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 | “我希望我很偉大”

艾米莉?狄金森是 19 世紀美國極具開創性的詩人，一生深居簡出，卻以獨特的詩歌風格在文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她善用短行、破折號與非常規大寫，掙脫傳統格律束縛，筆下常以自然、死亡、孤獨、愛為主題，用凝練新奇的意象與隱喻叩問生命本質。生前其作品鮮少發表，后世卻被公認為現代詩歌的先驅之一，深刻影響了詩歌的自由化與私人化表達。

”墳墓里的笑靨/使那兇惡的房間/變成一個家園“

這個酷愛以詩歌曲折地表白心跡的詩人，為何將自己終日盤桓其中的房間定性為“兇惡”?為何她越是狂熱寫作，她的形象卻越發緘默？那個開啟她靈感之源的“導師”究竟是誰?那趟決定性的費城之行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對自己耗費一生心血寫作的詩歌持有怎樣的態度?

在給希金森的信中，她這樣描繪自己：“我的身材纖小，像一只鷦鷯；我的頭發蓬亂，像毛栗的針刺；我的眼睛，像客人留在杯里的褐色葡萄酒。”詩人小巧、溫和、惹人憐愛，但是她所寫的每一個字無不蘊含著她對自己潛在能量的清醒認識，而她外在的自我認知不過是那個時代女性意識的一種慣性而已，誰也沒有把她的這番謙辭當回事。

她在二十二歲那年性格有了根本改變，她找各種借口不參加社交活動，盡可能避開外人，到二十八歲時，這已成了她生活的固定模式，三十歲時她完全隱居在房間不出門。著名的給匿名“導師”的信中，狄金森坦白道出她避不見人的緣由:

“老師，敞開你的生命，把我永遠接納，我會永不疲倦。我將永遠悄無聲息，只要你喜歡安靜。我將會做你最乖的小姑娘。除了你，誰也不會見到我。”

禁閉的隱居生活使得狄金森對于文字表達有一種狂熱的激情，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親朋好友，狄金森也喜歡和他們進行通信。文字本身的精神性和抽象性，使狄金森獲得了另外一個廣袤的宇宙。物質世界的逼仄不能再束縛她，她運用意志的強力建立龐大文字帝國，寫作就是她最穩固的家園。

狄金森的許多詩就像是緊縮在一起的謎團。在一首詩中，狄金森寫道:

“我能否細說一下天空？謎語多么安靜。”

可是她用以解釋上蒼的詩作似乎又帶來了更多的謎團，所有的謎團都不可能在一種完全松懈的狀態下解除自身的緊張感。

就像她緘默的身世，狄金森的詩本質上是一種自言自語，它不期待交流，它唯一的效用(對狄金森而言)只是為了洗刷庸常的思維的塵垢，讓自身騰飛，以取代被壓抑太久的性的快樂和思維的快樂。

任何人想要探測其中深藏的含義，都必須首先學會探究自我。

若想了解狄金森及其他西方詩人，不妨在《解開我的謎語》中解開詩人們的浪漫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