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直到季強悄無聲息地“走”了，才知道，崔國明一直失敗的真相

《老舅》里，那個每天蹲在飯店門口算題的瘋子，曾經也是個能考上大學的天才，卻因為湊不齊學費，父親投河自盡，他自己也瘋了。 而飯店換老板后，沒人再給他一口飯，他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走了。季強就死在了鼎慶樓門口。

同一時間，崔國明正在為他的第八次創業奔波。 他剛湊夠二十五萬想幫妻子李小珍盤下飯店，卻因兄弟郭大炮的父親重病，轉頭把錢墊了醫藥費。 飯店沒拿下，季強死了，崔國明自己的折騰也又一次打了水漂。

好人不長命，折騰一輩子難成事，這話放在崔國明身上，扎心又真實。 他是哈工大畢業的技術尖子，廠里機器只有他能修，卻因不肯給領導唱贊歌，成了第一批下崗的人。 下崗后，他賣過唱、擺過象棋攤、倒騰過小孔眼鏡、炒過郵票IC卡，每次眼看要成，總被身邊人的“意外”拽回原點。

崔國明這輩子，就像個專門給身邊人“填坑”的。 兄弟郭大炮信了他一句“找大師改運”，半夜去河邊燒紙扔刀，結果撞上命案成了嫌疑人。 郭大炮入獄后，崔國明咬牙養起他腦血栓的父親和幼女小雪。

姐夫霍東風更絕。 出獄后開酒樓，被流氓大濤找茬，一拳頭下去把人打死了。 當時崔國明正炒郵票IC卡，押上全部身家，行情眼看飆到高點。 可霍東風這一進去，崔國明忙前忙后處理官司，半個月后市場崩盤，血本無歸。

妻子李小珍為還債連夜借錢，出車禍沒了。 臨終前她只說一句：“別再折騰了。 ”

可他能不折騰嗎？ 四個孩子張著嘴等他喂，親女兒夢夢、外甥二胖、郭大炮的女兒小雪、工友的兒子小志。 他不敢再冒險，只能去韓國礦洞挖沙，一天干12小時，吸灰吸到咳嗽帶血。 十幾年后回國，肺腺癌晚期。

都說崔國明是“天才被善良拖垮”。 當年廠里新廠長讓他提建議，他當真寫了方案，結果被廠長扔進垃圾堆。 他從餿臭的垃圾里撿回手稿，墨跡被污水暈開，像極了他后來的人生。

就連重開鼎慶樓這最后心愿，也是外甥二胖用“碰瓷”整形醫院的歪招實現的。 二胖把自己鼻子砸歪訛錢，逼老板騰地方。 而崔國明呢？ 他直到死前，還守著“人不能忘本”的規矩。

可規矩人總被規矩困死。 那個死在飯店門口的季強，曾是崔國明的一面鏡子。 同樣聰明，同樣倔強，卻因窮困斷送前程。 崔國明每次路過鼎慶樓，都會蹲下來幫季強解兩道數學題。 一個天才瘋了，另一個天才因為心軟，一生困在人情債里。

崔國明至少還在折騰，但他扛起的擔子太重，朋友的債、姐姐的娃、姐夫的血案、妻子的遺愿……他像棵被藤蔓纏死的老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枝干枯朽。

最后那幾年，他常在鼎慶樓空蕩蕩的堂屋里發呆。

店是開起來了，可父母沒了，妻子沒了，連那個瘋癲的季強也沒了。 他折騰一輩子，幫了所有人，卻沒人能幫他扛過一次命運的急轉彎。

肺腺癌晚期時，老同學來看他，說起誰誰下海發了財，誰誰踩準風口成了老板。 崔國明只是笑笑：“我啊，就是命里缺了點兒啥。 ”

缺啥呢？ 或許不是運氣，是狠心。 那個年代，多少人靠著冷硬心腸爬上高位，他卻為一句承諾、一口飯、一條人命，一次次把自己填進別人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