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達·奧夫欽尼科娃站在一個擺著熱氣騰騰的葡萄酒的攤位前,讓男友為她拍照。不遠處,孩子們在璀璨的燈光下騎著旋轉木馬,背景是一棵巨大的圣誕樹。這可能是歐洲任何一個城市12月的標志性場景,但這里是烏克蘭首都基輔,幾乎每晚都會響起空襲警報,俄羅斯的導彈和無人機會擊中公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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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圣誕節(jié)的氛圍仍在這座城市彌漫,這是基輔市民在日常生活以及戰(zhàn)爭下的現(xiàn)實生活中努力尋找平衡的縮影。25歲的奧夫欽尼科娃說,“人們以為我們只有導彈和防空洞,但我們也有節(jié)日。拍拍照、喝杯熱紅酒、吃點美食,能暫時轉換心情,挺好的。”
戰(zhàn)爭的殘酷與節(jié)日的喜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她對此有很深的感觸,“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你醒來后知道有人在某地死了,在基輔有人死了。可你還是得去上班,感覺腦子像被撕成了兩半。平時我們不去想這些,但突然間又會意識到——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基輔會展中心舉辦的“冬日仙境”圣誕集市在12月前三周就吸引了超過33萬名訪客。人們擠在一個播放圣誕經(jīng)典歌曲的溜冰場周圍,但歌聲被附近鐘擺游樂設施上孩子們的歡樂尖叫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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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估計,大約有300萬人生活在基輔,隨著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這座城市遭遇致命襲擊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斯維特蘭娜·雅科夫列娃緊緊牽著6歲的孫女米羅斯拉娃和8歲的孫子葉夫根,看著雪人表演精心編排的節(jié)日串燒舞蹈。
她眼中含著淚水說道,“孩子們想要感受快樂,想要擁有童年。”這位57歲的奶奶已經(jīng)有一套在襲擊發(fā)生時如何應對的流程,一旦聽到空襲警報,她立刻掏出手機,查看官方發(fā)布的導彈或攻擊無人機的襲擊方向。她說,“我們自己設定界限——什么時候躲進掩體,什么時候可以忽略警報。”
這是一種常規(guī)的做法。法國媒體在分析烏克蘭空軍數(shù)據(jù)后發(fā)現(xiàn),2025年全年,俄軍幾乎每晚都會發(fā)動遠程打擊,只有5個晚上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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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羅斯拉娃抱怨說,“家里總是停電。”這個6歲女孩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戰(zhàn)火中度過。她的哥哥插話說,“但我們有逆變器”,指的是能維持基本供電的設備。雅科夫列娃稱,“孩子們什么都知道……他們已經(jīng)適應了。”
是否應該將寶貴的電力用于節(jié)日裝飾,在烏克蘭國內(nèi)引發(fā)了爭議。烏克蘭總理斯維里登科12月初表示,“裝飾燈、彩燈不是優(yōu)先事項”,呼吁民眾減少非必要用電。不過,部分圣誕慶祝活動還是得以保留。烏克蘭在2023年已經(jīng)將圣誕節(jié)的官方慶祝日期調(diào)整至12月25日,不再沿用俄羅斯東正教傳統(tǒng)的1月7日。
在基輔市中心11世紀的圣索菲亞大教堂金色穹頂前,已經(jīng)安裝了一棵圣誕樹。上周末,抗議者聚集在圣誕樹前,呼吁關注仍被關押在俄羅斯的戰(zhàn)俘。許多人說,他們很難慶祝這個節(ji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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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的丹尼洛·特卡琴科說,“俄羅斯人很久以前就奪走了我對節(jié)日的感受,一切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字面意義上的黑暗,我們因為持續(xù)襲擊而斷電——我們依然在生活。我的朋友們在結婚,我的親戚在生孩子。”
他的朋友葉利扎維塔·伊爾扎夫斯卡開始流淚,這位29歲的女子指著附近的圣米迦勒修道院說,就在兩天前,她剛在那里參加了朋友丈夫的葬禮——他在前線陣亡。她低聲說,“這很痛苦,但為了那些活著的人,為了那些為我們爭取這個機會的人,我們需要繼續(xù)活下去。否則,他們的犧牲就全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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