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帶兵作戰期間,陳再道率部打回老家附近,探親時,舅母沒認出來,趕緊放下碗筷貼墻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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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大別山一村莊內。一名軍裝男子帶著幾名警衛員,走進一座小院。
院中老婦人正在吃飯,見他們進來,手一抖,碗筷“哐當”落地。
老婦人下意識后退,緊緊貼住墻根站著,眼神滿是惶恐。
這名男子,是晉冀魯豫野戰軍第2縱隊司令員陳再道。他正率部挺進大別山,執行直插敵人腹地的戰略任務。
這位惶恐的老婦人,是他闊別十余年的舅母。
沒人料到,戰功赫赫的戰將返鄉探親,會遇上這樣的認親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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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再道率領的2縱,是劉鄧大軍的精銳主力。
此次挺進大別山,部隊一路丟棄重武器,缺衣少食,行軍艱難,但將士士氣始終高昂。
這支部隊由紅四方面軍改編,不少將士是鄂豫皖籍。大別山對他們而言,既是戰場,也是故鄉。
陳再道的鄉愁更重。他老家在湖北麻城程家沖,此次部隊途經家鄉附近,他特意繞路,去了十余里外的另一個村子。
這背后,是一段滿是苦難的過往。
陳再道原名程再道,1909年生于麻城程家沖一個貧苦農家。
他是家中獨子,父母和舅舅對他寄予厚望。家境貧寒,仍咬牙送他進私塾讀書。
只讀了兩年,目睹舊社會苦難的陳再道,執意放棄學業。他想砍柴賣錢,幫家里分擔重擔。
這個決定,引來父母和舅舅的怒斥。
苦難接踵而至。9歲那年,姐姐因沒錢治病夭折。
母親隨后病倒,失去勞動能力。全家重擔,全壓在父親肩上。
舅舅時常接濟,卻也是杯水車薪。不久,母親在病痛中離世。
兩年后,父親也因貧病交加去世。11歲的陳再道成了孤兒,只能投靠舅舅,相依為命。
后來紅軍抵達家鄉,舅舅已離世。孤苦無依的陳再道,毅然報名參軍。
他要推翻吃人的舊社會,讓窮苦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從黃麻起義到長征,從抗日戰爭到解放戰爭,當年的孤兒,長成了能征善戰的將領。
毛主席多次稱贊他是“一員戰將”,徐向前評價“有陳在(再)道,餓虎難行”。
十余年間,陳再道南征北戰,戰功赫赫,始終沒能回過故鄉。
程家沖有他的童年記憶,卻滿是親人離世的傷痛。舅母作為舅舅唯一的親人,成了他心中最溫暖的牽掛。
此次部隊在老家附近作戰,陳再道終于找到片刻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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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著兒時記憶,一路打聽,很快找到舅母家。
此時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瘦弱的孩童。一身軍裝,氣度沉穩,身邊還跟著警衛員。
舅母自舅舅去世后,獨自生活。她既要忍受生活艱辛,還要躲避國民黨反動派壓迫,漸漸養成謹小慎微的性子。
在她眼里,身著軍裝的都是“大官”。她怕稍有不慎招來禍端,這才有了開頭的一幕。
看著舅母緊繃的身形和眼里的惶恐,陳再道心中一陣酸楚。
他快步上前,聲音忍不住顫抖,雙手輕輕握住舅母的雙肩,輕聲說:“舅母,我是再道啊,燕兒還好嗎?”
“燕兒”是舅母兒子的小名,只有至親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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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她仔細端詳眼前的將軍,那張臉雖褪去稚氣,眉眼間還有當年的影子。
愣了片刻,舅母突然號啕大哭,雙手緊緊抱住陳再道,反復念叨:“活著就好!你可算活著回來了!”
十余年的牽掛、擔憂和期盼,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陳再道忍著淚水,耐心聽舅母訴說這些年的艱辛。
得知燕兒一切安好,他才稍稍安心。
他掏出身上僅有的幾塊大洋,塞進舅母手里,輕聲安慰:“舅母,您放心,我們打回來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好日子,這樣的苦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軍情緊急,這場期盼已久的團聚,只持續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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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再道不得不告別舅母,重新踏上征程。
警衛員悄悄撿起地上的碗筷,望著將軍離去的背影,滿心感慨。
這位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將,在親情面前,也有著最柔軟的牽掛。
后來有人問陳再道,為何不回程家沖看看。
他輕聲答道:“親人都不在了,那里只剩傷痛。舅母在的地方,才是我心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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