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怕兵到當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兵——母親楊星火的思想轉變記

流向雪山的小溪

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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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投筆從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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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結業、賀模大會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1949年金陵的秋天,的確是一個金色的秋天。樹枝上,掛著金色的果實;田野里,滾動著金色稻浪。二野軍大八千多名學員,集合在總校大操場,舉行“二野軍大預科結業和賀模大會。”時間是10月10日下午3時半。學習的豐收果實,金燦燦地結在軍大學生心坎上。

經過四個多月的學習,全校涌現了學習模范及工作模范2360名;101個模范班,11個模范隊!當母親上臺領獎狀和獎章時,不禁感到臉紅,心跳得嗵嗵響。

大會主席張衍部長說:“我們今天慶賀學習模范,也就是慶賀大家學習的成功!”

母親十分贊賞這個見解。這不僅是祝賀兩千三百個學習模范,而是祝賀軍大上萬名學員學習的成功!就說我們寢室的8個女生,人人進步都挺大。剛來時，大家什么都不懂,可是如今都成了合格的軍大預科結業生,都雄赳赳地挺起胸膛,向黨交了“進軍西南決心書”!

劉華清副主任作了學習總結。他指出:“四個月的學習首先是在思想戰線上打了一個大勝仗,給封建思想、個人主義以殲滅性的打擊,使同學們的革命意志,為人民服務的人生觀更進一步的確定。今后要到實際工作中去鍛煉。希望大家繼續進步,取得新的勝利、新的成功!”

是的,母親想：“如果說我這次學習取得了成績的話,不是哪科考試得100分或99分，而是在思想上打了一個大勝仗!

從怕兵到當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兵；從抱著個人打算,學完預科回中大,到自愿地服從組織分配,寫了“進軍大西南決心書”;

從對共產黨、解放軍不了解到懂得了共產黨的性質、任務和遠大理想,懂得了解放軍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和莊嚴使命;

從“不過問政治”到申請參加新民主主義青年團,而且,最近被批準加入團組織,成為一名青年團員;

從不懂政治學、經濟學到初步學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政治和經濟、哲學的一些基本知識······

啊!母親覺得自己的確收獲不小,變化巨大!的確是在思想戰線上打了個大勝仗!

母親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還是一米五四的個頭,還是那副眉眼,可是,自己從服裝到心理狀態,完全變成了一個嶄新的人!

想到這里,母親不禁悄然失笑了。坐在母親旁邊的張學裕輕輕用手拐碰了母親一下。他那雙眼睛里,充滿了喜悅和友情,還有親切的囑咐:不要笑,好好聽······

母親扭轉頭,向他會心地點了點頭。

參加賀模大會的還有軍大學員的家長、家屬們。他們的代表上臺講了話。有位叫宋有芳的家屬說:“能參加這個賀模大會,很興奮、很愉快,是生平最有價值的一頁!”

說得多好啊!今天,參加二野軍大賀模和結業大會,也是母親生平最有價值的一頁呀!

沒有來參加大會的某些家屬,還向大會送了祝詞。那兩幅祝詞是:“勞動創造一切”、“建設強大的國防軍”!

這兩條金燦燦的祝詞,不僅題在紙上,而且題在母親的心上,閃爍在母親記憶的長河里。

南京解放才五個多月。看來,改變了世界觀的不僅是軍大學員;學員家屬也懂得了“勞動創造一切”······

盡管這種改變還是初步的,但是,母親覺得,不管是個人還是這一代人,這種改變是十分可喜的,可賀的!這是古老金陵甚至中國的一個劃時代的巨變啊!

會后,話劇分隊表演了話劇《抓壯丁》!這是用四川方言寫的話劇。它揭露國民黨的腐敗、黑暗,揭的很深刻,很尖銳;人物性格也很有特色;特別是那些生動的四川土語,引人捧腹大笑,于笑中受到教育。

令母親驚奇的是曾在大學同寢室的陸方扮演的三嫂子,惟妙惟肖。一口道地的四川話和會表情的眼睛眉毛,十分動人!沒有想到,這位平時文靜的社會系女大學生,倒頗有藝術天才!還有那位瘦瘦的叫丁亞的男生,演的王麻子保長,真是演活了當年四川農村保長的丑態·······

十月十二日,軍大宣布了組織整編。首批進軍大西南的學員,組編為一、二、三、四團和財經大隊。文藝一隊大多數人分配到二野政治部文藝工作團一團、二團、母親和張學裕、陸方都分配到文工一團一隊。團長名叫江濤,隊長叫孫培生。

分隊長和班長都是老同志。他們大都講一口北方話。

令母親又驚又喜的是她發現了那位在大街上演《買賣公平》的“農村姑娘”。她名叫曹涌,有一張圓圓的鴨蛋臉,一雙又大又亮的雙眼皮眼睛和挺秀的鼻梁。這位漂亮的老同志(年齡不大,只有二十來歲),眉毛細細的、長長的。據說她已結婚,她的愛人就是江濤團長。老同志們說：“解放軍里不興叫丈夫或妻子,而統統稱｀愛人’。沒有結婚而相好的也不叫未婚夫或未婚妻,也不叫男朋友或女朋友,只要關系確定了,也統稱為｀愛人’”!對此,母親覺得新鮮而又別致!

第二野戰軍很快就要向大西南進軍了!離開南京以前,要向南京人民及駐守南京的三野老大哥們告別。文工團的演出任務很重。有一部分人正在趕排《白毛女》；有一部分人排練歌舞。母親參加了合唱隊。孫培生隊長還對母親說,你嗓子好，去參加排練秧歌劇《兄妹開荒》,你演妹妹!

天啊!母親從來沒有演過戲,更不會扭秧歌!雖然勉強學會了,能合著節奏扭幾下子,可是姿態挺生硬,母親感覺自己應該不是跳舞的料。

“不會,學吧!由曹涌同志教你。”孫隊長閃著鼓勵的眼光,“你的嗓子好,演歌劇有前途!”

“ 哈!演歌劇?我行嗎?”母親問自己。

未完待續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雪松：本名唐雪松，生于1957年4月。1975年高中畢業后到西昌鹽源縣衛城公社下鄉。1977年高考進入大學學習。大學畢業后被分配到成都市金牛區政府工作至退休！

作者：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