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鐘撥回1885年,廣東香山。18歲的孫中山與17歲的盧慕貞行拜堂之禮。媒人夸她“針線見功夫、孝心無差錯”,鄉(xiāng)親都說這樁婚事穩(wěn)當。然而婚后不久,新郎就踏上香港求學之途,隨后投身革命,回家的次數(shù)寥寥。盧慕貞起初等信,后來干脆自己撐起家計,照顧公婆,撫育三個孩子。鄰里評價她“纏小腳卻扛大任”,并非溢美,而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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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8月,東京。盧慕貞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端端正正寫下自己的名諱,然后站起身,向孫中山行了一個傳統(tǒng)婦人禮,并叮囑:“身體要緊。”走出律師樓,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落淚。那年她47歲,轉身住進澳門鏡湖馬路的灰色樓房,余生再未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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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元旦,局勢稍定,孫中山為那65名衛(wèi)士頒獎,“從軍旅到書冊,未見如此頑強。”宋慶齡親手把獎章別在每人胸口,那些年輕士兵挺胸敬禮,淚珠藏在睫毛。獎章銅色,陽光下閃亮,比任何鏗鏘辭令都有分量。
同年11月,北京段祺瑞、馮玉祥發(fā)電邀孫中山共商國是。醫(yī)生已診他肝疾惡化,友人勸阻無果。1925年2月抵京后,僅留下短短的講話——后來被稱作《建國大綱》的雛形——便臥床不起。3月11日晚,他拉著宋慶齡的手輕聲囑咐:“以后大局,你與同志共商。”宋慶齡點頭,淚水卻終于壓不住。翌日清晨,孫中山駕鶴西去,年59。
葬禮過后,盧慕貞繼續(xù)在澳門撫孫,1952年9月病逝,享年85歲。宋慶齡則將住處遷往上海、香港、重慶、北京,投身抗戰(zhàn)與建國事業(yè)。1949年9月,她在第一屆政協(xié)會議上簽名;1950年代,她出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名譽職位,仍保持簡樸起居。有人問她為何從不改嫁,她淡淡答:“革命是我唯一的伴侶。”
1981年5月29日,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88歲的宋慶齡安靜離世。至此,兩個全然不同的女性,一位守望家庭,一位并肩政治,相隔千里,終在歷史卷宗中寫下各自的句點,卻共同映照出孫中山生命里柔韌而光亮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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