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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明朝,有人會想到鄭和下西洋的帆影,有人會念及《永樂大典》的恢弘(尤其是某些偽史論者),但很少有人細想:這個看似強盛的王朝,從開國第一天起就被埋下了封閉保守的種子。
而親手播下這顆種子的,正是明太祖朱元璋。
他用一套自認為萬年穩(wěn)固的制度,給大明王朝焊死了發(fā)展的閥門,也讓中國從此在保守的慣性里越陷越深。
朱元璋的治國邏輯很簡單:把一切都管起來,把所有風險都堵死。
作為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開國皇帝,他對動蕩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于是耗盡心血設計了一套超穩(wěn)定制度。
從廢除丞相集大權于一身,到把百姓牢牢綁在土地上的里甲制度,再到固化職業(yè)的“軍戶”“匠戶”體系,每一條規(guī)矩都在追求不變。
他就像一個技藝精湛但思想僵化的工匠,把大明打造成了一個精密卻毫無彈性的鐵盒子,所有人都必須在盒子里按部就班,連呼吸都得遵循他定下的節(jié)奏。
這套制度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從根源上扼殺了變革的可能。
朱元璋死后,明朝就成了一臺只會按慣性運轉的老舊機器,即便出現(xiàn)銳意革新的皇帝,伸手一摸全是祖宗立下的規(guī)矩墻。
最典型的就是張居正,這位被后世推崇的改革能臣,費盡心機推行一條鞭法,本質上也只是在朱元璋的制度框架里修修補補。
他想把失控的社會往回拽一把,可剛動了動舊制度的邊角,就引來保守勢力的瘋狂反撲,改革成果轉瞬即逝,甚至連他自己都落得死后被清算的下場。
這不是張居正能力不夠,而是朱元璋的鐵籠子早就焊死了門窗,任何想要破籠而出的嘗試,都注定是徒勞。
朱元璋的短視,在經濟和外交上表現(xiàn)得尤為刺眼。
他想模仿元代發(fā)行紙鈔,卻連最基本的貨幣規(guī)律都不懂,既沒有準備金支撐,又肆意濫發(fā),結果紙鈔很快變成一堆廢紙,民間只能重新退回到用白銀交易的時代。
對外貿更是一知半解,他看不到海外貿易的經濟價值,反而把外國人都當成潛在威脅,一道海禁圣旨下去,徹底關上了中國與世界交流的大門。在他的理想里,最好是人人都面朝黃土背朝天,繳納固定的農業(yè)稅,天下就能永遠太平。
可他沒意識到,當他把中國鎖在農耕文明的圈子里時,世界正悄悄醞釀著大航海時代的浪潮。
這套無法進化的制度,就像一張無形的網。
官僚們在僵化的體系里混日子,多做多錯不如不做;百姓們在固定的職業(yè)里打轉,根本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連皇帝自己都被制度綁架,想做點實事都處處受限。沒有人喜歡這張網,可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就像被困在磨盤上的驢,明明知道前路沒有希望,卻只能被慣性推著往前走,直到力氣耗盡。朱元璋設計的穩(wěn)定,本質上是用犧牲發(fā)展?jié)摿Q來的茍延殘喘。
明朝的衰落,從來不是某個皇帝的昏庸,也不是某個大臣的無能,而是從朱元璋定下那套保守制度開始就注定的結局。
他用皇權的鐵腕,把中國從唐宋以來開放進取的軌道上強行拉回,讓整個社會陷入越穩(wěn)定越保守,越保守越落后的惡性循環(huán)。
當歐洲國家忙著開辟新航路、發(fā)展工商業(yè)的時候,中國卻在朱元璋的鐵籠子里,慢慢喪失了創(chuàng)新的活力和對外探索的勇氣。
回頭看,朱元璋或許是個打仗的天才,但他的天才都用在了守成上,卻忘了時代永遠在前進。
一個國家最可怕的不是遇到挑戰(zhàn),而是失去應對挑戰(zhàn)的能力。朱元璋親手關上了中國走向開放和進步的大門,這一關,就把中國的近代化進程推遲了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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