問什么時候能安排家屬房。接電話的戰士愣了一下,說:"李軍?我們這里沒有叫李軍的。"
我以為是弄錯了番號,又仔細確認了一遍部隊名稱,結果還是一樣。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腦子里亂糟糟的。會不會是保密需要?會不會是我記錯了什么?
第二天我打電話問李軍,他支支吾吾地說可能是值班的新兵不認識他。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只能相信。
直到上個月,小雨的同學家長聚會,有個軍嫂提到她丈夫也在海防部隊。我試探著提起李軍,她卻說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慌。
04
我開始偷偷調查李軍的情況。
先是去了我們當初領結婚證的民政局,查到了他的身份信息。戶籍地址確實是他說的那個村子,但籍貫那一欄讓我愣住了——不是他告訴我的那個省份。
然后我找了個借口去他老家,想見見他的父母。村里的老人都說李家確實有個兒子在外當兵,但具體在哪個部隊,大家都不太清楚。
李軍的母親看到我很高興,拉著我的手說:"軍兒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就是性子有些倔。他爸爸去得早,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
我小心翼翼地問起他的工作,老人家說:"他每個月都給我寄錢,但從來不肯多說部隊的事,說是紀律不許。"
離開的時候,我心情很復雜。也許真的是我多想了,也許真的是保密紀律嚴格。
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就在我幾乎要說服自己相信一切都正常的時候,那件軍大衣寄來了。
05
我把那張圖拍了照片,發給了我表哥。他以前在海軍服過役,對這些東西比較了解。
半小時后表哥回電話,聲音很嚴肅:"小慧,這張圖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
"這種詳細的海防巡邏圖,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普通士兵的個人物品里。這是機密文件,就算是軍官也不能私自保存。"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表哥繼續說:"而且你看這個標注,這明顯不是我們國家的海岸線。我當年在南海服役,這個地形我從沒見過。"
我仔細看了看照片,確實,圖上的文字我有些看不懂,像是外文。
"小慧,你丈夫到底在哪個部隊?"表哥問我。
我說了李軍告訴我的部隊名稱,表哥沉默了很久:"這個部隊我查過,確實存在,但不在你說的那個位置。而且,這種巡邏圖的出現方式很奇怪。"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邊,盯著那件軍大衣發呆。
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真的有什么問題?
我決定再給李軍打個電話,這次一定要問清楚。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小慧,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那張海防圖是怎么回事?"我直接問道。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安靜得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良久,李軍才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你...你都看到了?"
06
第二天傍晚,李軍回來了。
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又瘦了一些,眼神有些躲閃。進門后就直接走向臥室,盯著床上的那件軍大衣看了很久。
"小慧,我們需要談談。"他說。
我把小雨送到鄰居家,回來時發現李軍正在仔細檢查那張地圖,神情嚴肅得像面對什么重要任務。
"這張圖怎么會在你的衣服里?"我問。
李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開口:"小慧,我一直沒告訴你實情。我確實在部隊,但不是普通的海防士兵。"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我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需要長期在外。這張圖..."他停頓了一下,"是我們在某次行動中繳獲的敵方情報。"
"敵方情報?"我感到困惑,"為什么會縫在你的衣服里?"
李軍的手微微顫抖:"因為我們接到情報,有內奸想要竊取這份資料。為了保護它,我把它藏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看著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那你為什么要把這件衣服寄回家?這不是很危險嗎?"
李軍愣住了,好像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我...我以為那張圖已經取出來了。可能是太匆忙,忘記檢查了。"
他的解釋聽起來合理,但我心里的疑慮卻更深了。如果真的是這么重要的情報,怎么可能會忘記檢查?
而且,表哥說那張圖上的地形不像是國內的。
"李軍,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哪里執行任務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小慧,有些事情涉及國家機密,我不能說太多。你只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家衛國。"
我想繼續追問,但看到他疲憊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也許真的是保密紀律不允許他多說。
但那晚我又失眠了,腦海里反復回想著表哥的話和李軍的解釋,總覺得有什么地方對不上。
07
第三天上午,李軍說要回部隊了。
我送他到門口,忽然想起什么,問道:"那張圖你要帶走嗎?"
他搖搖頭:"不用了,我會向上級匯報情況,他們會派專人處理的。"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中午小雨午睡的時候,我又仔細研究了那張地圖。我用手機拍下上面的文字,然后用翻譯軟件查看。
結果讓我震驚——那些文字不是外文,而是某種代碼。
更讓我意外的是,地圖右下角有一個很小的印章,上面寫著一串數字和字母。我把這個印章放大,發現下面還有一行更小的字:"Property of XXX Intelligence Agency"。
我的手開始發抖。
Intelligence Agency?情報局?
這不是我們國家的軍隊地圖,這是外國情報機構的文件。
而李軍說這是"繳獲的敵方情報",可為什么要縫在他的私人衣服里寄回家?
我想起表哥的話,想起李軍這些年越來越少回家,想起那些對不上的細節。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我心中慢慢成型。
我立刻給表哥打電話,把新發現告訴了他。表哥沉默了很久,然后說:"小慧,我覺得你應該報警。"
"報警?"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普通的家庭問題。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可能涉及到..."他停頓了一下,"國家安全問題。"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李軍,那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那個小雨的父親,難道真的...
我不敢往下想。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那張地圖,那些解釋不通的細節,還有這些年他的種種反常行為。
傍晚時分,我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我撥通了110。
08
兩個小時后,幾名便衣警察來到了我家。
他們仔細檢查了那張地圖,又詳細詢問了李軍的情況。其中一名年長的警官神情嚴肅地對我說:"劉女士,你做得對。這確實是一份重要的情報文件。"
"那我丈夫他..."我不敢問完。
"我們會立即展開調查。在調查期間,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聯系李軍,也不要對外透露這件事。"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坍塌了。
三天后,警方給了我答案。李軍確實在部隊服役,但五年前他被敵對勢力策反,一直在為外國情報機構工作。那張地圖是他準備向境外勢力提供的機密信息,因為擔心被發現,所以藏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可能是想利用郵寄私人物品的方式,將情報轉移出境。"警官解釋道。
我聽著這些話,淚水止不住地流。那個我深愛的男人,那個承諾要帶我看海的人,竟然背叛了國家,也背叛了我們的家。
一個月后,李軍被正式逮捕。庭審時,我帶著小雨去看了他最后一眼。他看到我們,眼中滿含愧疚和悔恨。
"對不起,小慧。對不起,小雨。"他說。
我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抱著女兒。
現在小雨已經四歲了,她有時還會問起爸爸。我告訴她,爸爸做錯了事,需要承擔責任。
我重新開始工作,努力給女兒一個正常的生活。
那件軍大衣我已經處理掉了,但那段經歷卻成了我心中永遠的傷疤。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當初沒有發現那張地圖,如果我選擇了沉默,結果會怎樣?
但我知道,作為一個公民,作為一個母親,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愛國不是空喊口號,而是在關鍵時刻能夠堅持原則,哪怕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希望小雨長大后能夠理解,媽媽為什么要舉報爸爸。
因為在國家和家庭面前,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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