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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讀:她抱起地上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過去。兩頭猛獸分開了。
鄂拉山埡口終于到了,海拔4499米。它是唐蕃古道上一個聲名顯赫的埡口,是唐代以來中原內(nèi)地去往青海、西藏等地,乃至通往尼泊爾、印度等國的必經(jīng)之路。當(dāng)年文成公主遠(yuǎn)嫁吐蕃王松贊干布就從此埡口路過。
山腰有幾頂帳篷,一大群牦牛在山間啃草,我們必須穿過牦牛的隊伍才能抵達(dá)山頂。牦牛看上去都很老實本分,一心吃草,只有極少幾頭膽大的敢與我們對視。我們也很老實本分,一心趕路。當(dāng)牦牛看著我們時,我們立馬撇開腦袋。我們可不敢與它們對視,怕它們的牛角。
越是怕,越是有牦牛盯著我們,一頭大牦牛甩著尾巴直沖我們來了。壞了,看那牦牛的個頭,至少有50%的野牦牛血統(tǒng),我們?nèi)紘樀妹嫔珣K白,雙腳顫顫不敢動。這時,我們身后突然爆發(fā)一陣狂吠,大牦牛像聽到了戰(zhàn)斗的號角,在我們身前突然拐了一個急彎,朝著狂吠聲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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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博覽·人物》2025年第11期 《鄂拉山戰(zhàn)斗——藏獒VS牦牛》
一只藏獒救了我們的命。
它被一條鐵鏈鎖著,身旁放著一個碩大的冰鐵盆子,比豬食盆子都大。它的頭又圓又大,頭上的毛發(fā)倒豎,像一頭發(fā)怒的雄獅。它正值換毛期,后腿部滾著幾層尚未褪去的舊毛,上面還掛著幾坨泥巴。但這些絲毫不影響它的形象,相反,它看上去更像一個遠(yuǎn)征歸來的將軍。
大牦牛沖著藏獒撞過去,藏獒跳了起來,它正好閑得骨頭痛,很久沒有干過架了。它一聲咆哮,后腳著地立在空中,將鐵鏈抖得嘩啦啦響。接著,它又放下前腳,來了個倒立,鐵鏈又嘩啦啦響,在它腳下就像一條扭動的鐵蛇,隨時都可以成為它攻擊對手的武器。大牦牛第一招過去,沒提防被鐵鏈絆了一下,差點就四腳朝天。它倒退了幾步,將角往下一橫,再次撞了過去。
咆哮聲戛然而止,分開后,藏獒的嘴里叼著一撮長毛。
那是大牦牛脖子上的長毛,這一戰(zhàn),藏獒又占了上風(fēng)。但是,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后腿上那幾層舊毛蹭掉了兩大塊,連同舊毛上的泥巴也不見蹤跡。
藏獒吐了長毛,往后退了幾步,大牦牛也往后退了幾步。有幾頭牦牛慢慢往大牦牛旁邊靠攏,不知道是給它鼓勁還是勸它別再打了。但看情形,鼓勁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大牦牛又向藏獒靠攏了。
藏獒一邊吐著舌頭,一邊四腳往地上拼命地刨,一邊狂吠。草皮飛出去了,沙粒飛出去了,鐵鏈似乎都要起飛了。在一陣強烈的喘息聲中,只看到大牦牛的角頂在藏獒的脖頸處,藏獒被壓在大牦牛巨大的軀干下,一動不動。到底還是有野生的血統(tǒng),大牦牛最終勝利了。
大牦牛開始搖擺尾巴,就像搖著一面得勝的旗幟。奇怪的是,那面旗幟越搖越快,在空中與地面之間橫掃,就像剛才藏獒刨地一般,草皮飛出去了,沙粒飛出去了,連尾巴似乎都要起飛了。
在這緊要關(guān)頭,帳篷里面飛也似的跑出一個七八歲的藏族小姑娘,手里握著一把笤帚。她舉起笤帚就往它們倆身上狠命地打,打了半天沒反應(yīng)。她抱起地上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過去。
兩頭猛獸分開了。
藏獒嘴里又叼著毛,這次不是一撮,而是一捆,足可以當(dāng)它過冬的棉被了。大牦牛頭頂少了一塊毛,成了一個大癩子。癩皮處,有血跡慢慢滲出。
小姑娘站在它倆中間,一手揪著藏獒的耳朵,一手揪著大牦牛的角。山上安靜了,只剩小姑娘尖厲的怒罵聲。
文 | 肖輝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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