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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幾天的文章:
讀者朋友對文中“楊老師”頗有看法,或好或不好,有一位讀者的評價很中肯:楊老師也有隱藏著的溫情和柔軟,無意抬杠,只是想說,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在于他的多面性,而并非我們看到的紙片人。
楊老師是我的初三班主任,可以說是我印象最深刻的老師,在我價值觀形成之初,對我影響也很大,今天描述的事件,只是我印象深刻的一些事,也不是他的全貌。
就像我前幾天文章說的那樣:他也有隱藏著的溫情和柔軟。只不過對我們這群熊孩子的學生表現不多。
前幾天文章中寫的“不停往教室內潑水,水淹沒腳面”事件,讓我們初次領略了他的“手段”。
此外,我們還領略過他的態度。
02
初中校長喜歡做早晨演講,主題一般為“勸學”,有一次演講中,他大概想激勵老師好好教書育人,不要搞歪門邪道。
校長演講到情緒激昂時,他以犀利的口吻說:誤人子弟者,男盜女娼!
我當時也沒覺得有啥問題,結果那天早晨演講結束,回到教室,楊老師給我們再次強調校長早上演講重點內容,說到“誤人子弟者,男盜女娼”,他越說越氣,氣地差點爆炸。
他說,古代對男女最惡毒的詛咒和抨擊,就是說男的是“盜”,女的是“娼”。他們就是教書而已,犯得著用這么狠毒的詞嗎?
站在學生和家長角度,一個老師,不能好好教書育人,說是罪惡,似乎也不為過,畢竟孩子是父母一生的事業,孩子的一生很可能被老師影響。
站在校長的角度,他嘔心瀝血,投資千萬辦學校,給教師發工資、提供住房等等,老師不能授業解惑,不能提高升學率,那不是欺世盜名之徒?
站在老師角度,自己不過就是付出勞動和心血,掙點生活本兒罷了,和其他職業差別不大,咋就成了男盜女娼?
所以,誰說的對,誰的錯?
03
楊老師最讓我們戰栗的一次,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進行了一次體罰。
年代久遠,實在想不起張同學到底犯了什么錯,也許是上課打瞌睡;也許是上課時搗蛋;也許是他接了不該接的“話巴兒”……
楊老師有點生氣,給他喊到講臺前,說著說著,張同學大概反駁了幾句,楊老師一氣之下跺了他一腳。
張同學一個趔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扶著同學課桌才又站穩。
我們的小心臟一顫,大氣不敢出一下。
楊老師跺完張同學,又問他問題,張同學面對一個高于他、又站在講臺上的師尊,心里很害怕,但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頗為狼狽的他心里又自尊又氣憤,于是他又嘴硬了幾句。
楊老師更生氣,插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抽出來,朝著張同學臉上就是一巴掌,啪!教室里突現幾聲驚呼,又戛然而止。
張同學的臉,瞬間紅出一個巴掌印兒,腫了。
教室里場面一度靜止,落針可聞。
我腦子宕機了幾分鐘,實在想不起后面的具體細節,總之,最后張同學被趕出了教室。
等到放學,班級里傳言“張同學被扇破了耳膜”,結果證實,傳言是真的。他的父母緊急趕來學校,校長負責調和,具體對楊老師有什么處罰,不得而知。
只是這以后,班級里沒再發生什么體罰事件了。
04
最后一次見楊老師,還是畢業之后,在我們鄉鎮的集會上。
讀者朋友還記得吧,楊老師喜歡學校里一位像SHE里的Selina的宋老師。
同學里有傳言,宋老師母親不同意他們戀愛,其實原因無外乎:錢、家世、為人等等。
但是女人一旦認定一個人,大都會義無反顧,一路走到黑,所以最后他們終成眷屬、喜結連理。
宋老師的母親在我們鄉鎮集會上賣些零碎東西,有一次我趕會,竟然看到楊老師站在他丈母娘身邊,幫忙招呼顧客,給顧客介紹東西、收錢找零……
這絕對是校園里不曾出現的他的樣子,接地氣兒、隨和、“乖順”,“求生欲滿滿”。
在年少時,看著光鮮亮麗的老師,總覺得他們光芒萬丈,可是他們走下三尺講臺,也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父母擺攤賣東西時,他們也要輔助看攤收錢、招呼顧客。
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接受命運附加的所有條件,無論它是什么。
配圖來自蘭考老鄉陳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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